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公主穿八零后赢麻了——蓝榄
时间:2022-07-05 07:17:46

  “啧啧啧,小姑娘心性真高,可惜没有那个命,大学那是谁想上就能上的?咱们村这些年读了高中的男娃娃几十个,都还没一个考出去的,那丫头心里怎么就没点数呢。”
  “可不是么,再说考上了大学又怎么样,我外甥他邻居家的一个同学读了大学,回来在县里文化馆上班,一个月的工资也就那么四十来块,也不比咱们种田挣的多,白费四年功夫。”
  “就是,江家那丫头从小就是死心眼,要是早几年去给她未来婆家喂猪,也不至于日子过得这么紧巴巴的……”
  青河村是个多姓杂居的自然村落,一共有两百来户六百余口人,规模不大不小。日落西山,吃罢晚饭,村里的婆姨汉子们就聚在村子中间晒谷场旁边的大槐树底下,一边摇着扇子纳凉,一边呱啦老家江的闲篇。
  江舒云正好从旁经过,虽然听到了这些冷嘲热讽,但却没出声反驳,只是风清云淡地瞥了那群人一眼,继续不疾不徐地往前走。
  一条乌黑亮泽的大辫子垂在她不盈一握的纤腰间,辫梢随着步伐轻盈地微微摆荡。
  一帮人被江舒云吸引了目光,不约而同地噤了声,就像集体被掐了脖子的鸭子似的。
 
 
第5章 
  一帮人被江舒云吸引了目光,不约而同地噤了声,就像集体被掐了脖子的鸭子似的。
  等江舒云进了十米开外的刘记小卖铺,大伙儿才又接着议论。
  “别的不说,女大十八变,江家这二丫头出落得是越来越标致了,难怪会被赵家小子看上。”
  “江家三朵金花嘛,二丫头应该是最出挑的那个,但身子生得太单薄了,心思又重,不像个有福气的。”
  “是啊,赵家小子长得人高马大,只怕有两百斤重,那小丫头肯定不到一百,等结了婚上了炕不会被压扁了吧?”
  “嘻嘻,这有什么的,换个位置不就好了。再说赵家伙食好,顿顿有肉吃,嫁过去没几天就能长好了。”
  “说的也是,可惜我家没姑娘,不然嫁去赵家我也能跟着享福了。”
  “就你这歪瓜裂枣的模样,就算生个闺女也是个干瘪茄子,赵家哪里会看得上。”
  “你才是干瘪茄子,不对,你是矮胖冬瓜!”
  “哈哈哈哈……”
  江舒云将不着调的浑话抛在脑后,站在刘记小卖部的柜台后问正在抽旱烟的店主人:“刘叔,你家有酒曲卖吗?”
  “有啊。”
  刘长发也听说了江舒云跳河的事,看她的神色有点异样,转身从堆得乱糟糟的货架里扒出来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灰白色的小圆球,正是酒曲。
  “多少钱一颗?”
  “一毛。”
  来之前江海涛说过,一般五分钱就能买一颗,江舒云又问:“那绣花线呢?”
  刘长发又找出一个盒子,里面凌乱地塞着十余股各种颜色的绣花线。
  江舒云一瞧,这盒线的质量比较差,色泽黯淡,还落了不少灰,并不符合她的要求,但还是问道:“一股要多少钱?”
  “八毛。”刘长发磕了磕烟锅头,有点不耐烦,“你光问价,到底要买什么?”
  江舒云说:“酒曲和线我都要,但价格有点贵了。好比这些线,放得太久,颜色都不好了,两毛钱一股行吗?”
  刘长发霎时把眼睛瞪得鸡蛋一样大:“两毛?你有货卖给我好了,我进价都是三毛八呢!上个月才刚进的,就是沾了点灰,擦擦就跟新的一样。你要是去县里买,一股少说也得一块钱!”
  “那就三毛吧。”江舒云耐心地跟他讲价,“绣花线沾了水会掉色,不能擦,放得越久越不好卖,和酒不一样。”
  “不行,三毛给你我就亏了,我上县城一趟也得花车费呢。”
  “那三毛五行吗?十股线就是三块五,十颗酒曲算五毛钱,我刚好有四块,要是贵了就算了,我去别的地方再问问。”
  江舒云说着侧转身,作势要离开的模样。
  刘长发急忙道:“行行行,四块钱给你了!”
  “谢谢刘叔。”江舒云微一弯唇,随后打开旧得磨了边的荷包,数出整整齐齐的一叠毛票搁在柜台上。
  这是现在她手上所有的钱了,其中有两块是在县里上学时省吃俭用攒下来的,还有两块是跟陶春兰要的,只能将就着用次一点的线。
  刘长发被她这浅淡一笑晃了一下神,心里不由嘀咕:这丫头今天看起来怎么格外水灵,难道是跳了一回河的缘故?
