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那神情,教林沫看不懂。
她歪着脑袋正要再问一遍时——
这男人薄唇轻启,嘴里吐出一句:“我忘了。”
???
大哥你在逗我呢???
林沫简直黑人问号脸,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又看到那张疲惫的俊脸,缓缓朝她靠过来。
她下意识想后退,却感觉肩头一重。
江肆大半个身子,栽在她身上。
他的手臂环着她,下巴压在她的肩头。
胡茬扎在她细嫩的脖颈上,同时吐出滚烫的呼吸。
从这滚烫的气息,林沫才渐渐察觉出这男人不对劲。
她堪堪扶住了他,探了探他额头,“你有点烧诶。”
江肆没什么反应,像个柔弱小白花似的,“依偎”在她怀里。
好半晌,他沙哑的声音又缓缓道:“我想起来了……”
“啊?想起什么了?”
“我想你……”他的声音暗哑而细弱,几乎像是睡梦中的呢喃。
林沫的心跳,陡然漏了半拍。
江肆从来不善言辞,这几乎算得上是一句难得的情话。
他靠在她身上,下巴上的胡茬还在她脖颈处胡乱轻蹭着。
如此柔软的态度,也几乎从来不曾在这个强大的男人身上出现过。
像一只毫无生存能力的小宠物,讨好他赖以生存的主人。
林沫愣了好半晌,简直跟见了鬼似的。
她又拍了拍江肆额头,又扳过他的脑袋,结果看到他已然阖上了眼,看上去像是沉沉睡过去了。
“喂。”林沫捏住他的下巴。
然而这男人没有反应。
她掌心摩挲了一下,有种格外熟悉的感觉。
她和江肆交往的时候,除了吵架,也有更多美好甜蜜的时光。
就好比,刚同居的时候,她对江肆身上男人的性别特征,格外感兴趣。
具体表现为他的喉结,以及他每天早上都会冒一点出来的胡茬。
她伸手去捏他的喉结,江肆总是不许。
但下巴上的胡茬,就可以给她摸。
他的胡茬总是硬硬的,扎手。
林沫最开心的日子里,就爱摸他的胡茬,然后提一些过分的要求——
比如,让他将硬硬的胡茬扎在她身上,亲吻她。
比如,她要亲自动手,帮他将胡茬剃干净。
江肆在感情上并不主动,但大多时候都会纵容她。
林沫摸着他的胡茬想起往事,又有点手痒得想给将胡茬剃干净了。
不过也只是想想。
她将他揽在身上,扶着下了楼,送回到他一楼的房间。
江肆一楼的房间,正好也是温离的房间。
她和温离一起将江肆扶上床,然后,默不作声地盯着他。
这个小少年好像这个时候才回忆起什么,他忐忑不安地抿唇站着。
好半天过去了,他被林沫没有任何攻击力的眼神盯得压力山大,终于小声地开口:“对,对不起……”
林沫挑眉:“对不起什么?”
温离不敢看她眼睛,自己弱弱地缩着脖子:“不,不该在梦里亲你……”
没有人注意到,躺在床上的男人,手指尖轻微地颤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