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本来还惦记着着关心关心徐嘉仪跟男嘉宾的后续,这下反倒她被抢了先。
而且自打正面见过瑞德之后,徐嘉仪就不再像之前那样管人叫“小警察”了,改成了“警察哥哥”。
依旧是简单粗暴地贴标签式称呼,但似乎也足够说明态度转变。
但於星夜还真没法反驳,毕竟请假这两天,她的确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瑞德待在一起。
车窗关死,踩下油门,电话又开始震。
倒成了送上门来的证据。
压着弯的一段下坡路,於星夜还有点开不惯双离合,正好支使徐嘉仪替她开免提接起,“喏,就她,听听?”
然而於明月执着地连拨两通电话,可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确实存在的。
“姐姐你安全到家了吗?”
甜腻的嗓音刚一传出来,於星夜还没说什么呢,徐嘉仪就先被齁到呲牙咧嘴,连双下巴都要挤出来了。
好像在手里抓了什么脏东西的架势,手臂也打直了伸得老远。
於星夜余光瞥见她这幅样子,觉得有点好笑,对着电话波澜不惊地回:
“嗯,到了,有什么事吗?”
“姐姐,你的学业是不是很忙呀?我这样会不会打扰到你?”
在没理由地讨厌一个人这件事上,好朋友不光跟自己同一立场,甚至冲锋在前,反应比她本人还剧烈,於星夜心里那点不耐烦已经被微妙地平衡掉了。
她甚至还能有说有笑地接着回:“还好吧,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我那会不是跟爸爸打电话嘛,问他暑假结束可不可以我们两个一起回国,这样飞机上也能有个伴呀。结果爸爸居然说叫我不要胡闹,我看他才是胡闹吧——黎阿姨现在怀着孕,姐姐肯定是要回去陪一陪的呀——被爸爸说得,就好像学业还能重要过妈妈一样。”
“姐姐你也是真的太乖太听话了,要是换做我,大概连暑假都等不及的。”
於星夜脸上的笑彻底僵住,耳朵也像生了蚜虫病害的栾树树干滴落的黏液堵死,糊出一层油脂般粘腻的中空。
徐嘉仪最先反应过来受不了,她也不顾自己是个外人,快言快语对着手里的膈应玩意儿就开怼:
“我说妹妹,你爸爸是半夜不睡觉的么,这个点接你电话听你说这些?一把年纪了也真是不容易啊!你姐姐开车呢,真怕她忙就别来打扰她,知道了吗,妹妹?”
最后两个字被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着重强调,像是为了回应上对面一口一个的“姐姐”。
然后徐嘉仪打量着於星夜的表情,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越俎代庖地替她挂断了电话。
於星夜依旧被困在黏液堆里,说不出话,也做不出表情,成了一只被琥珀选中的倒霉小虫。
徐嘉仪劝她,“咱们要不,先靠边停下?”
“让他们先跑就是了,没关系的。今天没赌什么彩头,不赢也没事。”
停下吗?
可是没了风,这团糊得人喘不过气的脂液要怎么才能甩开呢?
她松开油门,堪堪停住,转头看向副驾驶。
徐嘉仪被她空洞呆滞的眼神盯得发毛,将手机递还给她,“什么玩意儿啊这人,我一听她开口我就不舒服,搁这儿膈应谁呢......”
说着愤愤不平的话,中气却明显不足。
於星夜接过手机,打开搜索引擎。
她和徐嘉仪其实从没互相打听过对方家里的底细,但她们假期都不怎么回国,有些境遇也就不用明说了。
操纵着僵硬的手指,於星夜机械地在搜索框里打出“黎蔓婷”三个字,动作竟已不再熟练。
她已经很久没有通过这样的方式,去了解过黎蔓婷的近况了。
看着跳转出来的照片里,那个女人依旧不老,还跟她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脸,挽着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只是捧着肚子笑得很满足。
“就......我可能,没跟你说过。”
“我妈妈......是黎蔓婷。”
乍然听到这么个名字,徐嘉仪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她在做什么了。
再结合刚才电话里,那膈应妹妹讲的内容,她心里也清楚了个七七八八。
原本只当是搬出爸爸来打压人呢,原来真正扎心的一刀还在后头。
徐嘉仪没蠢到再去问“你妈妈跟你关系不好吗怎么她有什么事你都不知道还要去新闻上搜”这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