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她认真的浅色眼眸,丛野心脏好似被猫儿轻微挠了一下,他突然伸出手抬起姜甜的下巴,一低头,堵住了她的嘴。
“唔……”姜甜被亲得一愣,背后不是完全的倚靠,让她没有安全感地下意识抓住丛野的手臂。
丛野握住她的后颈,揽住她的腰,仍旧极具攻击性的亲吻,压得姜甜控制不住地身体往后倾,柔软的腰肢被迫往下弯,单薄的背几乎要贴到了工作台面上。
过了好一会儿,丛野缓缓松开她,留连不舍地亲了亲她柔软的嘴唇,姜甜趁机喘息,蒙上雾气的双眼茫然无措地看向他。
丛野看得喉结一紧,下一刻,猝不及防地拎起她的腰,将她放在了工作台上,紧接着,长腿挤进她膝盖之间,将她压倒在了桌面上。
姜甜惊呼还未出口,又被他给堵了回了喉咙,成了猫儿一样细弱呜咽。陡然倒在桌面,她受惊地反射性搂住他肩颈,扭头就对上刚刚那张照片,顿时难为情地扭向另一边。
她整个人莫名羞耻起来,垂在桌外的脚不自觉地蜷起了脚趾,旁边就是那张照片,就好像是他的妈妈与那时候的他在看着他们……一样。
丛野侧眸扫了眼,在心里快速说了声抱歉,就将照片扣倒,再次吻住将她的唇。
让他老母亲看着他不做人,他还不至于如此厚脸皮。
流连到颈边的时候,姜甜突然声音极小地发出抗议:“不要……这里会被他们看见的。”
陈教授还好,老姜看见,那可不得了,她可不想再跟他一起哭,老丢人了。
丛野一顿,当然知道她说的是陈教授和姜先生。他抬起脑袋,慢条斯理地挑开姜甜的衬衫领扣,略带薄茧的指腹落在她锁骨以下摩挲,随后他故意往她耳朵里吹了口气,嗓音低沉地说:“那我留在这儿?”
回了国,小姑娘有父母看着,想见一面可不容易,不留点印记他怎么会甘心?
姜甜被痒得缩了缩脖子,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咬着唇角不说话。
她今日穿的是在台里上班的正装,脱去大衣,就是衬衫和包臀裙。这一系列折腾,裙子早就缩到了大腿上面,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不雅成什么样子。
但她越是可怜,丛野就越是不想做人,这种时候,指望他心疼放过她,根本不可能。
他喉结滚动,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不说话,就当甜甜同意了?”
“不是……”姜甜急忙开口,还不等他说完,胸口就蓦地传来温凉柔软的触感。
紧跟着,滚烫的手掌放到了她的腿上,本就不堪重负的包臀裙,又被往上推了些。
姜甜觉得自己十分矛盾,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白的那个羞涩地告诉她,不要再继续了,黑色的那个不要脸地说,再亲密一点,你们都这么久没见了。
她纠结地紧紧拽着丛野肩上的衬衫布料,事实证明,高定的料子也经不起扯,轻微一声声响后,丛野的衬衫扣子也不堪重负地飞了两颗出去。
房间里安静,几乎能听见扣子落在地板上又回弹的声音,她登时羞耻得不敢睁眼看丛野。
随后,丛野揶揄地看了眼小姑娘红得像猴屁股一样的脸颊,终于绷不住,埋到她脖颈,低低笑了起来。
姜甜明显能感受到,他笑得浑身都在颤动,她忍无可忍,头一次大着胆子,恼羞成地踹了他一脚。
丛野“哎哟”一声,突然抬起头,笑意未散的眼眸注视着她,叹息似地咬着字句:“甜甜,我忍不住了。”
“什么?”姜甜不明所以,语气里还带着点气性。
下一刻,丛野拿下她拽着自己肩膀的手,牵引着她,在她浑身一僵的时候,低头在她耳边装作可怜地说:“甜甜,帮帮我,好不好?”
以前那么多年没有过女人,他也不觉得那事儿有多么有多重要,无非忍一忍就过去了,自从碰了小姑娘。他才承认,自己也是个俗人,是个精l虫上脑的混蛋。
姜甜只觉得一把火从她手心烧到了脑门,耳朵都在噗噗冒着热气。她下意识要抽回手,却被丛野按着不放。
随后,又听丛野在她耳边卖惨:“甜甜,可怜一下快三十岁才有女朋友的男人,好不好?”
姜甜听得尤其无言以对,是他找不到吗?是他自己要被迫单身,而且他明明还有两三年才三十,哪里就快三十了!
