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梦——休眠火星
时间:2022-07-14 07:26:54

  作者有话说:
  俺:有be那个味道了
  徐晋渊:拿笔来,我自己写
 
 
第38章 、变数
  【我死在了开始只能看着他背影的那一天。】
  十月底。
  大课间结束, 盛酒梨如往常一样回教室把上节课留的作业写完,翻书包找草稿纸的时候,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显示收到一则短信。
  是一张照片。
  盛酒梨疑惑着点开放大来看。
  照片拍得非常清楚, 大敞的美式铁门前, 张晓国在向一位文质彬彬的男生展示手里的旗袍, 表情特别阴险狡诈。
  男生只有半边侧脸,看不清长什么样。
  那条旗袍盛酒梨却一眼就认了出来,是这几天李怀均做的, 不过还差俩扣子没缝,只是个半成品。
  接着对方又发来一句话——
  【下午放学后,校门口左边的白色宾利,想拿回旗袍就过来。】
  听见冯天洋跟丁衍说笑着走进教室的声音,后边是臭着脸嘴角也翘的徐晋渊, 盛酒梨连忙摁下关机键, 手机丢回书包里,坐正捡起笔伏案写卷子。
  不安的情绪被她死死捂在桌洞里。
  徐晋渊路过,习惯性顺手抓了一把她的头发, 没说什么, 抓完就回座位上坐着, 脚依然喜欢大剌剌地踩在过道中间,跟丁衍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球赛。
  盛酒梨暗暗舒了一口气。
  幸好他没看出来自己的异色。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铃声响起, 罗瑶瑶跑过来找盛酒梨一起回鲤鱼巷, 说是要去奶奶家拿点东西。
  罗瑶瑶抱着手机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今天我家司机生病了, 没人接送, 我们一起去坐公交吧, 路线我查过了,门口就有车站……”
  “我有事,你自己先回吧。”
  说完,盛酒梨背上书包就往教室外跑去。
  罗瑶瑶站在原地一脸困惑,今天周三,她不用去灌木里呀,罗瑶瑶扭头看向正不紧不慢勾住书包挂在肩上的徐晋渊,质问道:“你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是不是又欺负她了?”
  徐晋渊起身,抵近罗瑶瑶的脸欠兮兮撂下一句,“关你屁事。”
  罗瑶瑶脸顿黑,立即跳开离他半米远,“你跟我讲话最好客气点,信不信我在梨梨面前说你的坏话!”
  现在两人肉眼可见的关系好,包括平常和罗瑶瑶玩的那些女生也都对盛酒梨有了不少改观,会时不时鼓起勇气来找她聊天或者求教解题。
  “说呗,我又没有什么黑历史,”徐晋渊不屑道,偏头叫丁衍,“快点儿。”
  “来了,”丁衍从座位里出来,看见罗瑶瑶也在,他笑了笑问道,“班长也跟我们一起吗?”
  自打医院那事儿之后,罗瑶瑶刻意减少了在教室里跟丁衍会有交集的次数,除非是有什么公事,不得已才说上两句,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罗瑶瑶在躲着丁衍。
  但是丁衍并没什么感觉,毕竟不知道对方的心意,就还一切如常。
  罗瑶瑶这一听,连忙摇摇头红着脸跑了。
  “瞧这不值钱的样儿。”
  徐晋渊嘲弄一声,迈开腿就快步从后门离开。
  ……
  现在正是放学高峰期,校门口人影憧憧,路还有点堵,车辆只能缓慢行驶。
  盛酒梨按照短信里的信息,很快就在路边找到了那辆白色宾利,车门是开着的,坐在里面的人看不太清楚,她定定神走上前去,望见那人时,她心头一震。
  是此前在灌木里徐晋渊不让她看的那个男生,这人戴着眼镜一派斯斯文文的模样,眼神里藏着野心,令她过目不忘。
  林牧沉观察她片刻,丢掉手里的珠串下车,“之前我们在灌木里见过,晋渊应该告诉过你我是谁了吧。”
  “没。”盛酒梨应。
  林牧沉看着她,忽而一笑,抬手扶扶镜框道:“还以为他跟你介绍过我了呢,原来为了把你保护好,一个字没提呀,那我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林牧沉,是晋渊的发小,不认识没关系,我母亲叫沈安,这你应该知道了吧?”
  盛酒梨攥住校服衣角没接话。
  沉默就是承认。
  林牧沉勾起唇,“对了,昨天你父亲来家里找我母亲,是想把旗袍卖给她换点钱,不过我母亲当时在休息,我看那旗袍款式还不错,就花了几万块买了,可是拿回家仔细一瞧,我发现旗袍上的扣子非常眼熟,这不是我母亲拜托你妈妈做的衣服吗?”
  难怪这段时间里张晓国跟龟孙一样不吵不闹,原来是韬光养晦,在发现李怀均在有钱人家工作后,就想办法去讹别人的钱。
  盛酒梨紧紧盯着林牧沉,“你想怎么样?”
