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清凉——潇方
时间:2022-07-17 07:39:09

  唉,有些东西真的不能养成习惯,再一再二后,又有了再三,那真就是没完了,开什么也不能开头。酒啊!!害人不浅,却无奈我的偏偏衷爱。
  扶着欲炸的头,揉着疼痛的腿,郁闷真是无已言表,就像吃了只超大个的苍蝇般难受。
  看看四周,这小子的房间收拾的还真干净整洁,东西也摆放有序,他总是能和我形成鲜明的对比,所以一提到他我就来气。米小溢--你先听听这名字,就知道家里人偏心,我才小满,他都满的往外溢了,怎么也比我多。
  其实小溢不是我的亲弟弟,他是姑的孩子,比我小两岁。姑是未婚生子,那个年代这是大事,而且姑从来都没提过小溢的父亲,这个话题也是我们家里的禁忌。那时候的姑年轻漂亮而且优秀,爷和爸都对她疼爱有加。在小溢出生后不久,姑就去了英国,把他留给了爷,爷给小溢上了户口跟姑姓,名小溢,可能是觉得这孩子缺乏爱,所以想让他幸福满溢,反正就是什么好事儿都多的往外冒就是了。
  这个家伙的诞生之日就是我的失宠之时,爷简直是把他当孙子疼,爸也把他当儿子养,妈更是爱他比我多。其实也难怪,这小子天生就长的一副讨人喜欢相,谁见了都会夸上几分,尤其是他左边脸颊上的那个圆圆浅浅的酒窝,一笑起来,十分好看,颇具“姿色”。单看不明显,尤其是把我们俩放一起往那儿一站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阶级等级特别显著。
  前面说了我这个人心胸开阔,失宠对于我来说基本上没有任何影响,而且刚开始的时候还觉得多个弟弟挺威风,走到哪都有跟班的,关键是可以呼来呵去,任我摆布,他也姐姐,姐姐叫的我很舒服,整天粘着我不放。自从有了他我的零食也变成了双份,原因是我的那份吃完了,他的那份就会自然地心甘情愿地“孝敬”我了,我可没一点强迫,但我妈不这么想,于是我的零食从此就多加了一份,不上对我的偏爱是防止我夺食儿,小溢不够吃。
  可是没过多久,等新鲜劲儿一过,我就觉得烦了,尤其是我和同伴出去撒野的时候,他总要跟着而且还经常受伤,后果可想而知,倒霉的我三天两头的不是被暴锤,就是被暴骂。于是我就拼命的想甩掉这个尾巴,可是不管我对他有多凶,有多坏,他还是一如既往,每天还是姐姐姐姐叫的天真亲切,眼神里还总冒着惹人怜惜的光芒,这倒弄的我挺于心不安。
  所以每次都找他在家中地位优于我来做安慰,横眉冷眼就变得心安理德,对待阶级敌人千万不能心软。时间长了,反而连自己对他态度好了都会觉得有些不自然不习惯。
  直到初二的那年,情况开始发生了逆转,这小子像突然间变了个人,压迫时间太久,反抗便瞬间爆发,威力还不小。对我是大米,小满,米小满的随口乱叫,只有在家人面前才叫我声姐。从那时起他可真是事无忌惮,随心所欲,张牙舞爪的欺负我来发泄多年来的不满,而且还事事和我作对,我讨厌什么他就非喜欢什么,看看这满墙的梁永琪,他明明知道我讨厌这个女人,却非喜欢的要死,磁带,海报,杂志,什么有她他买什么。
  我这个人其实讨厌的东西不多,但是一旦厌恶上了却是极其投入情感的厌恶。尤其是我最受不了薄荷的味道,刚出这种东西的时候,爸买给我们,我吃第一口就吐了,总觉得像在吃牙膏,有种说不出的恶心。这可到好小溢便从此薄荷不离身了,他的床头柜儿上永远放着一大包的薄荷糖,天天吃,时时吃,吃的整个人都一股薄荷味,每天没事就在我身边晃来晃去,真当自己是空气清新剂了。