但她还是不争气地心软在了这个男人的诡计多端之下。
最后,餍足意满的丛野,抱着姜甜坐在工作台前,耐心仔细地给她整理衣服。姜甜在他怀里哭得抽泣不止,红着眼自以为恶狠狠地瞪他,却因为毫无杀伤力,看起来就像只委屈的兔子。
实在是太可恶了……说好的就一会儿,过了好久都没好,终于结束了,他还要再来,太过分了。
她再也不来他家里,简直就是蠢得自跳狼窝,躲都没处躲。
丛野自觉过分了,伏低做小地给小姑娘揉着手腕,心虚但不知悔改地说:“唉,这不是第一次这样,没忍住么?”
一脸“你看我都这么惨了,你怎么还生我气”的倒打一耙语气。
姜甜抽泣呜咽着,不搭理他。
他抽了纸巾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试探地说:“要不我下次控制一下?”
还有下次?姜甜不可置信地抬起眼,憋了好一会儿,才哽咽着骂他:“你混蛋!”
瞧她用力想的劲儿,就知道这大概是她脑瓜里最脏的话了。
“对对对,我混蛋。”丛丛野纵容地顺着她,将人搂紧了,低头抵着她额头,堪称温柔地说:“所以甜甜就别和我生气了,为了混蛋生气,可不划算。”
唉,怎么会有人哭也这么可爱?
某人看起来低声下气,其实十分享受哄小姑娘的过程,要不是担心她哭肿了眼睛,心疼的还是自己,还得表演自己骂自己,他那狗德行,指不定得惹人家哭得更厉害。
姜甜原本哭得好好的,但听见他这样说自己,被逗得忍不住笑了下,随即又立马收敛,她深知这时候不能给他笑脸。
本来也不是真的想哭,要不是日常失禁的泪腺,她才不要在这种场景哭,太丢人了。
但她的那点笑怎么可能逃得过丛野的眼睛,他伸手捏了捏姜甜的脸,“我可看见了啊,你笑了。”
姜甜轻哼一声,不想理他。
“那就给甜甜看点儿高兴的东西?”丛野脚蹬地,移动着工作椅,伸手拿过放在不远处的文件。
“这是什么?”姜甜声音里还带着哭腔,打开文件,随后惊讶:“这么快?”
是岭山自然保护区的初步方案,大致规划了一下,还不太仔细,尽管如此,这效率也是高得吓人了。
丛野“嗯”了声,握着她拿文件的手,随口说:“你们这次的节目做得不错,岭山自然保护区的建设,我准备从建设到后期运行都会在网络平台上招募志愿者,去完成部分工作。”
只有让社会参与到保护动物保护环境里面去,相关话题才永远都不会将低热度。
自然,关于自志愿者的考核,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姜甜眼睛一亮:“这个主意不错诶,到时候可以与我们电视台合作发出,让影响更大,招募的人更加可靠。”
“嗯。”
送姜甜回家前,丛野给她理了理大衣外套,垂眸与她说:“过两天我要回一趟闻洲岛,回来后,我想请叔叔阿姨与老头子一起吃顿饭,好好谈一谈我们的事情。”
他舍不得让小姑娘一直偷偷摸摸地和他谈恋爱,更舍不得让她为难,早日让她父母放心,也是让她放心。
但他要把所有事情真的落定后,才能去实施这些事情,这是对她的负责。小姑娘与闻洲岛一样,自把她放在心上,就不只是爱人,也他的责任。
“可是……”姜甜有些担心,“要是我爸妈拒绝了怎么办?”
她爸妈的意思很明确,根本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不仅仅是因为异地,还有节目里的丛野,实在是让他们不能接受,主要是老姜不能接受。
丛野挑眉:“没关系,这事儿让老头子去,他活了一把大岁数,不至于解决不了。”
这种事,本就应该由他的长辈出面,不然显得不够重视。
姜甜突然有点可怜那位老霸总,当丛野的爸爸,真可怜啊。
老霸总丛城在屋里看报纸,莫名打了一个喷嚏,他顿时朝门口嚎了声:“丛野!天气这么冷,还不快送人家回家!”
作者有话说:
啧啧啧。
第52章
姜甜早已经把岭山的事情与陈教授说过了, 陈教授没有露出太意外的神色,但姜先生依旧冷笑连连,对此嗤之以鼻。
她心里依然拿不准, 两位对自己与丛野的事,是什么态度。
丛野从闻洲岛回来,丛城这位老霸总就迫不及待地想帮儿子解决终生大事,但几次邀请,都屡遭拒绝。
这日,家里冬日里难得的一天风和日丽,抬头就是个好日子。
嘉城大学一号大门口, 听着几辆格外高调的豪车, 每一辆车上都贴着一截横幅, 连起来就是——
“我和我儿子, 诚挚邀请陈伊水教授、姜裕谷教授与令媛共进晚餐。”
下午五六点, 正式大学生下课高峰期,门口本就人来人往。丛城整这声势浩荡一处, 不到两分钟, 周围就围满了学生与路人。
无数人的窃窃私语凑在一起,就像蜂群一样“嗡嗡”不断。
“卧槽!这些车全是限量款!简直壕无人性!”
