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这里的客人呢?”
“那个客人已经退房了。”
“退房?不可能啊。我们是一个团队的,还有两天才回去呢。”
“不好意思。我只负责打扫,不清楚具体情况。我只是接到前台通知,说这里退房了,让我来查房并打扫。”
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简余彦在广场的凉亭里远远地看到陈越,便追了上去:“陈主任,叶繁枝怎么退房了?”
陈越说:“叶繁枝感冒发烧了。碰巧李院有事,要回洛海,所以他顺便带叶繁枝一起回去了。”
“一起回去了?”简余彦一时愣了。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拨打了叶繁枝的电话。
然而,叶繁枝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这一关,就关了好几天。
叶繁枝其实是被李长信胁迫着回去的。
凌晨时分,李长信三下两下帮她整理好了私人物品:“走吧,我们回洛海。”
“我不回去。”叶繁枝昏昏沉沉地掀开眼皮。
“你敢不回去,我就打开门告诉所有人我们两个人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再说了,就你现在的样子,明天怎么参加团队活动。”
李长信这般霸道不讲理的样子是叶繁枝从未见过的。他也不怕被徐医生知道,结不成婚吗?可是他不怕,她怕。就算她要离职,也不想在漫天的桃色绯闻中离开啊。
叶繁枝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张了半天的口,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李长信替她穿好了衣服,趁着微亮的天光,离开了度假村。
叶繁枝累极了,裹着薄毯在副驾驶座上沉沉睡去。她觉得身体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发热,整个人晕眩不已,在车子里睡了一路。
隐约记得李长信中途停了车,唤她:“我们在这里吃个早餐再走。”
叶繁枝口干舌燥,喉咙处像是燃了一把火,火烧火燎地发疼,想说不吃,但一开口,发出的却是难受的呻吟声。
“怎么了?”李长信觉得不对,探手摸了她的额头,顿时一惊。
好在后备厢里备着常规药物,他也不知去哪里弄来了一杯热水,耐心地吹了吹后,小口喂她喝水,又喂她吃药。
“都是我不好。”李长信愧疚地向叶繁枝道歉,可惜叶繁枝难受地侧着头,早已经昏沉沉地睡去了。
叶繁枝是在一片安静中醒来的。陌生的卧室,陌生的家具摆设。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这是哪里?她怎么来到这里的?她最后的记忆应该是在李长信的车上。
叶繁枝赤着足拉开了门,熟悉而又宽敞的客厅便映入眼帘。
这里是李长信的家。
李长信拉开厨房的移门,看到的便是她站在客厅茫然四顾的模样。
“你醒了?头还晕吗?”他匆匆地把手里的白瓷盘放在餐桌上,便过来摸她的额头,“已经不烫了。”
“怎么没穿家居鞋?别又着凉了。”他进了卧室,取了一双崭新的家居鞋,蹲下身给她套上。
“我熬了点粥,做了两个开胃小菜。你尝一下,我很久没做了。”
“喝了粥,过半个小时再吃药。”
……
这样温柔絮叨、细心耐心的李长信是她从未见过的。
“过来。”李长信拉着她的手来到了餐桌边,把她按坐在餐椅上。此时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粥与两个开胃小菜。
“吃吧。”
从头到尾,叶繁枝一直迷迷瞪瞪地瞧着他,迷迷瞪瞪地任他摆布,好像完全不认识他这个人一样。
“快吃。”
叶繁枝依言拿起小勺,盛了一勺白粥送进了嘴里,动作极缓地吞咽了起来。半晌后,她骤然放下了勺子,一把推开了椅子,站了起来,如大梦初醒般说:“谢谢……谢谢李院。我应该回家了……”她一边说话,一边慌慌张张地往门口走去。
“给我把粥喝完。”李长信命令地说,语气很轻,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凝重。
叶繁枝置若罔闻,来到了门口,握住了把手。李长信敏捷地追上了她,按住了她的手:“你穿成这样,能去哪里?”
叶繁枝缓缓地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穿着一套男士睡衣。深蓝的颜色老旧暗沉,仿佛蒙了一层很厚的灰。
这款式……似曾相识。数秒后,她终于认出来了:这是当年她为他亲自挑选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