  林牧沉走近她,“这件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旗袍也可以还给你,就当是咱俩之间的秘密,毕竟你妈妈在我家工作的这段时间,我母亲每天都很开心,但是有个条件。”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这么深谙人情世故,不可能不懂林牧沉是什么意思。
  “什么条件?”盛酒梨忙问。
  “以后你得听我的话,随叫随到,不能站在徐晋渊那边,”林牧沉凑到她耳边道,“你必须和我一条心,否则我就告诉我母亲,我家给的工资高,再招一个会做湘都菜的阿姨不是什么难题,你觉得如果我母亲知道了这件事,看清你们这一家子的嘴脸,还会留着你妈妈吗?”
  周边学生来来往往,说说闹闹,充满着青春的气息。
  而她却如履薄冰,寸步难行。
  一旦失去这份工作的经济支撑,就意味着她们会像之前那样再次露宿街头。
  心口有块大石快要将她压到窒息,连手指都在颤抖。
  许久,盛酒梨垂下头,刘海掩去她阴翳的眉眼,“好,我答应你。”
  林牧沉镜片下那双目的性极强的眼得逞一弯,直起腰杆时瞥见学校大门那边,徐晋渊和丁衍停住脚步一起望向这里,他神色浮上一层狡黠,抬手搭住盛酒梨的肩膀。
  盛酒梨本能地想躲开,下一秒就听林牧沉道:“听话,跟我上车,旗袍就给你。”
  盛酒梨没有丝毫抗拒的意思,被林牧沉搂着走进车里。
  宾利跟着车流驶进大道。
  远处,徐晋渊的眼神越来越冷,天生微翘的唇角此刻全挂着怒意,整个人是冷的。
  丁衍极少见到他真的生气的样子,所以这会儿一瞧便知,丁衍拍拍他的肩膀,“应该是有什么……”
  “她把我当什么了。”
  徐晋渊打断丁衍的宽慰,收回视线就大步走去路边,上车回家。
 
 
第39章 、嫌弃
  宾利开离学校三公里, 顺道停于路边,盛酒梨抱着袋子下车,门一关上, 车就飞速驶远。
  盛酒梨看看周围, 空无一人, 只偶尔有车辆路过, 风吹得脸颊冰凉,她裹紧校服钻进旁侧的小道里,低头往里鲤鱼巷的方向走去。
  可今天的路莫名过于漫长, 等回到鲤鱼巷小区时,天色早已黑尽,乌云层层从天边逼过来,冷风呼啸,显有雷雨滂沱的架势。
  盛酒梨老远就看见马路牙子边的临时停车位里, 一辆劳斯莱斯安安静静停在那里, 后车门开着 ,徐晋渊靠着路边绿化树的树干在一口一口地抽着烟。
  他身量长,背薄, 侧脸线条非常清晰流畅, 大概是许久没去修理头发, 鬓角后的雕刻字母已然没之前那样明显,头发也长长了许多, 少了一些凶凌感。
  是特地过来等她的么?
  盛酒梨想到什么, 赶紧掏手机出来看,没有徐晋渊的未读微信, 她心头隐隐觉察不妙, 停顿一会儿后, 她迈开步子跑过去,站在徐晋渊面前。
  “徐晋渊——”
  “你怎么在这里?”她焦急地问。
  徐晋渊吐了口烟圈,咬住烟,清淡的视线从盛酒梨洁白无瑕的脸缓慢下移,最后落在她紧紧抱在怀里的纸袋,不难看出袋子上面印的英文是某个奢侈品牌。
  她还护得那么死。
  烟燃了会儿,半截烟灰掉在他校服上,被这场末秋的风吹散四处。
  徐晋渊眼神变冷,一把夺走盛酒梨死命圈在怀中的纸袋,用力砸在地上。
  盛酒梨吓住,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这是他第一次当面发火。
  莫非他已经从梁絮口中知道她以前的那些事了么?
