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他唇角微挑上去,声很轻:“是啊。”
周晁嘉拉近她的手腕,盯住她的眼睛:“我在吃醋。”
我在吃醋。
病房里的阳光洒进来。
照得墙壁像是在发亮。
周晁嘉懒散地倚在病床上,一只手打着绷带,另只手却牵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
很奇怪又陌生的感觉。
就像是,熟稔又亲近。
吕征进来的很不是时候,初星眠像是受惊的小鹿似的,飞快地就把手腕扯走。
滑腻的触感,周晁嘉眯起眼,余光扫过指腹边缘。他轻慢地捻着,又慢慢攥紧。
“我去,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吕征大呼小叫地走进来,手里还捧着果篮,“你们两个刚才是在——”
初星眠:“没有没有。”
周晁嘉:“你知道就好。”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说出来的。
说完,又同时停顿住。
室内沉寂一瞬。
吕征贼兮兮的目光像是打转似的,在周晁嘉和初星眠之间转来转去。
还没等吕征再说些什么,初星眠的手机铃声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
“我去接个电话。”话是这么说,但小姑娘表情轻松得仿佛如获大赦,飞快地溜到了门口,跟阵风似的。
周晁嘉漆黑的眸底暗了暗:“嗯,去吧。”
等到初星眠消失在病房门口,周晁嘉视线收了回去,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滑动着笔记本的触摸板。研究生时期要看的文献就像是大海里的水,无穷无尽。
左不过他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晁嘉,你身体好点了没?”吕征把果篮摆放好,寻了个位置坐下来,“你说你也是,这还好幸运,没砸到什么重要地方,要是砸到脑袋,你这命还要不要了啊。”
“那个小孩没事吧?”
吕征说:“没事。小孩就是吓得不轻。不过他妈妈给学校送了锦旗,现在学校里这事都传开了,我听组里陈导说,应该是打算给你发奖金吧。”
对于名和利,他其实都不怎么在意。周晁嘉懒散地应了声,像是想到什么:“高空抛物的人找到了么?”
“你就先别操心这个事,好好养伤。”吕征神情僵了一秒,话题转得很生硬,“蒋导刚才还跟我说,你要是伤得严重,就好好在家休息,手里的活交给其他人做就行。”
“我不碍事。”周晁嘉眼皮微掀,“倒是你,回避我的问题。”
叹口气,吕征挠挠头:“唉,果然瞒不过你啊。”
“高空抛物那人找是找到了,毕竟学校里监控也不是摆设。”稍一顿,吕征有点为难地说,“就是这人吧,有那么一点来头,学校目前就给了处分,别的还没说什么。”
“这样?”周晁嘉微微挑眉,有点意外。
这个惩罚确实有失偏颇。
吕征说:“可不啊。那人是大二的一个学弟。他家好像跟阮东俊家里沾亲带故的吧,就借着阮东俊的名声作威作福呗。平时他也是跟在阮东俊屁股后面晃来晃去。”
“这事虽说和阮东俊没什么关系,但是那小子仗着有人撑腰,挺嚣张的。”
正巧两人说话的功夫,初星眠也打完了电话。
吕征见她走过来,知趣地收声。
“初小学妹,中午一起吃个饭啊。”吕征笑嘻嘻的,“我刚才来的时候闻见附近快餐店的味道挺香的。”
“抱歉呀,吕征学长。”初星眠晃了晃手机,“我们老师找我有点事。”
“啊,那可惜了。”吕征说,“我本来还想就我们两个去吃饭,不带晁嘉的份呢。”
她习惯吕征学长动不动就爱开玩笑的性格,也不是很在意,就笑笑。稍一顿,初星眠看向周晁嘉,视线对上的瞬间,她还觉得脸有点热热的:“我,我忙完事情再过来。”
“好,回去慢点。”周晁嘉微敛眼眸,声很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