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项目开始,他便没有那么多时间陪安歌了,有时会议开到凌晨,有时应酬到半夜,中国人的生意有一半都是在酒桌里谈成的,利益相当,借着酒兴,半推半就。
刘裕的印象里,陆氏的太子爷,一向都是骄矜清贵的,却没想到在酒桌上也是毫不逊色,有时几瓶白酒下肚仍是面不改色,最难得的是,这个年轻人时刻保持着难以想象的清醒,无论是对方的刻意奉承还是言语带刺,他却始终清醒,眸子里的神色莫辨,不止那些老板,其实连他都看不真切。
这样的人简直是天生的商人,利益最大化,永远立足于利益,时刻保持清醒,刘裕隐隐觉得这位新老板比之陆钰有过之而无不及。好几个重要的合约,皆是在他滴水不露的清淡言语中成为定局。
更惊人的是陆离的眼界,合作,也得让对方有利可图,陆离从不吝啬于利益的瓜分,他在乎的是更长远的发展,电子商务的投入,电竞行业的投资。刘裕深信陆离所说的,未来的世界是大数据时代。
新地产的选址在西宁,这里有全国最顶尖的学府,最有文化底蕴的古都,虽不及汉江市那般繁华鼎盛,但胜在地理位置极好,近海,交通便利,风景如画。
面前的酒桌上,敬酒的人不少,有几位有意灌陆离,刘裕本想替陆离喝了却被陆离以眼神制止,在座的有几位在西宁颇有根基,陆钰在时与其关系不睦,陆氏家大业大自是难敌,如今烫手的山芋丢给陆离,若是有意合作,这个酒便不能不喝。
陆离一一接下,声音清冷:“在座的都是陆某的前辈,这次新项目全仰仗各位扶持,晚辈在此先干为敬。”
对方几人倒真是仗着长辈身份又让陆离多喝了几杯,刘裕看着这些老狐狸,心中暗骂。
陆离倒是那副姿态,不卑不亢,荣宠不惊。
酒局结束已是凌晨,刘裕扶着陆离在街边吐得天昏地暗。
“没事吧。”
陆离摆摆手,坐在车上闭目养神,半响开口道:“项目已经谈成了,下面的施工情况盯紧点,还有之前关于几个电子商务公司的收购案明天中午我要看见提案。”
“明白了陆董,你也注意身体,不要过于操劳。”
身后的人闭着眼未回应,刘裕从后视镜看去,像是睡着了,已经快一个月了,陆离都没能好好睡过觉,也没能好好休息。
到玉水雅筑时,整个西宁市已陷入沉睡,玉水雅筑是位于市中心的公寓顶层,视野极好,整个西宁俯瞰脚下,是陆离的私产。
下车时,陆离轻声吩咐道:“明早我自己开车去学校不用过来接我,明天中午我直接去公司。”
“好。”
“你早点回去休息,明早放你假。”
刘裕看着孤身冷傲的男子缓步进去,心中感叹,学校、公司、复健,陆离面面俱到,像个铁人,不知辛苦,看着顶楼微弱的灯光,但愿他的好意,陆董能心领。
房间里昏黄的灯亮着,一女子躺在沙发上睡得香甜,听见门锁转动,起身相迎,将醉酒的男子抱了个满怀,扶着陆离到房间躺下,却被人死死拽住了手腕,一同跌入柔软的大床上。
玉水雅筑的钥匙开学时陆离便给了安歌,她偶尔过来给陆离做饭,这段时间陆离极忙,今晚接到刘裕电话,说他又喝醉了,安歌不放心还是过来看看才好。
醉酒的人手却不安分,在她腰间游移,头埋在她锁骨间,嘴里还喃喃着她的名字。
“阿离,我煮了醒酒汤,喝过再睡吧。”
身上压着的人没有回应,她伸手轻轻抚过他的鼻梁到唇角,低沉的嗓音响起:“安歌,你乖一点,我喝醉了啊。”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悄悄红了耳朵,不敢再动,轻声应了句“哦。”
身上的人扯过被子,翻身将她抱在怀里,带着醉意的眸子格外撩人,沉声道:“你乖,先陪我睡觉。”
言语暧昧,呼吸绵长,安歌在陆离温热带着酒气的怀里竟也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阳光铺了满室,安歌醒来时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房间里飘着粥香,抬眼看表,不过六点,身上的衣服被揉的有些不成样子。
陆离正在阳台上打电话,看她出来了匆匆吩咐了几句便挂了电话,安歌雪白的足踩在地板上,陆离弯腰将人抱进了房间。
“去洗澡,我的衣帽间里有你的衣服。”
“好。”
有时候她过来也会过夜,陆离给她买了不少衣服,看不出牌子,不过衣襟上的标志跟陆离身上的衣服如出一辙。
浴室里腾着水汽,看着白皙的脖颈上深深浅浅的痕迹,安歌不由红了耳朵。
□□上,她总是生疏,却也经不得陆离的撩拨,虽是纵情却有分寸,每每情到深处,陆离也只是轻轻抱着她,发乎情,止乎礼。
她洗完澡出来,半湿的长发披在肩上,今天陆离挑了件红裙给她,风情妖娆,桌前看报纸的男子眼眸愈深,起身牵起她。
“先吹头发,会感冒。”
她乖巧的笑着,有些俏皮道:“阿离,我穿红裙子好不好看?”
正在给她吹头发的人微微一顿,轻声道:“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我记得你高三那年的生日,生日礼物我送了红裙给你,真可惜,我都没好好看上一眼,不过我很欢喜,我爱的姑娘每年都会穿着我买的红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