  所以才会这样……
  自从在医院撞见梁絮跟那帮职校的女生混在一起,她开始心虚,焦躁,害怕那些事终有一天会被拿出来议论。
  现在她心虚得厉害,下意识就把徐晋渊跟那些事联系在了一块儿。
  不然徐晋渊不会一夕之间判若两人。
  盛酒梨的心不受控制地忐忑起来,愣在原地宛若磐石,一刻也不敢动。
  徐晋渊淡漠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然后一觉踹开纸袋,大步踩进车里,“啪”地一声拉上门,车毫不犹豫地被开走,很快消失在路口转角处。
  秋风呼呼地刮着树桠沙沙起舞,声势越来越大猛,不过一会儿,淅淅沥沥的雨就从云层里掉落下来。
  空气里混杂着植物腐烂和沥青地面烧焦的味道,闷得不行。
  盛酒梨盯着空荡荡的路口,心口窒息般的难受,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一直自以为小心翼翼地藏着旧日伤疤,每天自私地呆在徐晋渊身边,期盼着新生,渴求着和别人一样过上正常的生活,她胆小而谨慎地守护着这个秘密,如履薄冰……
  现在她的这副面具被撕开,露出里面不堪入目的过往。
  一切还是回到了原点。
  老天爷仿佛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雨愈下愈大,灰白的地面湿漉漉起来,雨水汇成一道道细流淌进下水口里。
  装旗袍的纸袋也在浸水。
  盛酒梨连忙捡起纸袋护在怀里不让雨点打湿,在小雨变成雷暴雨之前跑回了家,悄无声息把旗袍放回原位。
  暴雨袭了一整夜。
  关死的窗户被雨点打得框框作响。
  盛酒梨几次三番从噩梦里惊醒,荒凉冰冷的梦中,全是徐晋渊冷漠离去的背影,任凭她怎么抓怎么追赶,永远只能遥望着徐晋渊的背影,寸步难行。
  反反复复,辗转折磨。
  最后她在一句”徐家的大少爷从来不喜欢脏东西”的话音里彻底清醒过来。
  外边不知何时停了雨,静悄悄的。
  盛酒梨看眼手机时间,才五点半,她疲惫地下床穿衣,去厨房做早饭。
  李怀均从卫生间里出来,见她比平常早起了半小时,精神状态蔫儿蔫儿的,便担心地过来帮忙,“昨晚是不是又学习到很晚了,你这孩子,妈来做饭,你回房间再躺会儿,好了我叫你。”
  锅里的稀饭粘粘稠稠地翻滚着。
  李怀均伸手去拿盛酒梨手里的汤勺,不想被盛酒梨躲开,“不用,我自己来。”
  李怀均皱起眉头片刻,了解自己的女儿有时候脾气一旦倔起来,十匹马都拉不回来,只得收回手道:“那妈帮你洗生菜和番茄。”
  “嗯。”盛酒梨心不在焉地点头。
  ……
  装好给徐晋渊准备的早饭,盛酒梨提着饭袋准时赶到学校。
  教室已来了大半的人,早上大家没什么精气神谈天说地,都在各做各的事。
  盛酒梨看眼最后一排的那个座位,徐晋渊还没到,在她缓步往里走打算和平常一样将早饭放在课桌上的时候,徐晋渊突然出现在后门口。
  和昨天无异,徐晋渊浑身上下都裹着生人勿近的冷感。
  也许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吧。
  一想到他砸东西的画面,盛酒梨就觉胸口沉甸甸的,无法呼吸,四周气氛也压抑得可怕。
  但此时此刻,不知是不甘心还是想做点什么来补偿徐晋渊,或者是依然抱有侥幸,盛酒梨抓抓饭袋提手,鼓起勇气走上前去递给他,声音低微道:“早,饭。”
  徐晋渊面无表情地看看盛酒梨,再瞧一眼她手里的饭袋,脸上缓缓浮上一层嘲讽之色,抄兜径自从她面前走过去,另只手勾住书包重重扔在课桌上。
  “咚”地一记声响,吓得全教室的人纷纷扭头看来。
  盛酒梨跟着抖了下。
  徐晋渊用脚拖出椅子,坐下去发现大家还在看,他一巴掌拍在课桌上,“看什么看,闲得?”
  大家迅速收回视线埋头继续干自己的事,不过半晌,窃窃私语的声音开始在教室各处滋生。
  “发生什么了,让咱班神仙气成这样,大清早就发火。”
  “不知道,你看盛酒梨那样子,应该是做错什么了吧?”
  “我还是第一次见徐晋渊在班里撒那么大的气,以前跟我们都和和气气的。”
  “那是因为人家不屑跟我们计较,也不在乎什么同学关系,像神仙那种人,要什么样的人脉没有。”
  “你这意思是徐晋渊在乎盛酒梨?”
  “你看她平时在班里多卖力讨好徐晋渊呀,成天追着徐晋渊跑,跟班当久了就自视过高,谁知道翻车了。”
  “你们都不知道关于徐晋渊的瓜吗?他曾经和楼下文科一班的班花苏零栖在一起过。”
  “卧槽?!那盛酒梨是想后来者居上?”
  “想太多了吧,徐晋渊看不上她。”
  ……
  场面难堪极了。
  没有一个人知道此时此刻她心底的挣扎和煎熬。
  是该庆幸她从小就练成不在意任何人看法的本领,还是如此能让她甘心呢?
  盛酒梨看着一脸漠然冷冽的徐晋渊,抱了一整夜的侥幸想法瞬间碎成一片片,心如刀绞般开始作痛。
  原来她早就不是以前的自己,因为喜欢徐晋渊,她无形之中已经那么在乎别人的所思所想了啊。
  姗姗来迟的丁衍见此情形,瞥瞥座位里的徐晋渊,叹了口气,过来示意盛酒梨回位置里,用口型说:“先坐,过两天就好了。”
  盛酒梨失魂落魄地看看丁衍,站了好一会儿,才僵硬地转身坐在椅子上,饭袋塞进桌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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