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纠缠——风见糖
时间:2022-07-08 07:04:16

  只听说这怪物会感染人类,可没听说它还爱吃火车啊!秋荻怎么样了?逃出来了吗?还是跟餐车一起被吃了?
  铁皮吃起来什么味道?消化系统受得了吗?它不就一个脑袋哪儿来的消化系统?
  “别胡思乱想。”低沉的声线很有安抚性,就在依为梦的耳边响起。
  “谢谢,”依为梦的心里慢慢安定了下来,两条腿依然倒腾得飞快。她用自己还自由的那只手捂住胸口,跟来人道谢,然后她一扭头看清了那人的脸,发出一声惊呼,“老板?”
  夏清鱼“嗯”了一声表示肯定,就再没说别的。
  尽管他什么都没说,依为梦心里却莫名地觉得安稳。还是这个样子的老板好,面无表情不多话,有神秘感,人看着也成熟稳重,安全感爆棚。
  跑着跑着,夏清鱼突然不动了,依为梦紧急刹住脚步,差点撞上夏清鱼。
  她的视线堪堪能越过夏清鱼的肩膀,不过在看清眼前形势之前,她先是感到了一股强烈的风朝她猛吹过来。若不是她还扶着夏清鱼,估计就被风吹倒了。
  车厢里哪儿来这么大风呢?空调车的车窗都是封闭的,要是有风也应该是从后面传过来,谁让后面被那个吃火车的妖怪啃没了。
  带着巨大的疑问,依为梦从夏清鱼身后往旁边撤了一步。
  嚯,这视线,可真是豁然开朗。
  这形势,可比梦里那个前有小男孩后有夏清鱼严峻多了。
  前面是要命的悬崖峭壁,后面是吃人的未知生物,随便哪一个都是不得好死啊!
  “老板,前面的车厢哪儿去了我就不问了,”依为梦使劲咽了咽口水,顶着呼呼的风声大声问,“从悬崖掉下去会死吗?”
  夏清鱼淡定如常,并且没搭理她。
  依为梦几乎把自己当作考拉一样,双手勾着夏清鱼的脖子,生怕一不留神就掉下去了。这倒霉关口,死也就死了,但是她想跟好看的夏老板死在一起。
  抛弃生死的依为梦又想起一个问题:“老板,你说秋荻还活着吗?”
  夏清鱼依旧没搭理依为梦的问题,目光直直地盯着马上就到眼前的悬崖。
  后颈传来一阵钝痛,依为梦失去了意识。她只记得自己摔在了一个还算柔软的怀里,就彻底跟这无解的绝境说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依为梦怒瞪作者:你让我生了吗?
  夏清鱼:我快被你勒死了。
  作者:我安排你跟你老板一起了,别搞我!
 
 
第16章 照片
  这次依为梦是在柔软的床上醒过来的。
  微微晃动的床和车轮压着铁轨接缝处发出的声响都在提醒着她,她还在火车上。
  “我都不知道这车还有卧铺。”她喃喃自语着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胳膊打在上铺的床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声音不小,撞得手有些疼,却也让依为梦的意识很快清醒。她记得自己已经面临必死无疑的绝境了,怎么晕过去之后,所有威胁到性命的场景都不见了,仿佛她只是睡了一觉?
  后颈还残留着被重击的痛感,她隐约怀疑是夏清鱼把她敲晕之后做了什么,可做了什么呢?与怪物大战三百回合,胜利了之后带着她转移到另一辆火车上?
  那是一个人能完成的壮举吗?或者说,那是人能办到的事吗?
  脑子清醒过来之后反倒一头雾水,依为梦想找个人问问,随便谁都行,正巧对面的床上坐着夏清鱼。
  他端坐在床边,把一堆卡片似的东西摆在两张床之间的小桌上,拿起一张仔细辨认,一会儿又放下,再重新拿起另一张。
  看那认真的样子,依为梦不太确定自己现在说话还能不能传入对方的耳朵,但好歹得试试。
  “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她试探地轻声问。
  夏清鱼还在跟他的卡片们做斗争,但嘴唇动了动,吐出两个字:“跳崖。”
  “跳崖?”这两个字让依为梦感到一种若有似无的痛苦,她将自己浑身上下摸了一圈,还背转身撩起衣服看看胸腹,确认没有骨折和外伤,脸上的疑惑扩散得更大了。跳崖还能完好无损,夏清鱼在跟她开玩笑吗?可惜夏清鱼根本就不看她,而是说了句很难理解的话。
  “离开梦境主体,梦主给你找了个复活重生点。”他的声音低沉而清冷,像是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依为梦不想再问了,那让她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像个傻子。她把记得的所有发生过的事都在脑海中重过了一遍,摸出了一点头绪。
  夏清鱼的意思好像是,她刚刚还是在梦中。这个梦的存续必须要有一个依托的主体,就是固定的地点,或者说是场景。而她作为存在在梦中的人,不能离开这个依托,一旦离开了,就会重生。重生的地点还是在同样的地方,也就是列车上。
  她是真没想到,自己反反复复睡着醒来那么多次,竟然还是在梦中。也是了,那么奇葩的鬼脸,现实中哪可能有嘛。
  觉得自己差不多想通了,依为梦向夏清鱼求教:“主体,你是说列车?”
