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呜咽声愈渐清晰,金硕真无意窃听女孩子的伤心事,当下脚步微动,准备悄然离开。谁知刚从门后走出,就听见那句“木搜哦”。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看一看楼下的伤心人,于是蹑手蹑脚地走下台阶,停在拐角处,手轻轻地扒在栏杆上,小心地探出头,一头雾霾蓝色的长发闯入他的视线。
第一眼觉着有些眼熟,又下了几层台阶,仔细一看是何晴PD。无声地蹲在地上,他看着女孩努力微笑,溢出眼眶的泪水却顺着脸颊不断蜿蜒而下,心痛的更加剧烈。
他突然意识到,原来,娇艳的玫瑰也有低头哭泣时候!原来,她也是一个坚强而脆弱的存在!
再回神,女孩又开始对着手机说说笑笑,讲的中文,他听不懂,也无意做梁上君子,金硕真转身离去。
过路人离开后,何晴没一会儿也挂断了电话。时常不在家的女儿在于父母互诉衷肠后,就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回到休息室,留给何晴准备的时间不多,简单补妆后匆匆赶往演播厅。谢幕不需要她们做什么,站在人群的最最后面,几乎不会有她们的镜头,该鼓掌鼓掌、该鞠躬鞠躬,只要不显的特例独行,导演也不会管你在舞台上做了什么。
毕竟她们只是舞台的陪衬,她们的职责只是让这个大号的演播厅看着不那么空旷,负责传达爱豆这个行业蒸蒸日上、繁花正茂的行业未来。
失落的情绪并没有多加掩饰,崔有情敏锐地察觉何晴的不高兴,于是坐上车后,崔有情对着她不停地耍宝,一番努力下,何晴暗淡的双眼终于恢复了往日的色彩。
成员们一个个偃旗息鼓后,何晴终于可以安静地靠在车窗上,默默地注视窗外的夜色。
伸手不见五指的街道就像是一个未知的领域,不断吸引人们的目光。她想知道这片黑暗的背后到底有没有暗藏杀机,她总觉冥冥之中还会发生些什么,就好像15年的那个早晨。
那是一个凛冬的早晨,风和日丽、阳光明媚,露在外面握着手机的手没一会儿就会被冻的僵硬。Fet公司大楼的地下一层散布着各式各样的练习室,有爱豆部的,有演员部的。尽管装修的风格不多,但这里的窗户全都常年开着。
一到冬天,其他练习生都唯恐避之不及,何晴却偏爱这个位置。
马上要公布1月份的课程,年终考核顺利通过的16名练习生全部等在Vocal组的教室,等待练习生经纪人、练习生室长的到来。
收到课表后,其他练习生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着新年计划,只有何晴站在窗下,低头不语。
因为只有她的课表发生了天翻地覆地变化,一张A4纸上满是Rap课,可在她仅有的18年学习生活中从未接触过Rap。而且她是因为Dance位来到韩国,又因为Vocal位才进入的Fet公司。
第一反应就去想去找老师问问清楚,但同时何晴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就算公司有什么安排,她也没有资格过问。于是和Vocal组的朋友们告别后,何晴老老实实地敲开Rap组的练习室,顶着一众诧异的眼神进门报到。
大概是因为公司的星探们更熟悉招揽演员,因此招进爱豆部的女生也都是些长相甜美的女生,特别是何晴近些年养的越来越显眼的书香气质更让她与Rap组格格不入。
被迫踏入一个陌生的领域,被迫退化为一颗菜鸟界的鸟蛋,何晴一整天的学习生活都被慌乱、无措的情绪支配。
凌晨的钟声敲响,与那群夜生活仿佛刚开始的rapper不同,何晴眼皮开始打架,于是她一个人带着乱成一团的神经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却难以入睡。
回想自己糟糕的一天,她发现,原来自己在Rap课上最先学会的不是节奏、不是压韵,而是如何能长时间保持一张死人脸并安稳地待在一群动不动就Freestyle的rapper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97年小县城的收入,我咨询了父母,并没有得到准确的答复。于是我查了报道,报道中说[数据显示1997年的猪肉价格在5元左右一斤,而现在猪肉价格在25元左右一斤,上涨了5倍左右,如果是从猪肉的增长价格来对比的话,那么1997年的1000元就相当于现在的5000元左右],所以我推测女主小县城的父母但是收入在500元。
如果有哪位朋友了解过当时的真正收入水平,也欢迎在评论区留言!
(昨天有些仓促,今日稍作了一些修改!见谅!——21.09.26)
第3章 人曰夏虫不可语冰
“是幸运的吗?”何晴问自己,“不知道了!”
曾几何时,她也曾为自己感到幸运,能在选秀节目里偶遇良师,能在失魂落魄之际进入Fet娱乐公司。仅凭这两件事,她已经比大多数人幸运很多。
然而,自以为运气不错的她偏偏在公司为一位前辈的回馈单曲挑选出演人员的关键时刻,被室长调入Rap组,从第一沦落到倒数第一。
如果是以往任何一次考核,她都不会像今天这般失落。与何晴交好的同期练习生也不会是一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
牛顿说天才是努力与运气的结晶,那如果先天缺失1%运气,她还有望成为天上星吗?
何晴掀开被子,披上羽绒服,走出十人间的小房间,来到楼梯的拐角处坐下。借着楼梯间的灯光玩起了手机。
她自己的问题自己想不出答案,她决定去寻找网络的帮助,然而度娘告诉她,它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