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最讨厌的你——Zoody
时间:2022-07-16 07:33:51

  她瞪大眼睛斥问周然:“你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这么说?”
  周然愣住,微张着嘴,半天憋出一句:“我错了。”
  岑蔚从他怀里抱过粥粥,顺着它的毛发,温柔语气说:“咱不听他的啊,咱漂亮着呢。”
  周然放下举在半空中的手臂,挠了挠脑袋,敢情养狗之前他还得再买本育儿宝典。
  居家工作对岑蔚的影响不算大,他们这些画图的只要有设备哪里都一样。
  工厂停工,生产线跟不上,产品上新就得后延。
  现在心橙的主要售货渠道是线上app,很多营销方案都得跟着做调整。
  周然大会小会不断,常常在书房一待就是一整天,饭都是岑蔚做好端进去的。
  她让周然给她加工资,说她现在把他秘书的活也承包了,一个人打两份工。
  周然笑着说好。
  因为从早到晚都得对着电脑屏幕,没几天岑蔚就觉得眼睛干涩,每天醒来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这天开完会已经快晚上七点,岑蔚摘下框架眼镜,合上笔记本,倒头在沙发上躺了下去。
  周然从书房出来,问她晚饭想吃什么。
  岑蔚有气无力地回:“随便。”
  “我炒个饭吧,你要不要先去把澡洗了?”
  岑蔚赖赖唧唧地瘫在那儿不愿意动,嘴里说:“等会儿。”
  “怎么了?”周然走过来。
  岑蔚觉得头晕眼花,揉揉眼睛:“估计是电子产品看多了。”
  “别揉。”周然抓住她的手腕,在沙发上坐下,让岑蔚枕着他的大腿。
  “以前早上九点上班,晚上六点下班,但我现在感觉每天一睁眼就在工作,作息完全被打乱了。”她闭着眼睛抱怨。
  周然帮她揉捏太阳穴,力度掌控得不轻不重:“慢慢适应。”
  岑蔚突然睁开眼睛:“怎么感觉我在你面前说这话特别不懂事。”
  “怎么不懂事了?”
  “你是老板诶,你比我忙多了。”
  周然眼里有了笑意:“还好,有过比这更忙的时候。”
  岑蔚看着他,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就是前两年,心橙出了财务问题,你应该在新闻上看见过。”
  岑蔚依稀有这个印象,但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她问:“很严重吗?”
  “嗯,纪清桓差点经历第四次创业失败。”
  “天呐。”岑蔚惊讶得张大嘴巴,旁人在新闻上看到只言片语,根本产生不了什么感觉,“怪不得有段时间你好像在朋友圈消失了。”
  “我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抽烟的。”周然向她坦白,“知道不好,但没办法,心里太烦了,不干点什么坏事过不下去。”
  岑蔚想到什么,提了提嘴角说:“我懂。”
  替她按摩了会儿,周然问:“好受点了吗?”
  岑蔚用力点头,抓着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口。
  粥粥在叫,估计是饿了。
  岑蔚满血复活,起身去料理儿子的晚饭。
  第二天下午,周然端着水杯从书房出来,岑蔚正坐在餐桌边上和下属开视频会议。
  她一只脚踩在椅子边缘,弯腰曲背撑着脑袋,坐姿懒散不说,眼睛也快要黏在屏幕上。
  怪不得总是喊头疼不舒服。
  周然走过去,伸出一只手摁着她的额头往后抬。
  岑蔚看了他一眼,挺直腰背,换了个姿势重新坐好。
  周然没说话,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水。
  岑蔚收回视线,瞥了眼电脑屏幕,发现格窗列表里部门员工们一个个都睁大眼睛抿着嘴,八卦和好奇之心藏都藏不住。
  按理说她一临近三十岁的女青年,就算还没结婚,和男朋友同居也没什么稀奇,但不知道那会儿岑蔚心虚个什么劲,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刚刚是我爸。”
  周然差点被嘴里的一口水呛死。
  他站在桌对面,故意咳嗽了声,压低嗓子说:“宝贝啊,饿了吗?”
