邶清手上骤然用力,为首之人瞬间断了气,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身后两个手下见此情景吓破了胆,想不到国师出手竟如此狠戾,且老大在他手下毫无还手之力。
两人惊惧之下慌忙想上马逃跑,却感觉腿被黑色雾气缠住,如定在原地一般,无论如何迈不出去。
黑气从腿攀附上去,两人胸腔一痛,转瞬之间七窍流血而亡。
邶清蹲下,捡起那件红色外衣,手不自觉用力。
他解决完皇帝的刺客去追马车,却发现原定的道路上没了马车的踪影。
他从手上现出镜子,在附近之处翻找江曦的踪迹,看到了她常穿的那件红色外衣。
他匆忙赶来,江曦却不在这里。
不该让江曦一个人留在马车里的。
如果她出了什么事……
他的心猛地一缩。
邶清稳了稳心神,重新现出镜子,再次找寻江曦的踪迹。
*
江曦吃力地从河里爬上岸边,喘了几口粗气,趴着休息。
她本就浑身湿透,沾了水的地方被夜风一吹,阴冷得厉害。
江曦忍不住蜷缩起身子。
腹部贴着地面,就这么捂着倒比后背好一些。
江曦自嘲地笑了笑。
就在刚刚,她跳下来的时候,竟然想到了邶清。
她竟然对他生出了期待。
因为他曾一遍遍说会护着她,会保护她,所以她脑子放空的一瞬,会情不自禁地想,他什么时候来?
完了完了完了。
她明明是来阻止他的,却对他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江曦默默想了一会儿,觉得头变得晕晕沉沉,想不出接下来该怎么办,要去哪里,只觉得困倦疲惫,很想睡觉。
在江曦即将睡过去的那一刻,她被人从地上扶起,然后被那个人紧紧抱在了怀中。
闻到熟悉的梅香,她意识又清醒了几分。
即使背上撞出的淤青被他按得生疼,江曦还是忍不住扬了扬唇。
她知道,是邶清来了。
他抱得很用力,声音低低道:“曦曦……”
语气沉重,似是想说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江曦不想听他这么消沉的话,于是另挑了个话题道:“你……衣服脏了。”
真奇怪,这种时候她竟然还能生出心思打趣他。
她说完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他不是有洁癖吗?
她从河里爬上来,湿漉漉地又滚了一身脏污,他怎么不嫌弃呢?
成亲当日,掉在地上没沾什么灰的婚服都要被他嫌弃半天。
但她现在头晕得厉害,脑子很钝,想不明白。
头顶上传来的声音隐隐带着怒意,像在极力克制:“你能不能先关心你自己!”
江曦意识开始模糊,闻言生出一分委屈,弱弱道:“我好冷啊。”
邶清用衣服将她裹起来,抱得更紧了些:“还冷吗?”
怀中的人却没有再继续回答他。
他慌张低头去看江曦,只见她已闭上了眼,呼吸略微急促。
他又用手去贴她的额头,感受到一阵滚烫。
她身着单薄衣服跳了河,会染上风寒也是理所应当。
他忽然无比庆幸江曦在邺城日日坚持活动身体。
若她还是初去邺城那个体质,那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