  因为他的喜好,姑每次回来都给他带很多薄荷味的巧克力,真不理解外国人的口味,甜的东西和像牙膏一样的东西混在一起怎么吃,可他却享用无边。
  我总是眼巴巴的盼着有天姑能把他带走,这可是我每年的生日愿望,但一直都没有实现。其实从小溢6岁的那年起,姑就试着想把他接到身边,可每次都以小溢的哭闹和随之而来的一场大病做罢。渐渐的就谁也不敢再深提了,其实说穿了也是爷和爸妈有私心,他们舍不得小溢,但除了我。
  姑每年休假的时候都会回来呆上一阵儿,小溢对她总是礼貌的有距离,有时甚至是刻意回避。亲情面前没有比陌生还要更可怕的东西了,尤其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所以每每送姑走的时候,她的眼神和她的背影都让人感到无限的心酸凄凉,可那小子却始终无动于衷。
  其实我也不是真的讨厌小溢,反而有时还很喜欢他,可是就是不想对他表示任何的好感和亲近,总是在他靠近我时而把他远远的推开,甚至还常常想欺负他,可能是觉得对他好是种怜悯,反而会伤害了他,也许又不是,没准这种想法又是我的堂而皇之的一个托词。
  反正这个世上有好人,也有坏人,没我这种恶人的反面角色怎么衬托出我们全家人的善良美丽,我----就是我妈嘴里常说的那个“我们家最没良心”的人。
  家里的人都走光了,我也懒的洗脸刷牙,酒还没全醒,于是懒洋洋倒在沙发里,胡乱的跳着电视频道。
  昨晚我妈肯定是气疯了,等她回来之前我要吃饱,睡足,没有体力可不行。
  突然门铃响了,应该是送饮用水的吧,昨天刚刚喝完。从猫眼望去是送水的没错,开了门,热情的和他打着招呼,送水的小伙儿看见我先是一楞,然后马上低头,鼻腔里发出奇怪的声音,整个脸憋的通红,为了忍住不笑出声,这至于吗?在说了我不就是早上没洗脸,头发稍微有点乱这有那么可笑吗?真是的。小伙儿迅速的放好了水,拿完了钱,临走时还不忘又瞄了我一眼。隔着关上的门,都能清楚的听到他在楼道里的放声大笑。下次不从这家订水了,真没素质。
  想想还是洗把脸吧,省得让我妈看见又得挨骂。
  “米小溢,你个天杀的混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咆哮的声音响彻得卫生间里的瓷砖都要脱落了,看着镜子中那张愤怒的脸上被画的花花绿绿和奇型怪状,我的五脏六腑都要气咋了。
  米小溢,你这个阴险恶毒无耻的死小孩儿,我要不出这口气,就白瞎了19年的大米饭,今天我的这个脸可真是被你给丢大了。。。。。
 
 
第4章 游泳
  太阳烘烤着地面,热气拼命的排挤着氧气,让人恨不得想在多长两个鼻孔。我不停的舔着手中欲化的冰果,慢悠悠的跟在喜儿后面,这三十几度的天明明可以在家吹着冷气,吃着水果,却偏偏陪着这个疯女人在外面逛了一上午,还得帮她拎着大大小小的包裹,我的命怎么就能这么苦。
  “你中午没少吃,怎么还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女王皱着眉头,不满的放话了。
  “嘿嘿,回女王,小的这不是食迷症犯了吗?”我一脸贱笑,真希望她能把我当个屁给放了,我好回家睡个午觉。
  “哦,,,身子挺壮,病还不少,没事儿,一会去馆里游个泳,在呛几口水就精神了”
  什么??还要去游泳????
  “我不喜欢游泳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吗不找三木和飞扬,他们。。。。”我不满的嘟囔着,越到后面声音越小。
  “我要能找到人,我还会叫你,看你游泳是种自虐,说真的大米,除了吃饭睡觉你就不能有点别的爱好?”