  而且还伶牙利齿的,居然跟他砍了半天价,以往来买东西可是畏畏缩缩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的。
  江舒云挑了十股较为干净的线,放进高中用了三年打了补丁的书包里,离开了小卖部。
  刘长发说的话一大半都只能随便听听,县里的物价的确比村里高,但好一些的线也绝对要不了一块,五毛差不多就能买到。
  陶春兰以前在龙门村的集市上买的更便宜一点,只要三四毛钱。
  到家后,江舒云发现院子里有个年轻男人正和江氏夫妻说着话,脚下不由一顿。
  此人长得又黑又壮,五官还算周正,穿着外面正流行的绦纶印花衬衣和牛仔喇叭裤,头发大概也是学着港市那边电视剧里的明星范儿,抹得油光发亮,手上还夹着半根烟——正是她的未婚夫,赵卫东。
  见江舒云站在院门口,赵卫东霎时眼睛一亮,叫道:“小云妹子,回来啦!”
  江舒云淡淡应了一声。
  原身对这个未婚夫并没有什么感情,以前打交道的机会也不多。最近三年在县里上寄宿高中,一个月才回家一天,赵卫东则总是跑到外面晃荡,两人见面的机会更少,上次碰到还是三个月前。
  赵卫东把江舒云上下打量一番,只觉得一段时间不见,这丫头长得越□□亮了,就是穿得太朴素了些,不然能把城里那些打扮入时的姑娘都比下去。
  他忍不住凑上前,涎着脸低声道:“好久不见了,有没有想哥哥我啊?我可是天天都想着你呢。这不,刚刚才到家,我连晚饭都没吃,就马上过来看你了。”
  这是什么油腔滑调的登徒子!
  江舒云被那股子混在一起的头油味和烟味呛得直犯恶心,差点脱口而出一句:来人,叉出去!
  她立即往侧边走了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冷冷道:“你回家没听说我早上跳河的事吗?”
  赵卫东当然听说了,刚才吃饭的时候他妈数落了一通江舒云的不是,直说晦气,他听得不耐烦,这才过来瞧一眼。
  结果见到人后被江舒云的模样惊艳到了,就忘了这一茬,被她这一提醒才道:“听说了,你这不是好好的没事嘛。大学有什么好上的,出来能挣几个钱,读了根本没什么卵用,考不上正好。”
  江舒云听得心烦,不愧是赵家人,跟他妈说的话都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对了,我妈是不是说让你去养猪厂帮忙?你不用理她,那地方臭气熏天,没个下脚的地方,我都要绕道走。”赵卫东吸了一口烟,嫌弃地说。
  “走,去我家看《上海滩》去!我爸前几天刚买的14寸彩色电视机,看起来可比黑白的过瘾多了,花了一千四呢,全青河村我们家是头一个买的,厉害吧?”
  赵卫东一脸得意,江舒云面无表情:“不去,我忙的很,没那功夫。”
  “你现在又不用上学,又没有上班,忙什么?”赵卫东纳闷道,“要不明天我带你去宁城玩,见见省城里的世面怎么样?”
  “不怎么样,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
  与其和这家伙一起出去见什么世面,江舒云倒宁愿去提猪饲料,当即懒得再理会此人,丢下一句话后迳自进了屋。
  赵卫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蛙啊虫的,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海涛摇头。
  陶春兰和气地说:“我们也没读过什么书,哪里懂这些。卫东,你还没吃晚饭是吧,要不婶子给你煮两个鸡蛋?”
  鸡蛋有个屁的吃头!赵卫东寻思半天,感觉出来自己大概是被江舒云嫌弃了,脸色顿时有点黑。
  作者有话说:
  注:
  《上海滩》于1980年在香港无线电视首播,1985年被引进中国内地播出。
 
 
第6章 
  赵卫东心里纳闷,这丫头以前看到他可不是这个模样,总是红着脸羞答答的说不出话,怎么今儿个变得这么厉害了?
  女大十八变,的确越变越好看,但这脾气也是见涨啊。
  他头一回在江舒云这里碰了个软钉子,心里有点恼火,但碍着面子又不好发作,便把烟屁股往地上一丢,没好气道:“不用了,我也有点事,先回去了,改天再来。”
  “那行,你慢走啊。”
  等赵卫东臭着脸离开后,陶春兰叹了一口气。
  她现在也觉得赵家小子不那么让人满意,跟二闺女之间似乎没什么共同语言,但有什么办法呢?
  赵家条件好,以后嫁过去生活上不用吃什么苦头,可能两个人还是来往太少了,以后多处处,磨合磨合,说不定能培养出感情来。
  江舒云隔着窗子见碍事的人走了,便去了厨房,把泡好的大米淘洗一遍后沥干,然后摊在笼屉里,接着准备生火在灶上蒸。
  听到厨房里的动静,陶春兰走进来问:“小云,你要干什么?”
