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门外,保安站在门岗处,视线却不住往旁边的花坛处飘。
将近十一点,气温降得飞快。
看着那几人应该是学生,这么晚了,放他们在外面,他确实不放心,只是这小区物业的规定,没有通行卡,不能进去,除非屋主同意。
童静瑶佝偻着站着,踢了几脚此时坐在花坛上东倒西歪的醉鬼——张子亮,一想到就来气,两手不停地搓着,不解恨地又踢了一脚,这回似乎把他给踢疼了,只听张子亮哼哼了几句,作势要站起身。
乔一帆见此,伸手立马将他镇压回花坛上。
三个人的鼻尖都开始流鼻涕。
“乔一帆,要不,我们还是去住酒店吧。”
童静瑶冷得实在是等不住了,津南不像十七中有发棉服校服,津南的外套都是自己的,童静瑶身上披了一件大衣,根本挡风,实在是太冷了,为了站得醒目,这个地方没得挡风的东西,四面八方的风就像是一把把刀刃往她脸上划,“老徐,怎么这么慢啊!哎呀,不等了。”
“应该快到了。再等等吧,我们身份证没带,开不了房。”
乔一帆低头搓了两把手,贴在脸上。
两分钟后,乔一帆听到童静瑶惊喜地大声喊道:“老徐,你来了,赶紧的,可冻死我了。”
一边埋怨着想跑过去,身体实在是冷得浑身僵硬,童静瑶一动就能感觉到脚趾头冷得发麻,站在原地跺了跺脚。
徐嘉卉听到童静瑶的声音,向花坛边看去,狼狈的三个人。
低头快速地从兜里掏出门卡,朝小区门岗走,路过花坛,浓烈的酒气刺入她的鼻腔,徐嘉卉眉峰紧皱地看了眼张子亮,颇为嫌弃。
“嗯,走吧。”
保安看了眼徐嘉卉,又打量了眼刚刚要冲进去的三名学生,原来还是高中生,这样可不行,看了眼姗姗来迟的屋主,穿着十七中的校服,应该不是问题学生,柔声地向徐嘉卉问道:“需要帮忙吗?”
“谢谢,不用了。”
徐嘉卉在童静瑶出声前,拒绝了保安,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三人,自顾往小区湖边的C幢走。
***
全程跟在徐嘉卉身后的童静瑶第一次来她的住宅,看着徐嘉卉进门,伸手在墙上按了几下开关,弯腰从鞋柜里掏出几双一次性拖鞋,放在玄关处。
童静瑶换完鞋子,率先进去,回头看了眼玄关处,乔一帆弯腰支撑着东倒西歪的张子亮,伸手费劲地在帮忙换鞋:“老徐,猴子的鞋进来再换吧,乔一帆不好换。”
徐嘉卉进了屋,就立马开了空调,此时走到中央空调的下风口,一手扯着棉服拉链,听到童静瑶的话,回头看了眼玄关:“猴子的别换了。”
脱了棉服的徐嘉卉抬眼朝乔一帆看去,“寝室楼锁门了吧。”
乔一帆猛然听到徐嘉卉的话,猛地抬眼望去,闪过一丝担忧:“十点半锁门。”
他跟徐嘉卉同班同桌,但这关系偏偏还是靠喝醉了的张子亮维系的,他跟徐嘉卉不是熟,听到徐嘉卉的问话,以为她知道他是住校生,心里头多少有些小开心,下一刻想到她不会是让他回去学校吧?顿时,晃了晃神。
“陈秋实知道吗?晚自习开始就一直没回学校。”
徐嘉卉进了厨房,桌上清理得整整齐齐,四处贴了不少小纸条,给自己倒了杯水,转而走进客厅,张子亮跟滩烂泥似的躺在沙发处,大概是心理作用,只觉得整个客厅都弥漫着酒气。
徐嘉卉问完,不见童静瑶的身影,“今晚你也住这里吧,麻烦照顾下猴子。”
徐嘉卉说得客气,低头喝了口热水,整个身体仿佛都活了过来,整个人的脸色也好了不少。
“老徐,你这儿真不错!”童静瑶趴在二楼的栏杆处,看着握着水杯的徐嘉卉,“对了,我刚忘了说了,乔一帆住校,所以今晚我们三个人就只能留宿你这里了。”
喝水的徐嘉卉听到童静瑶的话,差点没把水喷出来,空出的左手,对着站在二楼的童静瑶招了招手,示意她下来。
转头,看向乔一帆:“你跟猴子就睡一楼的客房。被子的话,你自己在柜子找找,实在找不到,就把空调温度开高点。”
徐嘉卉看到童静瑶下来,对着她勾了勾手,示意她过来,“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童静瑶看着徐嘉卉这幅逼问的架势,吞了吞口水,对着乔一帆不停地使眼色,见乔一帆不说话:“老徐,是这样的,十一月津南高中校庆,你还记得吧?就前一个月,那天晚上,你不是也来我们学校了吗?”
童静瑶挺了挺胸,双腿却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看着徐嘉卉认真思考的神色,童静瑶知道要是自己不说话,肯定会出问题:“老徐,你没事多逛逛校园贴吧吧!津南跟十七中就隔了两条街跟南宸府,每天的八卦,不对,是事件很多,你应该多了解了解。哎呀,完了,我忘了跟我爸说了今晚找你这儿,我得赶紧给他打个电话报备下。”
徐嘉卉原本想问她拿个贴吧地址,可童静瑶连蹦带跑地上了二楼,彼时客厅只留下她跟乔一帆两人。
“校庆那天,猴子对十七中的一女生一见钟情,今天晚上约那个女生出来,表白。”
“失败了?”
一听到乔一帆的话,徐嘉卉下意识的想到了陈秋实,转念一想,陈佳佳几人的对话中并没有出现张子亮这三个字中的任何一个字,那就应该不是他,徐嘉卉看了眼沙发的方向,“没用。今晚让他躺沙发,不用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