一觉醒来已婚已育——伽陵
时间:2022-07-03 07:43:53

  “伉俪情深,是我打扰了。”男士微微一笑,从西服的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益思张维新,很高兴认识舒小姐,我们下次再见。”
  说得好像他们之后一定会见面似的。
  舒海灵跟在范青女士身后同宾客们一一见礼,同时也收获了一大堆的礼物,这种场面其实就是C市名人圈子里的一次社交活动,借着她生日的名义往来走动,有谈生意的,有介绍对象的,她真心相交的朋友没有几个到场的,她更倾向于在放松的场合和众人约见,夏辞就从来不会参与类似性质的宴会,太过无趣,她会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睡着的。
  礼物被管家搬到了三楼的空房间,舒海灵跟着上了楼,她今天穿的银色长礼服华丽又繁复,一层又一层的腰封勒的她喘不过气来,趁着无人悄悄松开一会。
  舒海灵找了个没有摆放杂物的角落,靠着墙壁掏出了手机。
  一共三张,从不同的角度拍摄了一组夜店的照片,照片里的主角是她,穿着风格大胆的抹胸加小短裙,浓妆艳抹之下是一张酡红的迷离的脸蛋。
  照片里她动作放浪地跨坐在一个男人身上,下半身和男人紧紧贴在一起,他的手托着她的臀,脸挨着她的胸口,看不清相貌,却能想象得出当时靡乱的场景。
  照片下面是尚程星发来的一段文字:暴力、酗酒、乱交,名媛大小姐的真实面目公开,还会像现在这样受到众人的追捧吗?
  舒海灵眼前发黑,不是为尚程星的威胁,而是为她当时的审美,那个烟熏妆化的跟个熬夜了的鬼似的,完全没有凸显她一双美丽动人的大眼睛好嘛!
  她回了尚程星六个字:光线太暗,差评。
  不是舒海灵太过淡定,刚看到照片的时候她心里确实是一个咯噔,看到第三张的时候,有一个角度露出了男人的半张侧脸,化成灰她都能认得,正是池舟本人。
  那会她多大?这么早就和池舟搞到一起去了吗?
  尚程星的高糊照片并不能给舒海灵造成什么威胁,别说她当日化着大浓妆根本看不清眉眼,就算是4K超清镜头,也无法证明什么,又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公共场合不能和自己的老公或是男朋友亲热。
  尚程星显然不知道照片里男人的身份,很快发了一句过来:你说我把照片发给你的老公会怎么样?
  舒海灵很想问她有没有池舟的联系方式,如果没有,自己还可以友情提供。
  但是舒海灵没有回她,尚程星也没有再发消息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憋着大招,要是有后续舒海灵还是挺感兴趣的,她很好奇自己会做到哪一步。
  外头有人在敲门,应该是管家过来提醒她下楼见客,身上的礼服又沉又厚,舒海灵实在受不了这个苦回房间换了一条简单大方的连衣裙,范青女士见了她微微皱了一下眉,碍于宾客都在场,也没有说什么,拉着她走到人群里照相。
  最后一个环节,结束就可以走人了,舒海灵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打工人要下班的愉快,范青女士站在她的身侧,悄声问了一句,“怎么没有看到小池啊?”
  舒海灵随口说道:“上厕所你也要管哦,母上大人管的也太宽了吧。”
  范青女士手伸到女儿背后狠狠掐了一下,“闭上你的嘴,看镜头。”
  让人说话的是你,不让人开口的也是你,舒海灵默默叹了一口气,莫非范青女士已经进入了那个传说中的境界——更年期?可怕哟。
  拍照时间结束,消失了大半时间的池舟终于现身了,他的身边依然是微众生物的许总,许总身后站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是舒海灵的熟人,许莲心。
  原来许莲心是微众生物的千金,难怪舒海灵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觉得眼熟,可不就是跟许总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嘛。
  许莲心姗姗来迟,穿着高定礼服看见她似乎还有些别扭,两个人平时在舞团见的多了,这样的场合还是头一回。
  “生日快乐。”
  双手接过许莲心送过来的礼物,舒海灵调侃道:“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许莲心:“也不是刻意隐瞒,和舞团的成员们相处的很融洽,没必要提这些有的没的,反正我已经从家里独立出去了。”
  “你听听看,一边伸手要钱一边嚷嚷着独立,什么时候能和池总池太太一样,才是真的独立了。”许莲心的父亲笑着贬了女儿一顿。
  “爸爸!”
  池舟自然是少不得扮一回红脸,“许小姐天赋惊人,我常听夫人夸她。”
  客套一番之后,许总准备告辞,临走之前他看了一眼池舟:“关于刚刚说的那个单子......”
