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感冒了……”
叶繁枝一摸家希额头,只觉得滚烫如沸:“你额头很烫,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刚吃过药了……”
“不行。这么烫,一定要去医院……”
两人一个坚持要去医院,一个坚决不去。此时,门口有“欢迎光临”的声音传来,叶繁枝转头便看见了昨晚的那个粗犷男子。他见了家希的异样,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你怎么样?是不是昨晚淋雨感冒了?”
吴家希别过头,语气僵硬:“你走开,不要你管。”
那人二话不说,抱起家希便往外跑,霸气十足。吴家希挣扎着,他呵斥道:“不要我管!在洛海,除了我还有谁管你!”
叶繁枝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吴家希被他劫走。那人到了门口,总算是想起了还有她这个人的存在,转过头说:“哦,你是叶繁枝是吧?我叫荣励华,是吴家希的男人。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叶繁枝不知自己要作何应答。
吴家希又羞又窘,实在是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胡说八道,你才不是我什么男人。”
“我说是就是!”荣励华把吴家希塞进了自己的车子里,绝尘而去。
直到花店快打烊的时候,叶繁枝才接到了吴家希的电话,但说话的却是那个叫荣励华的男子:“叶小姐,我是荣励华。家希让我转告你,这两天她不去花店了。所以,这两天要麻烦你帮忙多照料一下。”
那人言简意赅得很,得到叶繁枝答复后,便准备挂电话。电话那头,家希也不知说了一句什么,荣励华厉声训斥她:“你都病成这样子了,还管店铺做什么。给我好好休息。”
电话至此便被掐断了。
生活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自己是,家希亦是。
作为朋友,叶繁枝只希望家希一切都顺顺利利的。而她能做的,不过是尽力帮她照看好花店而已。
医院里的工作还在实习期,叶繁枝认真地跟着庄依林学习。
至于李长信,每日里两人必定会在午餐时间见上一面。每一次的见面,总叫她心头波澜起伏不已。但避无可避,叶繁枝也只好尽量让自己学着习惯。
这一天晚上,叶繁枝在店里整理第二天的订单,忽然听到门口传来“欢迎光临”的声音,她含笑抬头,只见一个穿着长开衫,烫着小卷发的娟秀女子推门而入。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叶繁枝微笑询问。
那女子不言不语,轻轻地径直走到了花丛边。她低下头,闭着眼嗅了嗅,而后缓缓微笑着睁开眼,徐徐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了触盛开的花瓣,仿佛怕伤害到羸弱的花朵一般。
显然是个爱花之人。叶繁枝柔声介绍说:“这是小苍兰,原产自非洲,香味浓郁,有黄色、白色、紫色、红色、粉红色等颜色,它的花偏生一侧,有种斜坠的美感。它喜欢温暖湿润的环境,要求阳光充足,但不能在强光高温下生长。”
那女子转过头来看她,叶繁枝注意到了她的眼睛,清澈通透仿若婴孩。那女子温柔娴静地对她微微一笑,而后又把视线转到了另一丛花束上。
“这是紫罗兰。紫罗兰原产自地中海沿岸,和三色堇很相像,很容易混淆哦。这是粉色花毛茛,有重瓣、半重瓣。它有很多花色,每种颜色都很好看。这是回音系列的洋桔梗。它的花色清新淡雅,花形很别致可爱,是这几年特别受欢迎的一种花。这是春天的洋桔梗。到了夏天,会有卡特琳娜、玛丽艾基和弗拉门科等品种的洋桔梗上市。”
“这里的是国产玫瑰。这里的是进口玫瑰。”叶繁枝见她定定地看着一丛珍珠母玫瑰,便说,“这是珍珠母玫瑰,是淡粉色系玫瑰的精品,花形看上去跟传统玫瑰没有特别大的区别,但色泽莹润饱满,看上去有一种珍珠般的淡雅光泽。”
“你看看。颜色是不是特别柔和莹润?”叶繁枝取出了一朵给她细细观赏。那女子痴痴地凝视着花束,仿佛看不腻似的,一直一直看着,却不说话。
叶繁枝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打从这女子进来到现在,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她不由得仔细打量这个女子一番,发现这女子里面穿了一套条状的睡衣。这女子气质淡雅,一看便知是有良好出身的,怎么可能穿着睡衣在大街上乱跑呢?
叶繁枝又试图与那女子交流。但无论她说什么问什么,那女子唯一的反应就只是对她微笑而已。
那女子哼起了一首不知名的歌,一朵朵地从大铁桶里取出各式的花。每取一朵,她便歪着头细细欣赏,沉浸其中。不知不觉,那女子便取了一大束,斜斜抱在怀里,看上去十分赏心悦目。
“你想买花吗?”
那女子闻言,抬头对她笑了笑,眉眼弯弯,单纯美丽。
这真是非常不对劲!
这女子一待便是一个多小时。好在她安安静静地待在花店一隅,并不打扰叶繁枝招待客人。
不知不觉便到了叶繁枝关店的时间,叶繁枝实在无法与她沟通,思考了良久,最后走到店外拨通了报警电话,把自己遇到的情况说了一遍。电话那头的警员回复:“请你稍等,我们马上派警员过去。”
“好的。”透过落地玻璃墙,叶繁枝看到那女子把一朵朵花插回了花器,又开始取别的花。
不多时,警察便赶来了。与警车一起匆匆赶来的还有另外一辆车子。有个年轻男子急匆匆地下车,问警察:“是这家花店报的警吗?”
叶繁枝与他一打照面,差点惊呼出声,竟然又是简余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