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离婚这一说——温寻
时间:2022-07-16 07:41:33

  不过他自己难以发觉。
  林若冰说:“你刚才不是说……结婚?”
  他沉默。
  而在这短暂的沉默中,熊燃终于后知后觉地感知到——
  她想结婚。
  很着急。
  “是啊,不是说结婚才能再见么?”他调整坐姿,更调整座椅角度,躺得更平些。
  他想和她多聊会儿,不免绕圈子,不免绕得她多说些,自己少说些。
  可是,隔着听筒,她远远不如会面时坦荡,两厢空气寂静着,她忽然说:“你去做个财产公证吧。”
  他愣了一下,然后情不自禁笑了声。
  林若冰没管他情绪的变化,也不解释,又道:“然后再做个婚前体检。”
  “嗯。”熊燃问,“其它还有么?”
  “没了。”她说。
  “彩礼不要?”
  “不要。”她言简意赅。
  熊燃皱着眉头“嘶”了一声,半晌没回话。
  “怎么了?”她问。声音因为困意而变得有些轻柔。
  “没怎么。”熊燃下意识想说你很奇怪,但这话不是好话,也没必要说。虽然不确定对面的女人是否会因此开展话题,但如若真要开展,势必要谈起不好的回忆,所以他说没怎么。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她似乎真困了,声音越来越小。
  熊燃压低声音:“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周末我要出差。”她回答,“在那儿之前。”
  “那明天?”
  “嗯。”她说,“我五点半下班。”
  熊燃以为她要挂电话了,她确实也要挂电话,只是在那之前,她重复交代道:“别忘记公证和检查。”
  “越快越好。”她似乎等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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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若冰走出事务所楼下感应门的时候,夜风如流般猛烈地灌进衣领,她缩紧肩膀裹紧大衣,冷得她头发都发麻。
  这是春节前倒数第二周工作日,也是她和熊燃认识的第三天。她接过熊燃打来的电话,知道他在十字路前不远处等她,就这一截不长不远的路,走得她手脚冰凉,牙齿打颤。
  于是,当她坐进车厢里颤着嗓音说出抱歉的时候,熊燃蹙着眉头,手掌整个包住她手指,神色认真地出声:“冷成这样?”
  男人挨得很近,带着他温热又干燥的气息,拂在她额角,脸颊,林若冰懵了一下。
  因为没预料,她手里还拎着黑色皮包的纽带,然后现在,在黑色纽带之上,又包裹了一层稍显暗色的男人手指,隔着她的手。
  熊燃感觉到她的僵硬,随即拿开了手,调高暖风温度。
  他说:“这样有没有好点儿?”
  林若冰错搓了搓手望过去,先是说好多了,又询问他:“等很久了吧?”
  “还好。”
  “临近年关,事务所工作有些多。”
  “正常。”他表示理解。
  “你不忙吗?”
  “还真不忙。”他语气轻松,“事情都给别人忙了。”
  果然,人和人之间,本就是天壤之别。
  不过,原本好似拥有天壤之别的男人女人,却在不久之后探讨二人结婚相关话题,令她不可抑制地笑了一声。
  声音很轻。
  她从包里掏出一周前便有的体检报告递过去,除了有点儿低血压外,没其他问题。而这份报告还详细记录了她的身高体重和三围,以至于熊燃的注意力集中在那儿了。
  “你做了吗?”
  熊燃“嗯”了一声,继续观看手里的那份报告。车停靠在路边,路灯光芒遥相辉映,即使是冬天的黑夜,远处的天空依旧泛着的蓝白色相衬梦幻般的光。
  空气安静的有点儿怪异,男人拿着封订整齐的体检报告,黑色的毛衣松垮搭在身上,勾勒出肩膀的宽阔,手臂的肌肉轮廓。黑发掀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整齐而干净,古铜色的肤色在密闭的空间里显得很有质感。
  他身上的味道和他车里明显不同,车里有一股稳重的沉香,莫名带了丝烟草味道。林若冰不喜欢抽烟,也不喜欢男人抽烟,可熊燃车里的味道她不反感,反而觉得和他这个人很配。
  她见识少,没接触过熊燃这样的男人,三十岁的年纪,看似冷淡却又体贴,且独立又有男人味儿,足够吸引人。
  按世俗条件讲,林若冰觉得自己和他并不匹配。
  而当她沉默着想到此时,熊燃将手里报告递给她,“我看过了,没什么问题。”
  “那你的呢?”
  熊燃抿抿唇,莫名向前边儿路口望了一眼,不甚在意地说:“你要着急,我明天快递到你公司。”
  林若冰想说没那么着急,但沉默了一下,又改口道:“可以。”
  看来是真着急。熊燃心里想着是,这姑娘见他头一面时便将自己情况和盘而出,但倒也始终保持着矜持又坚定的感觉。
  熊燃前半生,故作矜持的女人见过不少,真矜持的女人不多。
  那些女人大都光鲜亮丽,年纪比她还小,可学历没她高。学历和她差不多的,长得没她漂亮。长得比她漂亮的,作风没她端正。
  一环扣一环,环环筛选,最后只剩下林若冰,也只有林若冰。
  不过很快,他说的话就让林若冰没那么矜持了。
  “天挺晚了,昨天跟家里打过招呼说要带你回去。”他启动车子,抬眸看她,“现在还等着呢。”
  林若冰指尖在面前悬了半秒,转过身来:“真的假的?”