  “许总放心,明日我会派人前往贵公司商谈合作事宜。”池舟全然是一副商人的口吻。
  “池总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留步,就送到这吧。”
  参加个宴会,居然还谈成了一桩生意,果然是资本家不错过任何一个机会。舒海灵想起黄叔叔的事情,正思索着要如何提一嘴,池舟已经善解人意地开了口:“我正想和你说黄副总的事。”
  舒海灵示意他继续说。
  “舒氏是家族企业,靠着裙带关系进入公司的老人不少,以前倒没什么,现在因为发展需要,岗位竞争激烈,合适的人才能坐到合适的位置上去,不思进取无所事事的留在公司里没有任何好处。”
  池舟话说得很直,舒海灵只反驳了一点:“黄叔叔不是那样的人。”他可是一心为了公司发展的人。
  “黄副总要与旧人共进退,我留不住他。”综合考虑下来舍弃黄仲廷一个人显然比让德不配位的人占着茅坑更合理,这本没有什么过错,但他不得不考虑舒海灵的心情。
  “不是直接辞退,根据他们的贡献也得到了匹配的退休待遇,毕竟是见证了公司发展的老员工,不能寒了大家的心。”池舟用了一种温和的处理方式,直击舒海灵的内心。“既然你黄叔叔开口了,后续的安抚工作我会让人跟进的,也让你能在他面前有所交代。”
  听了这话舒海灵还挺不是滋味的,“这会不会让你很难做?”
  池舟摸了摸她的脸,“不会。”
  “我有时候是不是太任性了?”她仰起脸,像猫一样蹭着池舟的手掌。
  “没有,我很高兴,你的所有喜怒哀乐都能第一时间和我分享,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池舟抵住了舒海灵的额头,低头欲吻,却被她钻了个空。
  “喜怒哀乐,接下来咱们聊一聊怒的话题。”尚程星的照片是谁拍的,在哪儿拍的,什么时候拍的,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事人之一的池舟肯定很清楚。
  “......你不觉得我刚才的话很让人感动吗?”池舟沉静的黑眸里泛起了一抹淡淡的忧伤。
  舒海灵点头:“感动啊,我不是配合着感动了几秒钟吗?又不是拍电影,还要给个三分钟的特写镜头回味一下吗?”
  池舟:“......”
 
 
第四十四章 
  “照片的事情我会处理。”
  池舟微微垂着眼, 没有再去看舒海灵手上的照片,而是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她耳朵上一对水晶耳坠,“你戴这个挺好看的。”
  很明显的转移话题, 而且他的语气太过轻描淡写, 听起来让人觉得不安。
  “你打算怎么处理?杀人灭口?”
  池舟看着她,目光有些无法形容:“舒海灵,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 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个什么形象?”
  虽然他们目前相处还算融洽, 但舒海灵也不能昧着良心回答, 沉思了几秒,不答反问:“我这有两个版本,你想听哪一个?”
  池舟毫不犹豫:“难听的那个。”
  人人都喜欢听好话, 池舟却喜欢听真话,而且他很清楚真话一定不好听,由此可见他是个实诚的人, 舒海灵满足他的要求。
  “心狠手辣、辣手摧花、花言巧语 、语......”
  池舟打量着她,“怎么不说了?”
  舒海灵纳闷了,“我骂你你居然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评价挺客观的。”
  脸皮厚的人就是不一样, 舒海灵再次意识到被池舟带歪了, 连忙把话题给拐回来。
  “尚程星的照片是从哪里来的我不清楚,我也不在乎她的威胁,就是不知道她手里还有没有其他的照片。”舒海灵顿了下, “我们搞艺术的多点花边新闻也无所谓,大众对我们比较包容。你就不一样了, 代表着舒氏正面的形象, 要是尚程星手里还有更大尺度的......”
  舒海灵说话的时候一直留心池舟的神色, 说到这里他居然都毫无反应, 难道那天晚上真的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以她对自己的了解,色心是有一点,色胆可以忽略不计,属于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也正因为如此,看到尚程星发过来的照片的时候,她才会比较从容,因为她相信自己并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来。
  现在反而有些不确定了,但也不能直接问池舟“那天晚上我们有没有睡”这种说出来就会暴露她失忆的问题。
  “她没有,你放心。那天晚上你喝多了,后来我把你带走了。”
  池舟停在这里,像是故意的,留有余地,剩下舒海灵一个人挠心挠肺。
  “我是喝的有点多了,所以记不清后面发生的事情了......”舒海灵揉了揉脑袋,有点紧张:“我记性向来不好,你懂的,只记得你把我带走了,然后呢?”
  池舟抄着手望她,表情高深莫测。
  “你现在的表情和那日早晨醒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池舟简单粗暴道:“你把我睡了,然后就翻脸不认人了。”
  舒海灵:“......”她居然如此生猛的吗?
