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竹君注意力全在周围在傅斯越身上放了精光的店员身上,她重重点头,颇有危机感地说:“嗯,有那么多人看你,不能要。”
将心底话脱口而出后,她愣住了。而后,她缓缓抬头,对上了傅斯越由怔愣改为探究和深深笑意糅杂的视线。
她懊丧地闭了闭眼,开始在脑海里搜刮拙劣的措辞。然而脑子空白一片,她慌乱地不知所措,本能地用求饶般的眼神看着傅斯越。
顷刻后,傅斯越沉声说:“只穿给你看,能买么?”
杨竹君倏地面热心跳。
她眨了眨眼,脑子开始昏昏沉沉地缺氧了。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背对着傅斯越,从旁边的新品衣架上看都没有仔细看过就随意地拿了一件衣服塞给傅斯越,语气略带烦恼和臊意:“你自己的衣服,你自己看着办呀。”
傅斯越弯唇盯着她看,不错过一丝一毫的表情,他嗓音沉缓地低低说:“那我买了。”
杨竹君耳根子发烫。
这场对话的后果就是,杨竹君不再管傅斯越到底花了多少钱把她让他试穿的所有衣服都买了回去,也拒绝了他说要请自己吃饭聊表谢意的邀请,匆匆地回了家。
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回到家,杨竹君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冷水,灌下去好几口才缓解了脸上的燥热。
她点了份双拼炸鸡外卖,坐在客厅沙发上拨弄着电视的遥控器,打算随便看点东西转移注意力,不然她要被自己给尴尬死了。
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信人正是前不久惹她犯尴尬癌的那个男人。
杨竹君赌气般想晾一晾他,故意不去看他发了什么。过了两分钟,她拿起手机,点开来看。
傅斯越:【君君,你明天校庆穿什么。】
杨竹君有些摸不着头脑。一个男人问女人穿什么衣服做什么?
她发了一个问号过后,对方不答。
也不知道是故意不回,还是没有看到。
杨竹君今天有些心累,不太想继续在这个男人身上耗费心神,于是简单地说:“大概白色长风衣,黑色铅笔裤。”
她只是个陪衬而已,穿什么无所谓的。
傅斯越:【好。】
好什么好?
说什么呀。
杨竹君一脸懵,不过第二天在楼下看到傅斯越的时候她恍惚了。
傅斯越久违地没有西装革履打扮。他只穿着简单的白色长风衣,和黑色西装裤,长风衣的两排衣扣没有扣上,就这么敞着,一派慵懒随性。
杨竹君的公寓楼下,他靠在流畅的车旁,长腿支地,额发微垂,惹得路过的住户纷纷侧目。只是他看手机的样子过于认真,嘴角牵起的弧度清浅,不免让人联想到他在这里等女朋友下楼。
杨竹君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打扮,又朝楼下看了一眼傅斯越的,思绪在朝一个她想过却不敢深想确信的方向按捺不住地策马狂奔。
傅斯越:【你卧室的灯亮着,起了么,我在楼下等你。】
杨竹君抓了抓自己身上容易被别人误认为和楼下男人是情侣装的白色长风衣,手在将脱不脱地纠结。
顷刻后,她红着耳朵穿着这身衣服下楼。
? 第29章
一百二十周年校庆无疑是北城国际一中今年最为隆重的节日, 学校领导极为重视。通往北城国际一中的地铁和公交车上都播放着国中一百二十周年校庆宣传视频,其中可见国中的多金程度。
国中标志性石雕大门上悬挂着“庆祝北城国际中学建校一百二十周年”的红色横幅,气球和鲜花环绕, 远远就能看见。
杨竹君坐在车后座, 瞥到国中醒目的横幅,立刻将车窗降下来,用摄像机拍摄下远景。
然后,将摄像机对准旁边傅斯越的脸,杨竹君用主持人采访节目的口吻问道:“傅斯越同学,请问你对于参加高中校庆有什么感受?你现在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欣喜还是平淡?”
傅斯越视线扫过镜头, 往上,定在杨竹君冒出来的半个脑袋上,他淡声说:“是感激。”
杨竹君:?
她一头雾水, 于是继续问道:“方便和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透露一下是哪方面的感激么?”
她也很好奇,于是一颗头就从摄像机后面冒了出来,眨眼看着傅斯越。
傅斯越静静地凝视她好几秒钟,然后开口说:“在国中的时光遇到了一个、一些很美好的人, 像太阳, 很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