  熊燃说:“当然真的。”
  这四个字像是给林若冰当头棒喝,顿时有些花容失色。熊燃是父母双全的人,又不像她一般独身一人,如若结婚,势必要有见过父母这步。
  她说:“我没做准备。”
  “人到就行,准备什么?”他上下打量她一番,补充说,“就吃个饭。”
  “我看你好像有点儿着急,结婚之前得带你见见家里人。”现在又觉得她有些紧张,熊燃安慰道,“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其他都不用你管。”
  听到这话,林若冰稍稍平静:“第一次登门,不带礼物不好……”
  熊燃回应她:“后备箱有束花,你拿那个足够。”
  林若冰看着他侧脸:“会不会不太好……”对了,她想到一个问题,“你婚后是自己一个人住吗?”
  “当然不是。”
  林若冰忽然想下车。
  等红绿灯的间隙,熊燃凑过来笑着看她,抬手勾她白皙的脸颊,“你不跟我一起住啊?”
  他的语气很轻,带着男人独有的低沉嗓音,融化在霓虹夜色里,分外温柔磨人
06
  要说熊燃不好奇林若冰着急结婚的原因,那是假的,但他又无法全部释放自己情绪,只能顺应着流程发展,缩短时间配合。
  究其根本,只不过一个原因。
  他觉得林若冰老实本分。
  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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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燃父母住在市政.府旁高档别墅区里,静南市寸土寸金的地段。夜色深深,车低俗行驶在路上,经过一段异常拥挤的路段后,车窗外的马路安静干净,明显空旷。
  林若冰安安静静地坐着,看见道路两旁枝桠丛生的树木挂着喜庆的红灯笼,垂在空中,迎接着春节的到来,很是喜庆。
  熊燃低声道向她介绍家庭成员,父亲熊贤山,是某家集团的股东,平时开会出差,他说他并不是了解他父亲的工作情况。
  林若冰突然问道:“哪家集团?”
  显然是想了解透彻,所以熊燃便实话实说道:“山海。”
  “是省排名前三的山海?”
  熊燃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你知道?”
  “我……有朋友在那里工作。”是林若冰的小学同学,而且是从小到大学习最好的同学,上的是省排名第一的大学,而后研究生,毕业后被山海录用,薪资待遇十分优异。
  “那你可以在老头子面前提一嘴。”熊燃说。
  “还是不要了。这不是徇私吗?”
  熊燃嗤笑一声:“也不是人人都能。”
  “那您母亲呢?”林若冰不动声色地将话题一转。
  “我妈你知道,静大的英语老师,你可以叫她梁老师。”熊燃说,“我们在家都这么叫她。”
  “你和您父亲?”
  “嗯。”熊燃抬眼看了看后视镜 ,将车子拐进别墅区大门,“我弟熊绪,我妹梁宣荷。”
  林若冰拿过包里一根口红,边补口红边问:“你妹姓梁?”
  熊燃“嗯”了声,没解释,又道:“不过现在都在国外,所以你今晚见到的,只有两个老家伙。”
  熊燃说得自己都快笑了,如果那两个“老家伙”知道儿子在未来儿媳面前这样形容他们,怕是家规都要立不住了。
  林若冰一早知道熊燃有钱,但他是很独立的。而夏晨语给她的介绍中便说明了熊燃是白手起家的,她见过他的房,知道他独自一人居住。
  但她没想到,熊燃父母更有钱。
  或者说,她预料到熊燃出身不俗,却没成想如此不俗。这让她不免有种可能此次结婚会失败的想法。
  不过人已经来了,她也不退缩,好在她和熊燃并无感情,如若结不成婚也到不了不相往来的程度,如此一来,她便沉稳心绪,手捧鲜花,被熊燃牵着,步入别墅灯火通明的正门。
  梁琴湘坐在沙发上看书,听见脚步声缓缓抬头。才接到熊燃电话说要带人回家,一小时不到就把人带了回来。
  女孩姓谁名甚不知道,家住哪里,父母工作,个人情况一概不知。只说是把人带回来,带回来之后,梁琴湘就不免得观察,单看样貌,是个和气的,漂亮自然是漂亮,眼光这点儿,她信熊燃。
  熊燃大致扫了眼客厅里,将手里东西扔到客桌上:“老熊呢?怎么不见人?”
  他这么一说,梁琴湘方才酝酿好的语言全都散了,不甚满意地教育着熊燃:“有你这么喊你父亲的吗?”
  梁琴湘说这话,林若冰便抱着花束等她说完,娇艳的一束康乃馨,泛橘泛红,很清新不媚俗。
  梁琴湘说完看着林若冰,话对熊燃说:“不给我介绍介绍?”
  熊燃大大咧咧把人往怀里一扯:“林若冰,你未来儿媳妇儿。”
  “吆。”梁琴湘极轻发出一声感慨,“眼光不错。”
  林若冰适时将手里的花递出去,“梁老师您好,我是林若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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