  其实我这个人本来就对人生没有太大的要求,家人健康,朋友快乐,吃好睡饱,就是我的全部。爱好??真是没办法,谁让我生性怕水,我总觉得自己上辈子是条鱼,在水里呆的太腻味了,所以今生就在也不想遇到水。小时候我和小溢一起去学游泳,我去了一次就在也不想去了,那种呛水的感觉实在是太恐怖,太令人难忘了,而我偏偏一到水下就想用鼻子呼吸,根本不受我控制。而小溢却学的很好,几年下来还挺厉害,这奖那奖的也得了不少。游泳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趁小的时候好学,长大后胆子小了,学起来就更吃劲。喜儿爱游泳,所以总试图教会我,可到了最后也只能是彻底放弃。记得高一那会我们体育课游泳考试,硬着头皮我就下去了,在那扑腾了半天,架势活像是溺水挣扎,念在我如此辛苦,老师最后无奈的给了我个及格。
  “哎,你最近见过三木吗?给他打了好多电话,家里都没人听,本来想今天找他游泳的”喜儿边说边换上了泳衣,五彩的颜色,喜儿穿起来像条可爱的热带鱼。
  对啊三木这小子,最近也没见他来找小溢打球,该不会又和谁打架了吧,脾气暴躁的他总是爱惹麻烦。
  游泳馆里的人不少,大热的天大家都往这跑。在这是清凉不少,可我还是昏昏沉沉的想睡觉,我低头走着,地上到处是水,可千万别摔倒了出洋相。
  “大米,大米,那不是你弟吗?”已经和我走出一定距离的喜儿,冲回来摇着我直叫。
  诶,仔细的眯了眯眼一瞧,远处那个一身健壮肌肉,高高大大的小子还真是小溢,他胳膊上带着臂标。我说的嘛这小子都放假了还一天到晚的不着家,原来跑这当上救生员,挣上钱了。
  “呵呵,没想到,你弟还挺帅的,怎么以前没发现,真是邻家有男初长成啊!!!” 喜儿这个大花痴。
  我呀还是找个地方逼开那家伙吧,刚要转身,喜儿就在那喊上了,还一把捎带的扯上了我。
  “小溢,小溢,在这打工当救生员吗?”
  真是明知顾问,我不屑的撇撇嘴,这个死丫头,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热情。
  “哦,喜儿姐”
  听听,听听,叫的可真亲切,当我不存在呀,她是姐我就不是姐。小溢对喜儿是满脸微笑,卖弄完他的酒窝,才注意到旁边的我,然后气人的来了句“呦,我们家大米也来游泳啊”说罢绕过喜儿来到我身边,附耳又加了句“我看不是来游泳,是来泡澡的吧?”
  “我乐意”瞪他一眼我都嫌多余,于是径自走开,顺着扶梯下到了水里。
  深呼吸,不气,不气,我气死他如意,安抚自己。这里是浅水区,在这儿的大多是初学者,现在小孩居多,水正好齐胸。可恶的东西,说我来泡澡,事实上也真就是这么回事儿,每次来我都呆呆的站在水里,最后泡的手脚稀囊的上岸。人家游的好的,都是从岸上直接入水,看喜儿,一个熟练的姿势,插入水中,轻松游走。
  我靠着池墙边,手指无聊的划着水花,刚刚的几个小孩在大人的引领下,已经有点像模像样了。小溢在岸边走来走去,注意着泳池里的动向,不时的瞄向我这边,嘴角咧着丝丝坏笑。切,来吧,米小满,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游泳吗?憋气,头进入水中,双脚离地,渐渐身体浮起,在水中慢慢适应的睁开了双眼,划动四肢。呵呵今天表现不错,气还挺的时间够长,想想也没那么可怕,在试图向前移动,不行还是停留在原地,喜儿以前是怎么说的了,这个手脚要怎么弄了,我试我试我再试。
  正当我兴致勃勃,突然一个东西迅速向我游来,随之一双手臂将我整个人托起,我错愕的浮出水面,呈现在脸前的是张帅气而又精致的面孔。
  “同学没事吧?”
