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问,“重吗?要我来抱吗?”
将晚感受了下掌中结实的小肉臀,摇头,“感觉还不错,我想再抱抱。”
话音一落,几声笑起,将晚抬首,对上后桌的那几双眼睛。
奶奶说,“你们应该是刚结婚吧?不急,孩子总会有的。”
将晚抱娃的手瞬间僵住。
几人见她表情不对,想着是不是说错话了,结果席承却补了一句,“是新婚,谢谢奶奶。”
将晚不僵了,只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what?
席承没说别的,只是从她碗里舀了一口小馄饨塞到她嘴边,“来。”
将晚看看他,又看看嘴边的勺子。
席承问,“加了点醋,酸的。”
嗯,晕车,吃点酸的确实可以缓解。
将晚慢吞吞地张嘴,咀嚼,吞咽。
后来抬首时,发现对面的男人淡然的用那个她刚咬过的勺子喝着他的小米粥。
将晚忽然反应过来,不对,这本来就是他的勺子吧?
而她刚才想都没想,就直接吃了……
这算是不分彼此吗?
慢慢的,将晚感觉到面颊有了烫意。
餐点吃完,两人准备离席。
将晚打算把怀中的孩子还回去时,席承快她一步,抱着男娃走到那个年轻男人身边。
极快的完成了‘交接手续’。
席承朝他点点头。
对方也朝他点点头。
将晚坐在位置上等他,见他走来时,她也准备离席。只是起身时,她看到了餐厅后排靠墙处,一个带着鸭舌帽,半拉着口罩的女人正侧首望着她的方向。
看不清正脸,只能看到一双阴影下的眼睛。
对方在察觉到她的注视后,自然地转过身,重新背对她低下头吃餐点。
席承走到将晚身边,见她看着里面,问,“看什么?”
将晚收回视线,“没什么,应该是看错了,走吧。”
离开前,男娃朝她抓了抓手指,以示‘拜拜’。
将晚也学他的模样抓了抓手。
席承站在她身边,看着她温柔微笑的样子,眼睫跳了跳。
“将晚。”他说。
将晚回首,“嗯?”
席承,“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孩子。”
将晚略囧,“其实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就好像是一瞬间就喜欢上了。”
她回想了下说,“刚才抱着孩子的感觉非常充实,肉乎乎的,就想按在怀里亲亲他。”
说完,将晚握了握十指,想念掌中小肉臀的触感。
她的样子成功逗笑了席承,俯身亲了下她的嘴角说,“嗯,你说的很对。”
很对?
将晚微怔,疑惑了下。
她撩起眼睫看着身侧自然微笑的男人,清晰的见到他眼中意有所指的引导。
一刹那,将晚的面皮再一次红了。
好片刻她才忍不住低声嗔怪一句,“套路!”
席承又是一阵轻笑。
“走吧,我们去溶洞。”
第47章
彩灯下的钟乳石美的惊心动魄。
观赏中的游客沉浸其中,就连说话声都自觉的减小。
将晚跟着人群行走,她跨步踩在潮湿的台阶上,前方的人流停了下来。
在景区,人流停止不前往往都会引起喧哗。
可这次没有,将晚和其他人一样,站在台阶上等待。
她抬头去看,发现前面亮着许多屏幕,幽幽的手机灯,屏幕上是被采取的美景。
整条台阶上的人都是一样。
心随意动,将晚也拿出手机,先是对着某个角度狠狠地打量了一番,然后按下拍摄。
镜头朝后方掉转,屏幕上便出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和此刻全部抬头拍照的游客不同,男人正低着头望着掌中的手机。
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指尖操作着屏幕打字,时不时会停下。
淡淡的显示屏灯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面容上,显得有些淡漠。
鬼使神差的。
将晚按下了拍摄键。
下一刻,屏幕里的男人抬头,视线对上了镜头。
捕捉到了她的动静后,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于是,那一丝淡漠彻底消失。
“风景好看吗?”席承问。
将晚淡定的收起手机,“嗯,‘景色’不错。”
人比景美。
从溶洞出来时,天色已经黑了一大半了。
远远能看到喷泉广场上晶莹漂亮的水幕。
灵角山真是不愧它的广告词。
一个适合全家来旅游的圣地。
喷泉广场上到处都是拖家带口一团团的人影,孩子们在欢乐的撒野,和许多刚认识的小朋友一起。
将晚托着下巴细细看着。
席承见她发呆,问,“想什么呢?”
