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来了,来了,来了,别响了”,我吐了口西瓜籽,一个飞身扑到沙发上,抓起了桌边的电话。
“喂”,我又咬了口西瓜。
“呵呵,又在吃,出来吧,请你吃烧烤”
“三木?你不是和小溢在一起吗?我看他是拿球出去的,他没找你吗?”
“哦,我们刚打完球,他有事先走了,我打的有点饿,突然想吃烧烤,出来吧,在那家等你”
“哦,好”
我还真是饭桶,大家每次吃东西的时候都能想到我。啊!!!!!我的天哪,我的妈呀,她居然把我所有的短裤都藏起来了,我翻遍了衣柜,除了裙子就是裙子,我才几天没出屋呀,她动作怎么这么迅速,前几天说什么要我女生点,其不知已经在行动了,够恨,真是我妈,看看这些裙子,她什么时候买的呢?在看看这款式,她是怎么挑的呢?狂汗呀!没办法总不能光着屁股出去,随便穿一条吧,不过至今仍令我不解的是-----谁发明的裙子呢????
那家,是一家非常好吃的烧烤店,酱汁调的特别美味,我的最爱,而且它的名字也够特,就叫做---那家。
“请问几位?”,服务员礼貌的招呼。
“哦,我。。。。”,靠窗边的三木向我摆了摆手。
还没等我坐稳,噗,一口茶水差点扑我脸上,多亏本人反应敏捷,及时躲开。
“咦,干什么?都多大了还吐奶呢?”,我一脸鄙视的看向三木。
“不是姨,是叔,我只是请你吃饭,也没说和你约会,干嘛穿裙子呀,呵呵,不过还是第一次看你穿裙子,不错,不过------还是感觉有点怪怪的”,他不停的笑不停的盯着我那条裙子往上再往上的那张快要发火的脸。
“想的美,你以为我愿意啊,还不是我老母,哎呀,赶紧点菜吧,吃饭是重点”
地瓜片,我的最爱,烤的稍微有点糊,在再上面撒层糖,真是太美味了。
“听说你被狗咬了?”三木给我夹了片烤好的地瓜片。
“哦,还打针呢,别提了,踩到大便倒霉死了,对了,你自愿填的哪啊?那天去学校没来的及问你”,我赶紧转移话题,估计小溢这小子也不会给我散布什么好话,我的一世英名就败在那天了,居然哭的那么丢人,现在想想都觉的不太可能,真是邪了,我米小满怎么能那样呢?
“瞎填的,都忘了是哪了”,他又放了好几片地瓜片在上面。
“你又想胡来,像去年突然复读那样?”
“放心,不会了,人生是自己的,总不能一个劲儿的胡来瞎闹吧,想想去年的事还真是幼稚,自以为是的报复方式,一心只想着让他们新生活里还继续着对我的愧疚,对我的牵挂,而不是随着高考而终止,可是到头来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愚蠢,他们是谁啊,还不是我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徒劳的只不过是逝去不在的年华,还有亲人最深的痛楚,想想看还真是那个词,年少无知呀”,三木无奈的摇摇头,像是在说路人甲。
“你不在说我呢吧?年。。少。。无。。知”,是啊,去年的我不也是同样的荒唐,到头来结果还不是一样,为的是什么呢?连自己都说不清楚,年少时总是在正确的时间里做错误的事,所以这就是无知吧。
“你做,因为你是米小满,米小满是独一无二的,所以独一无二的人做独一无二的事那叫正常,而我们普通的人呢要是做独一无二的事就不正常了”,他边笑着边翻着地瓜,又像在说路人乙了。
“你说。。。我能理解成为你在夸我吗?”,我把方便筷子捏的咯咯直响。
“呵呵,好了,好了,我用词不当,不过这一年也没白读,要真挽救了你这个濒临落榜的小青年,还算是功德一件的,对了,你自愿填的不会太高吗?”
“自愿,你怎么知道的?你看过我自愿?”,我的自愿是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我妈填的,那天我是困的昏天黑地,只是她说什么,我就点头,要是点头她嚷嚷了,那就摇头,就是在这种状态下完成的,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恩哼,你这么说又是在侮辱我的智商了?”我抬高了声音,把筷子捏的更响了。
“呵呵,我又用词不当了,要不再来盘地瓜片吧”
“不行,怎么还得两盘,外加一个小铁”
“我回来了”,一进屋,小溢在看电视,爷在修剪花草,“爸呢?还没回来吗?”,我从冰箱里拿了瓶汽水。
“恩,没回来,你爸这几天应酬特别多,总回来的很晚”,爷没抬头继续摆弄着他的花草。
“妈呢?”,我一屁股坐在沙发里,顺势拿过了小溢手里的遥控器。
“在收拾房间,你姑要回来了”
“真的吗?什么时候?”,这个季节姑从来没回来过,呵呵,又有巧克力吃了。
“真的吗?大。。。。姐你穿裙子?”,这个小鬼反应还真快,那个米字没出口就换成了姐字,你在大人面前还真是会装啊,我没理他,继续追问爷,姑什么时候回来,可是那个老头理都没理我,只是摘了老花镜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还不时的和小溢眉来眼去,不知道在传递着什么信息,最后俩个人还异口同声的说好看,我想他们一定是看到了我手里紧握着的汽水瓶子。。。。。。。。。。
半夜里一觉醒来,居然是渴醒的,可能烧烤吃太多了,连做梦都在找水喝,我迷迷糊糊的到客厅里拿了汽水,刚想回屋,却发现阳台的门是开着的,走近才发现,小溢正躺在阳台的躺椅上,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喂蚊子呢?想要叫他,却发现他正出神的望着天空,像似在看着什么又像似在想着什么,眉头轻轻的拧在一起,这小鬼一有心思就是那副德行,为什么呢?是因为她要回来了吗?
