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每逢年节和叶半农的生日,李长信总是会通过汪全林提前向他问好致意。今年也不例外。李长信如常地发了一个信息给汪全林,让他帮忙转告对叶院长的祝福。
没料到,第二天却接到了汪全林的电话:“长信,叶小姐今年给叶院办了个生日派对。叶院让我邀请你出席。有很多医界的大佬前辈都会来,你到时候记得早点到。”
难得叶院记得医院有他李长信这号人,给他脸面,李长信自然是要出席的。
只是关于送什么礼物,李长信倒是踌躇了一番。
最后,李长信决定买一条领带送给叶院。以叶院如今的地位财富,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再贵重的礼物,他想来也不看在眼里。
再说,贵重的礼物,他这样的小医生也送不起。
于是,李长信落落大方地登了叶家的门,奉上了礼物以及祝福。
叶半农含笑接过:“李医生,人来就好。何必破费呢?”
“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希望叶院会喜欢。”
“全林说你很能干,也很努力。”
“是汪叔夸赞而已。”
汪全林在一旁微笑说:“这孩子,还不是你自己肯用心肯努力。汪叔我又能帮你什么。”
“谢谢叶院和汪叔这么多年来对我的栽培。长信虽然没什么才华,但叶院和汪叔对我和我们一家的照顾,长信一直铭记在心。”
这几句话让叶半农极为受用。聊了数句后,有人过来寒暄,叶半农吩咐说:“全林,你代我好好招呼长信,顺便介绍些朋友给长信认识一下。”从李医生到长信,虽然只是简单的称谓变化,但里头深藏的含义却是巨大的。
“好的。叶院,您忙。”李长信得体地离开了,又对陪着他的汪全林说,“汪叔,你忙吧。我会照顾自己的。”
“行,那你自己招呼自己,我就去忙了。”身为叶半农最得力的助理,汪全林素来就是一个大忙人。今晚这样的宴会,他要负责的事情比叶半农更繁重更劳累,要各方面打点周全,滴水不漏。
李长信站在昏暗角落,打量着衣着光鲜的众人。
忽然,他的视线便被一道从楼上下来的曼妙身影吸引过去。今日的叶繁枝,穿着翡翠绿的晚礼服,前面是普通圆领,只露了白嫩修长的脖子。额前的两绺头发往后扎住,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复古又高贵。但她一转身,李长信便愣了。这礼服是后背大V的款式,露出一大片比灯光更亮眼的白嫩肌肤。
李长信口干舌燥地喝了一大口红酒。他不得不承认,叶大小姐的美非常具有侵略性,而且是无声无息的,与徐碧婷的小清新完全不同,十分妩媚诱人。
“你是整形外科的李长信?”有道沙哑的声音打破了角落的安静。
李长信转过头,这才发现医院的副院长周毅生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他忙恭恭敬敬地说:“周院,你好。”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李长信客气又谨慎地回道:“我不太会应酬,所以只好一个人偷偷地在这里喝酒。”
周毅生和蔼微笑,很是亲切:“年轻人嘛,就应该多和同事们打成一片,热闹热闹。”说罢,他话题一转,意有所指地说:“不过呢,我向来最欣赏的就是李医生的稳重成熟,低调谦虚。不像我们医院的某些医生,从名牌大学留学回来,就自觉高人一等,谁也不放在眼里。这年头啊,狂是没有好处的。你说是不是,李医生?”
周毅生说的某些医生,很明显是代指叶繁木吧。这里头牵扯甚深,李长信只做不知,以微笑应对。
“如今的年轻人,有真才实学又肯干肯吃苦的,不多了。李医生,我看好你。日后前途无量。”
“谢谢周院的夸奖,我实在是愧不敢当。”
周毅生递给他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私人名片,上头有我的私人电话。李医生,有空要和我多多联系。”
“好的。谢谢周院。”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平白无故对另外一个人好,除非你对他有特殊价值。李长信深明此理。医院虽然以救死扶伤为己任,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叶氏医院名义上是冠叶家名字的,但在整个董事会以及偌大的医院里面,谁能保证个个都对叶半农是真心的呢。
众所周知,这个周毅生是董事会第二大股东周毅仁安插在医院里的人,医院里的周家派系甚强,且从来都不是善类。
李长信知道今晚的周毅生绝对不是无缘无故来这个角落与他套近乎的。
此时,大门口有数人迎面而来,带头的年长男子气势不俗,挽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叶半农亲自带了叶繁木叶繁枝兄妹迎了上去,双方热络地握手寒暄。
那个叫董博文的男子高大俊朗,叶繁枝娇艳可人,远远望去,十分般配。
后来的时间里,董博文一直陪伴在叶繁枝身边,甚至目光都不曾从叶繁枝身上移开半瞬,可见中意得紧。
李长信仰头喝光了杯中的酒,准备离开。他这样的小人物,无论在与不在,都没有人会注意到的。
不承想,这般应接不暇的场合,叶繁枝竟会过来找他:“李医生。”
她站在他面前,离他有一臂的距离。她望着他的眼睛里好像包含了日月星辰,晶莹闪亮,纵然想要遮掩也遮掩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