  被岑蔚伸长脖子狠狠瞪了眼。
  周然勾了勾嘴角,端着杯子走回书房。
  岑蔚整理了下表情,把目光回到桌面上,说:“继续。”
  晚上她结束工作,还是先把粥粥的晚饭准备好。
  见周然一直没出来,岑蔚摁下书房门把手,从门缝里探出脑袋。
  周然在和屏幕那端的人说话,掀眸看了她一眼。
  岑蔚突然朝着他弯唇笑起来,周然皱起眉头,有种不妙的预感。
  她关上了书房房门,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停顿的时间有些长了,周然收回目光,把注意力放回工作上,继续说下去。
  在岑蔚蹲下身钻进办公桌底的时候,周然呼吸一滞,心里暗叹完了,但也只能强撑着脸色,维持表面的严肃镇定。
  他上半身穿着衬衫,下半身就随意许多,卫裤腰上的蝴蝶结被解开,周然猛地收紧呼吸。
  报复成功,岑蔚心满意足地笑了。
  他咳嗽了声,视线还在电脑屏幕上,把手伸到桌下掐住她的脸。
  力道有些重,脸颊被掐得发疼,岑蔚忍不住轻哼一声,抓着他的手腕用力挣脱开。
  周然在第一时间滑动鼠标关闭了麦克风。
  他靠着椅背,胳膊肘撑在扶手上,一只手握拳抵在唇边,没敢看小框里的画面,只祈祷书房光线昏暗,大家也都在开小差,没人留意到他逐渐泛红的面色。
  周然觉得自己要疯。
  岑蔚刚刚听见了鼠标的点击声,知道他静音了,所以放心大胆地出声说:“头一次,做得不好你也多担待。”
  周然垂眸,不解地蹙眉,很快便知道这个头一次是怎么个头一次法。
  他又一次用恶作剧把自己玩脱了。
  行政说起话来就喋喋不休,周然到最后根本没法集中注意力,不止一次起了中断会议的心思。
  他甚至把耳机的音量调到最低,就为了听岑蔚同样急促混乱的呼吸声。
  一分一秒被拉得格外漫长。
  岑蔚吃冰淇淋的时候喜欢一小口一小口地舔,吃得很慢,到最后奶昔融化向下滴,又粘又腻。
  终于要散会了,助理问他还有话说吗。
  周然咬着牙关,下颚线条绷紧,深吸一口气,打开麦克风从喉间蹦了两个字:“没有。”
  啪一声,他合上笔记本电脑,叹了声气,眉头拧着褶,伸手把桌下的人捞起来。
  “滴水之仇,涌泉相报是吧?”
  岑蔚翘着嘴角,耸了耸肩。
  “宝贝,这次真的过分了。”周然咬重字音。
  看他脸上是真的有愠意,岑蔚心里咯噔了一下,拔腿就想跑,被人掐着腰摁回来。
  “我错了。”她赶紧赔笑求饶。
  “哼。”周然并不买账,看着她的眼神里就写着三个字。
  ——等着吧。
  “你让我明天怎么在这里工作?”男人嗓音喑哑。
  岑蔚说不出话,弯了眼睛在笑。
  这晚他们吃上饭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只能说是夜宵。
  今天岑蔚的症状就不仅仅是头昏眼花了,她现在还腰酸背痛。
  睡前她趴在床上,让周然给她按摩。
  周然捏着她的肩,问她:“等疫情好点,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健身房?”
  岑蔚说:“我又不胖。”
  “去练练柔韧性。”
  “为什么?”
  “每次还没掰呢你就喊疼。”
  “......”
  岑蔚礼貌地小声询问:“我可以对你说脏话吗?”
  周然想了想,一本正经回答说:“最好不要。”
  “为什么?”
  “我会在你身上兑现。”
  “好的。”
  “嗯呢。”
  作者有话说:
  快完结的时候我会说的,还有一段时间。
 
 
第51章 第五十一封信
  小区没有完全限制他们出行, 但只允许每户隔天安排一个人出门采购一次。
  在家待了一个礼拜,岑蔚憋不住了,嚷嚷着想出去玩。
  周然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粥粥, 把火腿肠当零食喂给它吃:“那明天你出去买菜。”
  “不要。”
  “不是说想出去吗?”
  岑蔚叹了声气, 说:“我是想和你一起出去玩, 我又不是想出去买菜。”
  她一回头就看见粥粥前腿抱着周然的胳膊, 眼睛直勾勾盯着火腿肠。
  岑蔚嫌弃地摇摇头:“这么馋肉吃也不知道像谁。”
  周然掌心最后一点肉屑都被它舔光,吐着舌头哼哧哼哧地像是还要。
  “没了哦,等明天吧。”他揉揉小狗的脑袋, 把它从腿上抱到地上。
  岑蔚在做下一个系列的设计稿, 正没精打采地趴在餐桌上改图。
  周然去卫生间洗了个手,走到她身边, 轻拍她的背提醒她坐坐好。
  “那你从现在开始就计划要去哪里、干什么, 等一好我们就走。”周然从冰箱里拿出两瓶酸奶, 投喂完小的又来投喂大的。
  岑蔚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歪着脑袋真的开始筹划起来,注意力被悄无声息地转移, 一想到雨过天晴的未来,她的心情终于没那么憋闷了。
  “今年年会还会在游轮上办吗?”岑蔚问。
  周然摇头:“还不知道。”
  岑蔚扬起笑容, 突然充满期待:“这次去就名正言顺咯。”
  周然笑了:“哪次你不名正言顺啊?”