  “啊啊。。啊。。啊。。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儿??人家在那儿游的好好的,就这么被你给捞起来了。
  我磕磕巴巴的回答,他以为我呛水,转身想拉我上岸。我急忙拉住他,尴尬的补充“我没事,其实我。。刚才。。那是。。在游泳。。”
  帅哥一听,笑出了声,连忙说“哦,对不起,我以为,以为你溺水了在挣扎,所以,所以就,那个,真是不好意识”
  “哈哈哈哈哈,没关系,看过我游泳的人都会有这个反映”我干笑,汗,而且是狂汗。
  “啊,呵呵,你是一个人吗?那用不用我教教你”
  “哦,那个,我和朋友一起,她。。。”这个喜儿,怎么一会人就没了,我转头一顿乱找。
  “她是和我一起”小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边,他怎么冒出来的,没头没脑的家伙边说边一把把我揽在怀里。
  帅哥友善的冲我们笑笑然后游开,我挣扎着,想和人家说声谢谢,却被小溢连拖带拽的拉到了岸上。
  递给我条毛巾,拉着我,就往他们员工休息室走。
  “你干什么,我还想游泳呢,喂,米小溢,你没听见我说话呀,喂。。。。米小溢!”哎呀!!拽的我手腕生疼。
  那双有力的大手一把把我塞进椅子里,然后还不放心的按了按。
  “在这等我,我下班了,今天发工钱,请你和喜儿姐吃饭”嘴角上扬,浮现出他那淡淡的酒窝。这个小子,真是变化莫测,呵呵,不过请我吃饭,算他还有点良心,一会就让你看看姐姐们是怎么温柔的“宰死”你。
  “我包里有饮料,自己拿来喝”小溢又折回从门逢探头笑嘻嘻的跟我说。
  一瓶苹果味,一瓶葡萄味。葡萄是我的最爱,我不喜欢苹果,总觉得这个口味有股烂苹果味,不用说也知道小溢喜欢。
  白胖小店,名字可爱,饭菜也可口,老板胖哥手艺惊人,放着大饭店的厨师不当,和胖嫂恩爱的经营着个体小饭馆,生意也分外红火。
  “一个满院香,一个京京排骨,一个香香脆,在来一个冰山少女,还要一个飞天翅,哦,在来三瓶啤酒外加两分酒拌”我和喜儿你一个我一个的点着,根本没搭理坐在对面的小溢,胖哥家的菜我吃了个遍,菜谱都不用看。
  胖嫂笑呵呵的望了望小溢,意思是看看这个小帅哥还要点点儿什么,“在来个洋葱炒鸡蛋吧”我补充。
  “大米,这两样你不都不喜欢吃吗?”
  “我不喜欢,可是付钱的人喜欢,照顾一下小朋友,我们可是当姐姐的哦”
  喜儿嘿嘿一笑,小溢微微皱眉,这小子最不爽的就是别人说他小,哈哈能还一下是一下,那天的帐我还没和他好好算呢!!
  呃。。。。。。”好饱,我挺个撑得象西瓜皮的大肚子,走在步行街上。
  “你就不能文雅点”小溢无奈,从喜儿家回家正好路过步行街,晚上有夜市,小吃也不少。
  “我乐意”真是的,打嗝是吃饱吃好的象征,有什么不雅。看样还是没宰服你。
  “小溢,珍珠奶茶”,“哦,对了,在来两串鱿鱼和一个烤肠”
  “你今天晚上要是吃吐了,可别赖我”
  小看我了不是,不过有时我也挺纳闷的,到底我的胃是什么做的泥?
  喝着奶茶逛着夜市,真是享受,我喜欢看小玩意,家里自己买的,朋友送的,一堆堆,每每看到新的还会驻足很久,看完一个摊儿又瞄向下一个摊儿。不买光看也是种乐趣,往往是买到手了,才发现没当初那么喜欢了,摆在那儿不属于你时,你才会觉得他们漂亮珍贵。诶,远处那个背影,不是三木吗?追上前,想叫住他,可他却加快了脚步,眨眼的工夫就消失在人群里。可为什么那个背影今天看起来有点不太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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