“那不是生物学院和物理学院的陈教授和姜教授吗?”
“他们女儿好像是主持人!”
“对!之前还来过我们学校, 就是前段时间动物保护那档节目的主持人。”
“她不是在和银河集团太子爷谈恋爱?那这位就是银河董事长了吧?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两位教授排面太大了吧!”
“陈教授可是我的神!她女儿值得!”
看热闹是人类的本质, 吃瓜群众聚集越来越多,有人拍了照片发到网上。
不出意外, 姜甜与丛野,以及那档节目,又要上一次热搜。
远在岭山考察的丛野, 接到这个消息后, 脚下一滑, 与他心爱的大山来了个深痛的亲密接触。他深吸一口气,没有心脏病都快被气出心脏病了。
真是高估了那老头儿,这哪是在帮他结局终生大事?这分明就是在给他剃度!
他立即下山,马不停蹄地赶回家换了行头,去嘉城大学。生怕耽搁一点,他未来岳父岳母直接给他老婆定亲。
这么大动静直接惊动了嘉城大学校领导,叫了人出来接待,又叫两位教授去谈话。
这样下去,影响多少有点不好。造成学生出入不便不说,对于他们这种级别的教授,这样的事情,多少会被传得不那么好听。
陈教授沉着脸,只好拖着不情不愿的姜先生去校门口。
终于见到两位出来,丛城忙迎上去。
姜先生气愤得像只喷火龙,恨不得喷一口火烧死这老不羞的,他怒得抖着手指指着长上那些横幅:“这……这些都是什么玩意儿!赶紧给我撤了!”
“诶!”丛城十分好脾气地答应,向身边的助理和保镖一招手,“撤撤撤,赶紧撤。”
保镖效率极快地将车上的横幅扯了干净,几秒钟就看不见了。
陈教授一身通勤的套装外套着卡其色大衣,无框眼镜架上缀着金属细链,看起来冷淡极了。
她站定在丛城面前,和姜甜一样浅色的眼眸盯着他,非常认真地说:“丛总与丛野倒是很像,折腾人的路数分毫不差。”
丛城搓搓手,鸡贼地笑了起来:“嘿嘿,不然怎么叫父子呢?”
这个点儿,也是下班高峰期,路上车流如织,喇叭声络绎不绝。
丛野紧抿着唇,猛地一打方向盘,从两辆车的夹缝中穿过,给车后两道怒骂留着对峙的一道车尾气。
好在岭山离城区不远,他一路上险险避过好几个红灯,终于驶上了学府大道。
嘉城大学门口,丛城打开头辆车的后座车门,做出十分敬重的邀请手势,笑眯眯地说:“我在明玥轩定了位置,两位教授不如赏个光?”
陈教授目不斜视,语气淡淡:“不敢当。”
陈教授看起来冷淡,但她的学生都知道,她除了嘴直了一点,可是极其好说话的好脾气。
好好一个祖国的园丁,今日实实在在被气得不轻。
姜先生就更不客气,愤怒地剜了丛城一眼:“不去!”
丛城意味深长地“哦”了声,老脸上都是憋大招的表情。
此时,“吱”地一声——
丛野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好,他下车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瞥了眼老头子齐刷刷的三辆“战车”,分外地无言以对。
他走到两位教授面前,做足了晚辈的礼数,神色认真地说:“叔叔阿姨,今天的事情抱歉,不过我爸他自己孤寡老人当久了,难免有点担心儿子跟他一样。”
丛城“嘿”了声,用“你不识好歹”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不过没打断他。
陈教授顺着落到他身上,她无疑是非常欣赏面前这位青年,他话里的意思好像不太正经,但说出来的态度却是无须质疑的认真,那股被老霸总点起来的火气,莫名就灭了一大半。
她缓缓点头,语气不似玩笑:“理解。”
丛城:“???”
哦,小甜那丫头的诚实出在这儿啊?
丛野缓了半口气,提着剩下半口接着试探地问:“那这日不如撞日,就趁今天,给叔叔阿姨好好道个歉?”
陈教授略一垂眸,看起来在仔细思量考虑,他那半口气是一丁点也不敢松懈。
好一会儿,她终于点头:“好。”
孩子的事儿,总要谈一谈,不如尽快了了,也免得那位闲得没事儿干的丛总老实骚扰他们夫妻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