  夏清鱼给了依为梦一个肯定的颔首,更为难得的是,他的眼神是一丝惊讶混杂着赞许。有神情对于万年冰山脸的夏清鱼来说,可是新鲜事。依为梦将此默认为是对方发出的友好信号,于是她凑到小桌子的另一边,这样就跟夏清鱼面对面了。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夏清鱼平时就好看的不可方物,这下再认真起来,依为梦有点看呆了。一直觉得他老是面无表情,这会儿不知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照片,夏清鱼的嘴角竟然出现了一丝笑意。依为梦沉浸在这浅笑中,直看得自己撑着下巴的手都酸了,对面的人都没有出言阻止她不礼貌的目光。
  白占了这么久便宜,依为梦有点不好意思,她强迫自己干点别的。她随便拿起桌面上一张卡片,是一张拍立得的照片。再看看其他的卡片,全部是照片。
  摄影师看照片似乎挺合理的,可这些照片拍得,怎么说呢,夏清鱼的风格太不明显了,不像是他的作品。照片质量参差不齐,甚至还有的画面都糊了。依为梦一度怀疑这是夏清鱼捡来的东西。这些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夏清鱼看得这么认真,肯定有什么重要原因是她不知道的,本着不懂就要问的原则依为梦开口了:“你在做什么?”
  夏清鱼从一大堆照片中抬起头,盯着依为梦,他没说话,但他的表情像是在看智障。他当然是在看照片,这不是很明显吗?
  依为梦重整旗鼓,调整措辞:“你看照片,做什么?”
  夏清鱼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他发现要是不给依为梦一个准确的解释,她可能要在旁边一直问个没完。
  “找到最不合理的地方,去唤醒那个做梦的人。”
  “你是说,我还是在做梦?也对,我跟我老板的合约还没生效呢,你怎么会跟我出现在同一个火车上。”想到这里,依为梦舒了口气,轻松了不少。又是一个假老板,虽说这个老板比温柔乡那个要像得多了,可只要不是真的,她就没在怕的!
  “你想有就会有。”夏清鱼一反常态地回应了依为梦的自言自语,要知道在平时就算是你主动跟他说话,问出去的每句话都不一定能得到回答。可他这句话,让依为梦摸不清意图。
  什么叫“我想就会有?”我还想抓个彩票中个大奖,然后天天躺在床上吃喝不愁度过漫长而无趣的一生呢,能实现么?依为梦心里是这么反驳的,但她知道要是自己这么跟夏清鱼抬杠,对方八成会将她说的话当作空气。斟酌几秒钟之后,她摆出一副懵懂的表情问:“什么?”
  “没什么。”
  得,夏清鱼更难搞了,他还学会装傻了。现实里的夏清鱼不会也拥有这种技能吧……就算会,也千万不要用在我身上啊!依为梦双手合十,在桌下悄悄拜了拜不知哪路神佛,求他们保佑自己不要遇到一个这么难搞的老板。
  不管怎么说,当下最重要的事还是离开梦境,因此依为梦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开始陪着夏清鱼一起看照片。
  看了得有十几分钟,依为梦完全不得要领。在她看来这些拍的都是普通列车的车内环境,偶尔有几个乘客或者乘务员,看着都跟现实世界一模一样,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灰心丧气的依为梦拿照片扇风:“你要怎么唤醒我?”
  夏清鱼夺过被□□的照片小心擦掉指纹的痕迹,看都没看依为梦:“不是你。”
  依为梦手中陡然空了,她还没把手收回来,就被夏清鱼的话震惊了,双手悬在空中:“什么意思?你说唤醒做梦的人,又不打算叫醒我,难道是说做梦的人不是我?可我就在我的梦里啊?你这什么逻辑?”
  “清醒之人的逻辑。”夏清鱼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丝毫没有被困梦境的烦躁和不安。
  突然听不懂人话的依为梦:“啊?”
  夏清鱼异常给面子,附加了一句解释:“这是梦里。”
  然而这多赠送的一句并没有给依为梦什么启示,她想求助场外观众,老板讲话太省略了,她要如何才能“体察圣意”?
