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之前那次一样。
向来温暖干燥的手心带上了一缕湿痕。
梁德旖一怔,霍之冕冲她翘了下唇角, 笑得勉强,是佯装。他好似想要用力握住她的手, 不知怎么的, 他又没用力。
他总是很温柔。
温柔归温柔, 可霍之冕所做的事, 却是慢刀割肉, 一寸一寸削掉了原来的她。
离开他,的确很疼,像是剖开自己的那种疼。
但失去自己,是她一定会后悔的事。
那颗游移不定又刺痛的心,终于平定下来。
梁德旖仰脸看他,神情坚定而沉稳。头顶的灯光落在她的眼里,是碎星。
这段时日里,霍之冕总看她忧心忡忡。再问,小姑娘却说没事。说得多了,霍之冕也疑惑,到底是什么让她心忧?
可这一刻,她却有种解脱的神色。
他想,小姑娘不难受了是好事。霍之冕刚准备开口,却听到梁德旖的话。
她的声音柔而绵软,可她的话却让霍之冕感受到刺骨的冷。
她说:“霍之冕,这次我先松手了。”
梁德旖的手,从他的掌心滑了出去。
霍之冕想要抓住她的手,却捉了个空。
他说过,他没想过害怕,只知道完成。可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恐惧是什么。
梁德旖掉头往外走,霍之冕步伐更大,将她拦了下来。
他一手挡在她身前,“你刚才的话,我没听懂。”
梁德旖没说话,换了一边,继续走。
这次,却撞上了挽着闫鹤的何莺。
何莺站到梁德旖面前,“哟,看到我来就要走啊?这么不待见我?”
梁德旖被两人挡在墙角,没有出路。她轻笑,“你这么在意我啊?”
何莺冷哼一声,“你想得美。”
“既然不在意,把路让开。”梁德旖说。
此时,何莺看到陆青在远处手舞足蹈。接着,她的视线落到了梁德旖的手上。
何莺手快,直接抽过那幅卷起来的挂画。
她手腕一抖,整幅画落了下来。她笑出声,“梁德旖你个穷逼,连厕所里的装饰画都要偷。”
何莺声音尖利,瞬间刺破走廊的宁静。
不少人投来视线,那些目光像是一张网,将梁德旖牢牢网住。
“怎么,不敢出声了?”一侧的闫鹤接过挂画,“想要这画啊?跟之冕哥打声招呼啊。我直接送给你。怎么还下作到偷画呢?”
这时,霍之冕拨开闫鹤,走到梁德旖身边。他原想说话,可看到画上落款,眉头一皱。
男人轻声说:“是误会,不要冤枉梁德旖。”
闫鹤笑,“既然之冕哥都说是误会了,那就一定是误会。各位旁观的,大家卖我个面子,一定要说是误会啊,不是有人因为穷去偷画。”
这话刺耳,梁德旖胸中有火在烧。她眼看着闫鹤和何莺的手指在画上滑动,心下越发难受。
她知道,自己即便回应,也会被曲解。
可她不希望这画落到别人手里。
梁德旖开腔,“迷楼的每一个装饰都可以出售。我只想买下这幅画。”
“你确定?”闫鹤露出好笑的表情。
何莺更是直截了当笑出声,“你知道这画多钱吗?”
“我要买。”梁德旖说。
“一百三十万现金,不接受支票不接受分期。现在给我,画就是你的。”闫鹤说。
“你放屁。溢价五倍,你怎么不去抢?”梁德旖神色一冷。
闫鹤摆明了就是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