  那天晚上,C大街舞社聚餐,也是为即将毕业的社长践行,社长自己挑的地方,打算在离开校园之前彻底放纵一回,街舞社的大伙都很上道,约定好了要穿最火爆的衣服做全场最靓的仔。
  舒海灵没有什么太出格的衣服,在舍友的帮助下,剪了一条长裙,只剩下上半截的抹胸,露出马甲线,异常吸睛。
  当晚玩的比较疯,酒下了肚,大家都变得很奔放,平时看着很正经的社长提议划拳,输的那个人给通话记录里的最近联系人打电话告白,无论男女。
  舒海灵输了,那个时候社长对她存了点心思,大家多少能看出来一点,都在旁边起哄。
  “学妹你要是不好意思可以不打电话,直接跟咱们社长喝一杯交杯酒。”
  前几轮有个学姐输了,直接打给了自己的导师,那场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舒海灵是个愿赌服输的人,大着舌头拨通了电话。
  “啊?才不是因为游戏输掉,也不是恶作剧,没有喝醉,我现在清醒得很!我说我要和你表白!”
  说完她打了个酒嗝,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她在哪里。
  舒海灵其实没有听出来是谁,醉眼朦胧地挂断了电话,甚至还报错了地名。
  也不知道池舟是怎么找过来的,那个时候她已经脱掉了身上的小披肩,正在和台上跳钢管舞的热辣小姐姐PK。
  池舟把她从舞台上拽了下来,手上的劲有点大,舒海灵揉着自己的手腕语无伦次道:“你怎么来了?你也输了要打电话吗?快打,我看着你打!”
  她伸手在池舟身上翻找手机,触及到他微凉的肌肤,整个人无意识的朝他怀里挤,扒拉他的领口,把自己滚烫的脸颊埋在他的胸口。
  舒海灵喝醉的时候是什么样池舟是见过的,他这时候才意识到她不对劲,身上像是着了火,寻着凉意就往上贴,没把自己的热度降下来,一把火越烧越旺,连带着池舟也是一阵燥意。
  他拍着她的脸,瞳孔涣散,呼吸急促,眼角被体内陌生的欲望逼出了一丝泪意。
  “我好难受,妈妈,我好难受......”
  从来没有这样的感受,舒海灵不知道要如何发泄,只是蹭着池舟的身体,他身上凉凉的,靠近一分自己就好受一分。
  池舟托着舒海灵的臀,防止她作乱的时候掉下来。
  灯影幢幢,震天的音响盖住了池舟的呼唤声,舒海灵听不到,也不想听,攀着他的脖子就亲了上去。
  池舟身上带着雪后冷杉的清冽和凉爽,一双漆黑的眼睛仿佛凝着那个时节的冰雪。
  像是迷失沙漠的旅人找到了绿洲,舒海灵急不可耐地追寻着,企图用自己的舌尖撬开那一片水源。
  池舟却毫无怜悯地推开了她,声音相当冷酷:“忍一下,先离开这里。”
  明明那么热,他还往自己身上披衣服,四肢百骸的火和心里的委屈化作泪水爆发了:“我不穿!我就要脱!你老老实实不要动,让我凉一凉手就这么难吗?有没有一点同情心了,看不到我身上在着火吗?”舒海灵抱着脑袋蹲了下来,“算了,给我灭火器,快帮我拨打火警电话......”她的歇斯底里逐渐化作软绵绵的呻/吟。
  池舟将她横抱了起来,舒海灵只知道他们离开了夜店,接下来的记忆都是错乱颠倒的,一会是池舟抱着她坐在冷水里,一会是他摸着自己的脸问:“你认得出我是谁吗?”
  场景换了很多,浴室,沙发,床......那一晚似乎格外漫长,醒来的时候舒海灵躺在池舟的怀里,两人都不着寸缕,他的身上满是被指甲抓出来的伤痕,有的还流了血结了痂,看起来触目惊心。
  昨晚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池舟吻她的眼睛,那样轻,那样温柔,像信徒膜拜自己的神祇,无关风月,是一种神秘而虚幻的渴望,舒海灵觉得很安心,抖落满身的尘埃,沉入自己的小世界里。
  “我反抗了,没成功。”
  这是池舟醒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为了表现他反抗的激烈程度,还给舒海灵展示了满身的伤痕。
  舒海灵傻眼了,这种情况难道不是女方一巴掌甩过去以示愤慨吗?她还没酝酿好要说什么话就被池舟抢了白,而且对方一副被糟蹋了的可怜样,倒让她成了罪人似的。
  舒海灵裹着被子怀疑人生:“......所以是我把你给睡了?”
  池舟边穿衣服边点头。
  “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舒服的地方都难以言说,舒海灵闭了闭眼,事已至此,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洒脱一点,酷一点。于是拾起了地上的衣服,依稀能从破碎的布条上看出昨晚的战况,她理清思绪,开口说道:“昨天晚上喝的酒应该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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