  像是为了映衬夏清鱼刚才的那句“你想有就会有”,救场的人立刻出现了。
  秋荻拉开卧铺包厢的门,举起手中的拍立得“咔嚓”一声,将依为梦苦恼的表情和夏清鱼清俊的侧脸一道收入了照片中。倚着门框等照片出来的时候他贴心地为依为梦解答:“他是说你是清醒的,所以你的逻辑没有问题。但我们在别人的梦中,很多人的脑子都有问题。
  ”
  突然得知这不是自己的梦,依为梦有些懵:“别人是谁?”老板要么无视要么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依为梦已经放弃从老板那要到答案了,她这次直接问秋荻。
  秋荻给了她一个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的答案:“宋昕烊。”
  “那个小孩?”依为梦回忆了一下,的确不管是哪一段梦中,都会出现这个十来岁的小孩,哪怕是在温柔乡那地界,他都从医院里跑出来求自己带他走。可她为什么会在宋昕烊的梦中?她以前认识他吗?什么仇什么怨,还不让她醒过来?
  照片已经显影,秋荻把照片恭敬放在夏清鱼的小桌面上,顺便把依为梦拖出了卧铺包厢,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车厢的过道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依为梦拍掉秋荻拉着自己的手:“别拉拉扯扯的,你干什么?”
  秋荻义正言辞:“老大做事情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碎碎念。”
  依为梦为自己辩解:“我才不是碎碎念,我是有正经事要问,很正经。”
  “那你问我就好了。”
  依为梦眯起眼睛,盯着那张看起来少不经事的娃娃脸,不太信服:“你多大?”
  “二十二,”秋荻特意挺了挺胸,让自己显得更有男子汉气概一些,反问,“我的年龄跟你的问题有关?”
  “没有没有。”依为梦赶紧顺毛,见秋荻神色缓和,才开始问她想问的,“老板刚刚肯定了我说的‘主体’是列车,温柔乡是怎么回事?”
  谁知秋荻好像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什么温柔乡?”
  依为梦掏出车票拍在秋荻手中,目的地“温柔乡”三个大字明晃晃的亮在那。
  摸不着头脑的秋荻:“你要在这个地方下车?”
  “准确地说,我已经去过这个地方了。”
  秋荻挠挠后脑勺,不太确定地说:“那大概是,这个梦的主体不止列车一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我码字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我好担心我要不能按时更新了
 
 
第17章 唤醒
  依为梦来回打量秋荻,觉得他不管是从相貌还是性格来看,都与自己在温柔乡见到的那个“秋荻”没什么差别。可他现在看起来并不知道温柔乡,这让依为梦有点奇怪:“你没去过?”
  列车刚巧路过一个隧道,车厢里有几分钟的昏暗。昏暗过后,秋荻举起拍立得相机拍了一张外面的风景照,才回应依为梦刚刚的问话:“温柔乡?名字这么奇怪的地方,我为什么要去过?”
  “因为我在那见到你了啊!”依为梦算是看出来了,感情夏清鱼手里那些质量堪忧的照片都是秋荻的“杰作”。
  秋荻等照片显影,敲了敲卧铺包厢的门,把照片送进去又出来,继续跟依为梦的对话:“那肯定不是真的我。”
  依为梦把在温柔乡发生的事简单跟秋荻说了一下,秋荻总结道:“听你的描述,有点像是梦中梦。梦中梦是深层次的梦境,里面出现的人更多是主人臆造的形象,而不是真的拥有意识的本人。”
  这番话说得依为梦云里雾里,她感觉自己像突然翻开了一本深奥的哲学书籍,里面的文字都是中文,可她读起来就是很费劲。
  几分钟后,稍微消化了点的依为梦伸出食指,在秋荻的小圆脸上戳了个坑:“现在的你是拥有自主意识的?”依为梦头一次听说,在别人的梦里还能有自己的意识。她做梦很多,却从没想过这种事情。的确有过在梦里开上帝视角的情况,那些时候她梦里的人是在凭借本心行动说话的?
  秋荻对她这种判断他人意识的行为一点都不理解,但这不妨碍他嫌弃依为梦的脑子不好使。他摆出了一个跟夏清鱼有两分相似的嫌弃脸,瞪着依为梦:“你不也是?”夏清鱼的嫌弃脸太难学了,他寡淡的没有表情,别人能看出表情全靠眼神,而眼神儿这个东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
  依为梦把刚才戳秋荻的手指掉了个个儿,戳了戳自己的脸:“对哦。怎么回事?”
  车厢过道里有折叠起来的凳子,秋荻放下一个凳子坐下,长长叹了口气。他是真的没想过,要在梦里给他的梦灵解释这么多基础知识,第三部 门的科普工作是怎么做的?这么不到位?他感到心好累,他想涨工资。 
  “你能不能等出去之后,问沈潜?”秋荻实在是累了,他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背锅对象。
  从陌生人的嘴里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依为梦的脑子里有条线“叮”地接上了:“你认识沈潜?你是梦灵研究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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