  岑蔚的生日在情人节的前三天, 本来周然想带她去江边餐厅过, 鲜花红酒烛光晚餐,浪漫老三件套,谁知道疫情突然爆发, 外头的店铺全部停业了, 连蛋糕都买不到。
  零点前的五分钟, 他们躺在被窝里,卧室里漆黑一片,但他俩都还没睡。
  岑蔚看着天花板,问:“三十岁是什么感觉啊?”
  上了一天班,周然早就困了,懒懒回答说:“就那样。”
  “我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想许的愿望。”岑蔚侧过身子抱住他,对他说,“我觉得我现在想要的都可以靠我自己的努力得到,用不着许愿。”
  周然圈紧她,在她额头上亲了下:“可能这就是三十岁的意义。”
  秒针划过数字12时,手机闹钟铃声响了。
  周然伸手摁灭,撑着胳膊翻到她身上,给她三十岁的第一个吻。
  “生日快乐,三十岁快乐。”
  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岑蔚捧着他的脸揉了揉,笑着说:“快睡吧。”
  周然重新躺倒下去,嘴里念叨:“礼物在茶几抽屉里,明天起来自己去拿。”
  岑蔚这一听还怎么睡,作势要掀开被子,被周然拽回来:“明天再看。”
  “不行,这样我睡不着。”
  “好吧。”周然松开手。
  岑蔚一骨碌翻身下床,踩着拖鞋哒哒哒地下楼。
  抽屉里除了平时堆放的杂物,还躺着一个她没见过的信封。
  岑蔚拿在手上捏了捏,硬邦邦的,看大小像卡。
  不会吧?
  她提起一口气,屏气凝神地拆开。
  “嗯?”岑蔚捏着那卡正反看了看,有些懵了。
  不是银行卡,倒像是小区或写字楼的那种门禁卡。
  她回到卧室床上,问周然:“这什么呀?”
  “你猜。”
  “快说。”岑蔚钻进被窝里,伸手去捏他的侧腰。
  周然弓着背躲,抓住她手腕认输:“是新房的门禁卡。”
  “新房?”
  “嗯,家里几年前就买好了,不过还没精装过。”周然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那不就是......婚房?
  岑蔚表情僵住,攥着卡平躺下去,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周......”等她刚想出声,一回头又发现周然呼吸匀称,已经睡着了。
  岑蔚把那张门禁卡轻轻放到床头柜上,拍灭了小夜灯。
  亲朋好友们蹲点给她送祝福,她挨个回复完,又刷了会儿手机,一直到天快亮才睡着。
  在三十岁这一天,岑蔚收到的第二件大礼是一把车钥匙。
  一家四口见不了面,只能打视频,岑蔚又生气又想哭:“我都说了自己买。”
  岑悦彤磕着瓜子“哎哟”了一声:“你就拿着吧,我那会儿还是求着爸帮我买的呢,你这样搞得我多不好意思。”
  顾可芳笑了声,呛她:“你还会不好意思呀?”
  他们热热闹闹地说笑了会儿,周然从厨房出来,喊岑蔚吃饭了。
  屏幕那端,顾可芳用胳膊肘拱了拱丈夫:“看到没啊?”
  岑烨装傻:“看到什么?”
  “你什么时候能做顿饭给我吃吃?”
  “我没做过吗?你忘了?”
  老两口你一言我一语地斗起嘴来,这通电话最后在两个女儿“不要吵架”、“好好相处”的叮咛声中挂断。
  这两个月来周然和岑蔚从早到晚都在一起,生活里的摩擦和矛盾不能说没有,但也无伤大雅。
  他俩都不喜欢吵架,也不是擅长吵架的人。
  天气暖和了些,趁着出太阳的周末,岑蔚把家里的被套和床单洗了,换上了新的雾蓝色的四件套。
  阳光温暖,空气里漂浮着细小尘埃,她看着空荡荡的窗台,想要不要在家里种两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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