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莺在旁娇笑出声,“要不要我借钱给你啊?一百万都没有啊,真是好可怜哦。”
梁德旖咬紧后槽牙,她不愿意妥协,更不愿意落入圈套。
可这下,梁德旖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她下意识向霍之冕投过视线,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她又立刻收了回来。
可没想到的是,霍之冕凑到她的身边,轻声说:“你想要的画,我可以拿回来。”
梁德旖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这话听得太多太顺,她知道,霍之冕还有后话。
果不其然。
霍之冕说:“别松手,可以吗?”
他的语气很轻,好似恳求。可梁德旖却茫然,霍之冕也会求人?
她对上霍之冕的视线,彼此的眼中映照彼此的脸。
那双带着冷意的眼眸,此时此刻,带着毫不掩饰的恳求。
一瞬间,梁德旖心软了。她用力掐了下手心,疼痛让她醒了过来。
这次,梁德旖不想再混淆了。
这不该是一换一。
松手是松手,画是画。
梁德旖不愿再模糊掉自己的原则,就像那只被换下的包。
梁德旖说:“一百三十万,我管你借。一周内还给你。”
霍之冕闭了闭眼,那样的恳切被收了回去。
他神情如常,“我的交换条件就是那样,不改,也不变。”
闫鹤用舌头在口腔内发出“哒”的一响,“哟,小两口吵架了啊。那你这画,看样子是买不成了。”
他将画扔给何莺,“送给你玩儿吧。”
何莺满脸嫌恶,“厕所里的东西,谁要啊。”
说这话时,何莺直接动手,将那幅水墨画拼烧而成的《伊卡洛斯》,撕掉了。
划拉一声,纸片从丝帛上被扯下。部分画面依旧残留,看起来像是小丑大咧的嘴。
何莺觉得不痛快,又将手上的碎画扯烂,朝天上一扬。
剩下的画被她踩在脚下。
她拍了拍手,“脏死了脏死了。闫鹤,陪我去洗手。”
两人相携离开了。
梁德旖愣在原地,还没回过神来。
那幅画……就这样被撕碎了?
她盯着地上的碎片,这是画面里的翅膀吗?
被融化的蜡翅,就这样变成了垃圾。
伊卡洛斯就此坠落,可他曾经最靠近太阳。
梁德旖气得手抖,颤得无法自已。她的双手交握,企图克制那种颤抖。
最后,她干脆蹲下身,一片一片拾起地上的碎片。
她的追求在这些人眼里毫无价值。有用时是装饰,无用时是烂纸片,随意会被扔掉。
甚至,是一种要挟。要挟她做出交易。
没人看到画本身,没人在意画本身。
她该离开了。
这里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霍之冕将梁德旖从地上拽了起来。
他盯着她,神色难辨,“梁德旖,你够了。”
够了,什么够了?
她看着霍之冕,“你松手。”
“又为这种事和我闹脾气?”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