将晚脱口而出,“喷泉建的太小了。”
席承看一眼那占地整个广场四分之三的喷泉,沉默一秒。
将晚一抬头看到的就是他那张欲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的脸,扑哧一下笑出声,“你误会了,我说的是常远新开发的商城。”
她继续,“我不是说要在商城前面建个喷泉么,但是和这里一比就太小了。”
她这么一说,席承便想起来了。
他接话说,“其实你这种比较完全没有必要。”
将晚看着他,认真听。
席承继续,“商城的喷泉是为了吸引散步和过路的行人。但这里是为了满足游客,服务对象和目标都不一样,你要是在商城门口建个这么大的,不说资金问题,你先想想你的目标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将晚顿了好片刻,结局就是撇开脑袋,决定装傻。
席承一看她这模样有哪里还会不明白呢,摸了摸她的头发,笑说,“看来还不算太笨。”
将晚侧首怒瞪他。
瞪圆的杏眼中倒影着世界的颜色,灵动且迷人。
席承弯腰在她唇上亲了亲。
将晚任由这一吻在自己唇上短暂停留。
面前的男人撤离时,她望着他,闷声说,“我记得我们俩是出来旅游的。”
席承说,“嗯,是啊。”
将晚,“所以话题是怎么聊到工作上去的?”
席承竟还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说,“或许这应该问我的老板。”
将晚,“……”
原来,这人意外的不要脸。
此时,席承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眼屏幕对将晚说,“是导游,我接下。”
将晚点头,站在一旁等着。
席承说,“是,我是席承。……是的。……好,你现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说完挂断电话。
将晚问,“怎么了?”
席承说,“他问我回程是不是还坐客车,被我拒绝了。他那边是点人头数的,不跟团的话要签协议。”
将晚微怔,“不能晚点签吗?”
席承,“他们一帮人在佛山脚下呢,不方便单独过来。”
将晚抿唇,“好吧,我在这儿等你。”
席承笑了下,“不和我一起去?”
将晚拿眼瞅他,“你需要吗?”
席承看了下她脚上的运动鞋,“算了,你还是在这儿乖乖等我。”
将晚哦了一声。
席承走后,将晚随便就捡了个石椅坐下,旁边有石桌,她就托腮看。
看远处的灯景,
看嬉闹的人群,
看天尽头逐渐消散的火烧云。
以及,回念席承离开时丢下的那一句‘不准乱跑’。
唇角不由自主的弯起。
周围十分热闹,将晚看的也开心,但这份心情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
由远及近走过来一个人。
她带着鸭舌帽和口罩,露出那双今天中午一闪而过的眼睛。
她走到将晚面前站定。
将晚仰着头看她,始终弯着的嘴角逐渐拉平。
吴莎莎。
吴莎莎也低头看她,眼中冷的没有一点温度,开口说,“今天一整天,你玩的可真够开心的。”
将晚看着她,不说话。
吴莎莎扯了扯口罩,露出口鼻,在将晚对面的石椅上坐下,漫不经心的说,“和男人手拉手出来旅游,你这日子真潇洒啊。”
将晚问,“那你呢?”
吴莎莎眯眼,“我怎么了?”
将晚冷漠的看着她说,“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当跟踪狂,有意思?”
“跟踪狂?”说到这里,吴莎莎忽然嗤笑了一声,讥讽的看向将晚说,“其实你应该谢谢我,如果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
将晚,“我想要知道什么,不需要由你来转达。”
吴莎莎哼了一声,“转达?那我就明白的告诉你,如果我不说,你一定是会被身边的人瞒的死死的。”
她继续,“作为亲戚我现在完全是出于好心。”
将晚盯着她。
吴莎莎很满意她的眼神,这是她一早便来灵角山守株待兔直到现在最舒爽的时刻。
这一刻,她等很久了!
