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合格的潜入搜查官,应该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事事以大局为重。
试想,波本既是组织高层干部,同时也是情报负责人,这样一个赫赫有名的情报屋,如果她真的引诱成功,让他痴迷于她,那么以她的能力,势必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很多机密情报和组织的犯罪证据,再不用像以前那样单打独斗、大费周章。而且她拼尽全力完成考核任务之后,至今尚未获得代号,在波本的强势干涉下,她打入高层的计划似乎也遥遥无期了,不如另辟蹊径。
冷风吹醒天真人混沌的大脑,茉莉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她暗暗下定决心要自我牺牲,同波本虚与委蛇一番。
然而波本并不是简单用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就能糊弄过去的傻瓜。茉莉也住医院养了半个月的伤,在这半个月中,她早发现波本从一开始就目标明确、企图极强——既要心又要身。甚至因为个人性格和大环境的影响,他对身体的需求可能还更多一些。
在波本眼中,所谓的“爱”即占有。对这样的人施展蜂蜜陷阱,茉莉也需要有充分的心理建设与奉献精神。
——自己能成功吗?
一边想着,一边抬起头,茉莉也茫然四顾,发现自己好像走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地方。
看着熟悉的酒吧招牌,她突然想喝几杯。
大概……喝醉了就方便施展了吧?
***
接到线报,波本匆匆赶至他经常去的那家地下酒吧。
刚进去就见几个不长眼的东西正对迷迷糊糊的茉莉也动手动脚,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什么“不如大家一起去调酒”之类的混账话。
波本二话不说,掏出手.枪瞄准吧台后面的酒柜,“砰砰砰砰”几枪过去,酒瓶爆裂,名贵酒液连同碎玻璃碴崩落一地,吓得围观者们躲的躲藏的藏,纷纷抱头鼠窜。
入场警告完毕,波本收起手.枪,几步上前。
吧台附近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精味,而比酒味更重的是波本的拳头。
——居然敢揽她的肩膀,那就废掉胳膊好了;还有触碰过她的爪子,直接折断手腕、踩烂手指算了。
波本嘴角咧开,一边笑容满面地打着招呼,一边凶神恶煞地大开杀戒:“你们几个是伏特加手下的吧?哦,还有白兰地的小弟嘛!胆敢调戏我的女人,怎么,当我死了?还是说你们不怕我报复?我波本已经好欺负到这个地步了啊!连你们这些不知所谓的玩意儿都能来招惹我了吗?”
哀嚎四起,被揍得鼻青脸肿也还不了手的男人们恨不得跪地求饶,但波本没给他们跪地的机会。几个一脸猥琐的家伙被掀翻在地,仰面朝天躺在碎裂的酒瓶上,身后渗出鲜红的血液,虽然疼,却不敢吱声,只捂着脑袋直抽冷气。
本来看那朵高岭之花独自在酒吧一杯接一杯地喝闷酒,还以为她被波本甩了才跑到这里借酒浇愁,结果人家压根没事,有事的反而是他们这些弄不懂波本恋爱流程的蠢货。
这下倒好,冷美人的便宜没占上,还挨了一顿结实拳头。打也打不过波本,拼地位更是白搭,只能自认倒霉,顺便感谢波本的不杀之恩。
晦气!
眼见波本终于发完火,转身去探看那个醉酒的女人,倒霉催的小喽啰们赶紧拉拉扯扯地爬起来,趁波本不注意的时候朝地上狠狠吐了几口带着血丝的吐沫星子,然后灰溜溜地跑掉了。
又是烈性威士忌,又是后劲厉害的调制鸡尾酒,奔着烂醉而去的茉莉也如愿喝得昏昏沉沉,趴在吧台上无力面对这混乱局面。
调酒师被波本从吧台下面拎着衣领拽上来:“你给她喝了什么?”
“……就、就,就都是森山小姐自己点的……”调酒师磕磕巴巴地解释,“我、我没加料!我发誓!”他又不是不认识森山玛莉亚是谁!他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波本一把将调酒师扔开,扶起茉莉也。
***
茉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当她醒来的时候,只觉头疼欲裂。
波本递给她一杯蜂蜜水。
茉莉也没和他客气,接过来一饮而尽。很可惜,蜂蜜水并没有解酒的效果,只是让她不那么口干舌燥了而已。
“你去哪里了?见到谁了?好好的为什么跑去喝酒?”波本语气平静地发出三连问。
然而这三个问题,茉莉也哪个都不能如实回答。
所以她反问道:“怎么,不许我回自己的住处,现在连我去哪里也要提前向你报备了吗?你想限制我的自由?”
波本深呼吸,压下熊熊燃烧的怒火,但眼中的狠厉却压制不住,显而易见,他生气了。
“你——!好,我的行为让你不高兴的话,在附近走走、散散心可以,去酒吧喝酒不行。”波本将她手里的杯子拿过来,放在床头柜上,“你身体还没痊愈。”
大约是酒劲没消,茉莉也的语气很冲:“不劳你费心!”
波本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森山玛莉亚!你觉得我脾气很好吗?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耐性!要不是看你有伤在身的份上,我非得……”狠话没说完,后半截还是咽了回去。
茉莉也身心俱疲。
酒精真是个好东西,至少她能借酒发疯,给自己反常的行为作掩护。她默默躺下,拉开被子,闭上眼睛,表情安详而宁静:“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