第14章 后遗症
“小溢,你去看看,那飞机进站了吗?”,爷终于等得不耐烦的发话了。
“哈哈,飞机进站,哈哈,爷你这个说法到挺有创意的,哈哈哈”,我实在是忍不住乐出声,这老头也太可爱了吧,爸妈和小溢也在那笑的前仰后合。
“姑,是姑出来了。。。。。姑,这里。。。。这里。。。”,我使劲的向机场出口走出来的那位中年美女挥手,我的姑姑还是那么漂亮,年龄在美女身上好象根本没有任何影响,增添的只能是那份更加成熟的气质,为什么我就没遗传一点姑姑的美丽呢?虽然小溢也勉强可以称为帅哥,但他一点都不像姑,可能会更像他爸吧,因为姑每次看他的眼神总是想多停留,又刻意抽离,想亲近却又总保持着距离,也许那张相似的脸孔背后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伤痛!!我曾经问过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大人总会用一惯的语气来对付这种情况“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什么?”,一句就推回来了,唉,这上一代的问题还真够麻烦的。
大家围着姑姑是一顿的拥抱,小溢还是以往的态度,什么都不说只是接过姑手中所有的行李,机械的动作像个搬运工,姑姑的眼神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会,那是种母亲对孩子的思念,对于一般人来一个拥抱就解决了,可是他们呢却只能是以黯然无声作罢,爷和爸妈总是在恰当的时机打破沉闷尴尬,拉着姑往停车场走,一路上也是热情的寒暄,这也是姑每次回来时我们家一贯的套路。
一顿丰盛的晚饭过后,姑和爷就到房间里说话去了,小溢不用说拿着球就出门了,只要姑一回来,他呆在家的时间就尽量的少,能出去就出去,也难怪,对于每年只能见一次的妈妈,换做是我都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来面对。
我们家小区里有一个不大的篮球场,而此时的橘黄灯光下,正有一个傻子在那儿不停的投篮,标准的动作,帅气的身影。想当年迷恋《灌蓝高手》里的流川枫时,我才会偶尔对那个傻子有那么一丝丝的好感。
“喂,帅哥,要巧克力吗?薄荷味的”,天知道我又是不是吃饱撑的,还是哪根筋突然搭对了,出来找这个小鬼。
我的出现,让他有点吃惊,随即便扬起他那带酒窝的招牌迷人笑脸,暧昧的问道“要不要打篮球?”
“算了,刚吃饱,怕吐,我可舍不得”,我靠在栏杆上,剥了块巧克力塞进嘴里,晚上妈做了很多好吃的,我是吃了很多,可是这个小鬼根本就没吃多少。
他把球夹在腋下走了过来,拿过了我手里的巧克力,灯光照得他的汗水晶莹,有阵阵的汗气传来,可里面却夹杂着淡淡的薄荷味儿,反倒有些清香,我为什么会那么讨厌这个味道呢?可能是因为他太喜欢了吧,只要一接触这个气息就会让我想起他,所以那是种本能的心理排斥,可是有时却又偏偏想走进这个人,因为总隐隐的感觉他是孤单寂寞的。尽管一直以来总以作弄他气他为乐,可却又时时矛盾的顾及他的感受,刻意小心的回避着和父母在他面前的亲热,只是怕他会有一丝的失落和难过。对他的那份疼爱,我总想以恶毒的方式来掩饰,也许我只是不懂得该如何表达,情感这东西大多时候我宁愿选择放在心里,也许说出来了,就不是我了。
“还有吗?”,他用手肘拐了我一下,“没有了”,活该,现在知道饿了,谁让你吃饭的时候不好好吃,还出来打什么球,消耗体力。
“诶,你兜里有钱吗?”,我斜眼看了看他,出来的时候只拿了巧克力,一分钱都没带。
“干吗?”,他紧捂住了口袋,我知道,这小子向来兜里都是满满的。
“请我吃烤串吧,突然想吃了,对了还有珍珠奶茶”,我边说边往外走。
“你刚才不是说才刚吃饱的吗?怎么又饿了啊?”,他急跟了上来,地上多了条斜长的影子。
“废话,从家走到这,不也消耗体力吗?姐姐让你买点东西吃,怎么就那么多事儿呢!”