吴莎莎,“席承这个名字你不觉得很熟悉吗?”
将晚平静的望着她,“所以呢?”
吴莎莎目光一怔,片刻后她皱眉,“我在说席承,亚瑞集团的那个席承就是你的助理!”
将晚面不改色,淡淡的嗯了一声,“我知道啊,怎么了?”
吴莎莎再次怔住,然后她笑了,笑的不敢置信,“JSG将晚,你脑子是被雷劈了吧?亚瑞和Night可是死敌!”
将晚没有说话,她只是安静的注视面前的吴莎莎。
吴莎莎愕然噎住,眉峰皱了皱,“你……到底失忆没有?”
那天的咖啡厅里她并没有听错,席承当时说的明明就是她失忆了,所以才会趁机接近将晚。
可现在面前这人状态完全不对啊?!
将晚的指节无意识地敲敲桌子,“其实我好奇的是,你是怎么知道我失忆的?”
吴莎莎顿了顿,面色黑了一半,“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我来就是告诉你,别以为自己过得很恣意,你喜欢的人未必真心待你。”
说着她起身离开,然而才跨出去一步,身后将晚的声音便将她定在了原地。
“既然来了,那我们是不是该趁此机会翻翻旧账了?”
将晚的声音淡定冷漠,“姑姑在医院住的还习惯吗?”
吴莎莎面上的血色瞬间全褪。
……
席承绕过喷泉,一眼便看到了石桌旁静坐的女人。
她托腮看着远处,面上很平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席承抬步走了过去,“一直在这儿坐着呢?没去买点吃的?”
听到声音的将晚回头望去,微微一笑,“不是你让我乖乖的不准乱跑?”
席承在她对面坐下,“嗯,太乖了,让我有点不适应。”
将晚挑眉,“你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不乖了?”
席承一顿,“嗯,口误。”
将晚抿唇笑。
席承问,“还准备去哪里看看吗?”
将晚侧首看了眼东方那座耸立的佛像,白色的佛身在藏青色的夜幕下如同聚光灯般惹眼。
那是一种连灯光都夺不去的光芒,无端的便让心沉静下来。
将晚听到自己的声音,“明天一早,我们去走问佛路吧。”
拜灵角大佛,需行万步问佛路。
席承,“好。”
……
回到酒店时,整个楼道都是安安静静的。
毕竟这个点大家都在外面看灯盏。
将晚打开房门后,见席承依旧不停步的朝楼道里面走时,她奇怪问,“你去哪里?”
席承转身看她,“回房啊。”
将晚怔了怔,“我已经开了门了,你还准备去哪?”
这话一出,席承也跟着顿住。
片刻后,将晚注意到席承面上细微的变化,看着他怔愣的神色一点点转为笑意。
她听到他在说,“将晚,我订的是两间房。”
第48章
大床上,将晚整个脑袋都埋在了被窝里,全身呈大字状。
她先是感受了下窒息带来的痛苦,然后双手双脚齐齐抖动,像似准备抖掉全部的尴尬和窘迫。
“啊!疯了,让你嘴快!”
将晚闷在被子里嘶吼。
几秒后,当肺部传来爆炸般的窒息感时,将晚终于抬起头大喘气。
头顶的灯光洋洋洒洒地落在身上,刺得她眼球生疼。
——‘将晚,我订的是两间房。’
低沉发笑的男声再次浮现在脑海,床上的人闷哼一声,再次埋头。
不知过了多久,衣服袋子里的手机传来持续震动。
将晚保持身体脑袋不动,低手摸了过去,整张脸还埋在枕头里,“喂,我是将晚。”
骤然听到这声饱含嗡嗡的回复音时,方雅丽怔愣几秒,“晚晚,你在干什么呢?”
将晚张开眼睛,脸颊从枕头上抬起,“方姐?”
方雅丽笑了下说,“听到我的声音这么诧异啊?看来我离开后你完全把我给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