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星瞧了她一眼,淡淡地别开眼道:“知道是病患,就该好好养病。”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些粉末,覆在宋南枝脚踝上。
涂上后冰冰凉凉的很是清爽,宋南枝不由地好奇这是什么药粉。
“族里长老送的,他估计想不到刚送出就用到了你身上。”
祁星低着头,用水将粉末化成糊状,催动内力覆在宋南枝小巧的脚上。
他的手掌变得温热,宋南枝能明显察觉到有一股源源不断的热流自他手心溢出,传到自己的脚内,药上的凉意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滚烫的热度。
宋南枝就这样看着那雅致如云端月华的人用内力给她的脚疗伤,眼眶忽然有种酸酸楚楚的感觉。
像他这样的人,应当是站在权力的顶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指挥千军万马的,但如今,却是覆在她这么一小方皮肤上,用自己的热源,温暖着她的脚,她的心。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祁星盯着宋南枝红肿的脚踝,宋南枝看着祁星发顶洁白的玉冠,两人的影子被灯火烛光拉得长长,屋里极为静谧而温馨。
一夜好眠,不知是由于祁星在身边的缘故,亦或是其他,宋南枝睡得全所未有的踏实。
清晨她是被一声短促的利器破窗声惊醒的。
她睁开眼,见祁星已经起身,距离他们三尺远的木柜边扎入了一把甚是眼熟的□□,刀身入木三分,稳稳地钉了一张纸条在刀上。
宋南枝眼眸微眯,很快便猜到是安缪尔或者安云乔送来的消息,她手伸到柜子上拔了拔,深刻怀疑安姓兄弟两是故意的,默默出声朝祁星道:“是给你捎的信。”
祁星不置可否,拔出□□,取下信纸,阅览一遍后眼神微凝:“皇帝薨逝了。”
宋南枝完全清醒了,披了件外衣走到他身边,看那纸上果然写了皇帝于今早几时几刻在大明宫逝世。
昨天太子和太子妃才连夜离京,今儿一早皇帝就在宫中驾崩了,这时间卡地未免有些太巧合了……
宋南枝神情凝重,扭头去看祁星。
“我得回宫一趟。”祁星的神色也不似往常般轻松,宫中的异域细作既然这么着急传来这个消息,那必然是情势严峻,不然不会如此仓促。
他抖起兜帽披风系在身上,怀里被宋南枝临时塞了一袋装好的牛奶面包片。
“小心为上。”
宋南枝大清早得知了这么个重磅消息,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一个人在院子里踱来踱去,思忖着宫中的情况。
素雪被她反常的样子吓了一跳,小姐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前几天不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吗?莫不是中邪了?
“小姐?小姐!”素雪按着乡下老家的土方法猛地拍了一下宋南枝,震得宋南枝一个激灵,搓了搓脖子道:“素雪?你做什么?”
素雪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没什么……今日上元,姥爷夫人要去宗祠上香,顺便为大小姐祈福,问小姐你去不去?”
“不去。”宋南枝觉得自己去了也没啥意思,没准她爹还以为她又憋着什么坏意思,干脆指了指自己快好的脚说:“就同母亲讲,我昨日崴伤了脚,没法陪她去祖宗祠堂前尽孝了。”
“小姐,你脚伤了?”素雪闻言瞪大了眼睛,自责地询问道:“伤到哪了?可有请大夫来看过。”
素雪说着就要喊来外院的其他丫鬟,被宋南枝急忙制止道:“已经着人来看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