“喂,大米,你是不是得甲亢了啊?”
“你家甲亢,吃东西还长肉啊?”,这个不长脑袋的白痴。
其实我比他还白痴,居然在吃了那么饱以后,还硬着头皮陪他又吃了那么多,要不是底子好,还真扛不住,总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撑死。
接下来的几天,一吃完饭,姑和爷就去里屋谈到很晚,然后又和爸妈谈,真不知道他们在商量着什么,其间叫过小溢几次,每次我问他的时候,他总跟我扯皮绕开话题,第三天晚上的时候,我去厨房帮妈刷碗问起了这事儿,妈说姑这次回来是想带小溢走的,她想小溢去英国念大学,分开这么多年了也想借这个机会团聚,妈说的时候声音有些不一样,难怪呢!爷这几天也突然抽起了戒了很多年的烟。小溢要走了吗?这不是我多年的夙愿吗?这应该是个好消息啊,可为什么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夜里的梦做的很累,醒过后就又睡着了,等我再一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姑和爷去给奶上坟,家里没有人,我胡乱的填了口肚子,不一会听到了钥匙开锁的声音,小溢拖了一个很大的新皮箱,是要走了吗?昨天他和姑在房间里聊到深夜,这好象是他们母子有生以来最长的一次交谈,结果---就是他买好皮箱准备走人了吧?是东西没吃好的缘故吗?怎么身体里突然有丝岔气的感觉。
“吃饭了吗?”,小溢把皮箱靠墙放好,说完从冰箱里拿了一瓶饮料。
“哦,刚吃完”
我走了过去摸了摸那个箱子,“呵呵,不错哦,手感很好,新买的哦”
“恩,是不错,价钱也很好”,小溢边喝着饮料边调着频道。
“哦,那你看电视吧,我还要再睡会”,我慢慢的走回房,软软的躺在床上,看来他是真的要走了,那个梦到他走的情景好真实啊,清晨我是哭醒的,然后又迷迷糊糊的入睡,结果再一醒来时一切都真的要发生了,现在不是梦啊,怎么眼角还有湿湿的东西在滑落呢,而且那东西还越来越多烧得我眼睛都异常的灼热,我忙用被子蒙住了头,拼命想压制住那些往外逃窜的家伙,可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又来了,又来了,又要象那天那样了,真是什么事都不能有开头啊。
哭的有些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在醒来的时候是小溢叫我吃饭,我迷迷糊糊的开了门,很费劲的睁了睁眼睛,却感觉象贴了块年糕,我来到客厅的时候大家都用极其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怎么了?裤子还是衣服穿反了?对了,我的妈呀!我才想起来,该不是下午把眼睛给哭肿了吧,要是被他们知道我是为了那个死小子哭成这副德行就太没面子了,我赶忙揉脖子,揉眼睛的,嘻嘻哈哈的扯皮“呵呵,吃饭了啊,今天睡多了,睡睡觉,枕头还没了,好象有点落枕了,呵呵,怎么连眼睛都感觉不舒服呢,可能是落枕的时候睡肿了,哈哈哈哈”,我晕,这叫什么话啊,说的可真够此地没有人民币300元的。
赶快冲去卫生间,用凉水冲冲脸,大家应该没注意到吧,这是从什么时候养成爱哭的毛病了呢,是不是上次被狗咬的,准是感染病毒,落下后遗症了。等我洗好出来的时候,差点被一个物体撞倒,闻一闻就知道那一身的薄荷味儿是谁了。
“你该不会是因为我要走,哭的吧?恩?”,他笑嘻嘻的把脸凑了过来。
“真是可笑,你以为你是谁呀,我巴不得你赶快消失呢?还为你哭?那可不是你姐我能做出来的事儿,而且你走的那天我还要放鞭。。炮。。呢,一边去,少在这烦我”,说完赶快闪,这个人简直太可怕了,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一吃完饭,我赶快去厨房帮我妈洗碗,今天老妈的心情也好象格外的好,不时的哼着小曲,难道说小溢走,她也高兴?
“那个,妈,小溢。。。。他什么时候走啊?我意思是说,你不用帮他买点要走的东西什么的吗?”
“呵呵,他自己不想走,昨天都和你姑说好了,你姑也同意了,说也奇怪了之前你姑态度十分的强硬,可是和小溢谈了一夜就改变了主意,真不知道小溢这小子和你姑说什么了”,老妈笑的一脸灿烂,就差在吹点春风了。
“什么?不走了?那门口那个皮箱他不都买好了吗?”,可千万别告诉我,我又犯傻了啊。
“啊,那个啊,是给你姑买的,她回来时皮箱轮子坏了,所以又买了个新的”,我的什么什么啊,我还叫什么神能有用呢?真是愚到家了啊,米。。。。小。。。。满。。。。哪!!!!
“那飞机。。”
“您是不是想问,那飞机进站没呀?”,没等爷问出口,我就不怀好意的帮他补了下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