  “我要开始酿酒了,先要把米蒸熟。”
  “这个容易,我来烧火吧。”
  二闺女不再纠结高考分数的问题,而是积极主动地找事做,陶春兰当然得大力支持。
  “好的,谢谢妈。”
  陶春兰很快就把灶膛里的火生起来了,大米要蒸透大概需要个把小时,这个当儿可以做别的事。
  江舒云问陶春兰:“妈,我记得你前阵子买了一块红缎子,可以替我找出来吗?”
  “是有一块,你要做什么?”
  那块缎子是陶春兰上回赶集买的,算是比较好的面料,花了15块钱,预备过两天再花5块请村里的裁缝吴大娘做一身衣裳,给江舒云结婚时穿。
  家里穷归穷,女儿出嫁时的衣着可不能太寒酸,该有的体面还是得有的,不然怕会被人看轻。
  江舒云一边整理之前买来的绣花线一边回答:“我打算自己做件裙子。”
  陶春兰不免担心起来:“你不会这些活计,把料子做坏了怎么办,还是花点钱让吴大娘做吧。”
  在她的认知里,二闺女能把自己衣服书包上的破洞补起来就不错了。
  而她水平也一般,只能绣个简单的荷包,做双土布鞋,或者织件不太复杂的毛衣之类的,所以才没敢自己动那块红缎子,只能花钱请人做。
  “妈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江舒云宽慰道,“我这几年在县里上学,课余时间跟一个家里开服装厂的同学学过几招,自己也找了一些书来看,心里有数。万一要是做坏了,那也是我自己穿,不会浪费布料的。”
  原身的班上确实有个家里开服装厂的女生,家境比较殷实,时常在宿舍里炫耀自己的吃穿。
  江舒云现在还能想起那个女生三天两头穿着新衣服在宿舍里臭美的模样,这也算是“学过”了吧。
  陶春兰半信半疑:“你真的会做?”
  “真的,我骗你干什么,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陶春兰见她说得十分自信,不像是胡来的模样,便由着她去了。
  之前江舒云向她要两块钱买东西,她问都没问,直接就给了。
  或许是经历了打击后开了窍,陶春兰发现二闺女自从上午醒来之后就变得比原来有主见了。
  两块钱也不是太大的数目,不管是拿去买零食还是什么小玩意儿,只要能让二闺女高兴一点还是值得的。
  而结果是江舒云并没有买吃的玩的,而是买了绣花线回来,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她的手艺究竟怎么样,陶春兰心里仍然比较欣慰。
  假如真把布料做坏了,那这两个月就尽量节省一点别的开支,下回再重新买一块就是了。
  做为一个能力有限的母亲,她可以为女儿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陶春兰买的这块缎子在江舒云看来也只是一般,面料有些偏硬。
  而且没有其他绫罗纱绸等布料可以搭配,更无宝石珠贝等装饰物来提升档次,只能全靠裁剪和刺绣来出彩了。
  她把桌面清理干净,再把缎子在上面摊平,思忖片刻后从针线篮里拿起一块划粉,在布面上行云流水般打了个底稿,想想又稍微作了下改动。
  大熙朝姑娘小姐们的服装比较繁复,耗费的布料也多,现在除非是舞台演出需要,平民百姓的衣着已经大大精简了,她也得相应地进行调整才行。
  确定了款式后,江舒云手执剪刀嚓嚓几下,一整块布料就被分解成若干片,接下来就需要缝制了。
  家里有一台缝纫机,是早几年家里境况稍好一些时江海涛买给陶春兰的,这倒是能省不少功夫。
  江舒云以前没用过缝纫机,但经常看陶春兰用,先拿了一块废布头试了试,很快就上手了,然后把剪裁好的面料缝接起来。
  一个小时后,一件裙子初见雏形。
  江舒云暂时放下手里的活计,去厨房瞧了一下,大米正好蒸熟了,便和陶春兰一起舀出来,摊放在几个干净的竹匾上晾着。
  等米饭温度降下来后,碾碎酒曲,均匀地拌入其中,再装入备好的陶罐里。
  接下来就是等米饭糖化和发酵,大概需要上十天。这个过程中的温度和时间都比较关键,一个细微的差别就可能导致口感的不同,操作手法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要看运气了。
  忙活完后到了上十点,江舒云这副身子还比较虚弱,这会儿就觉得有些困乏。而且家里灯光也不够亮,不便做绣花这类细致精巧的活,于是就洗洗睡下,等明天再继续。
  第二天,赵家。
  日上三竿时,赵卫东打着呼噜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疯狂的狗吠声惊醒,不禁骂道:“大黑那个狗、日的又在乱叫唤什么,炖了吃肉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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