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桃腰被折断似得软在床被下,即将秒睡时,又被还有力气的季镜年抱去了浴室冲了个澡,回来她一触到被子,便陷入沉睡了。
季镜年靠在床头,捡起怕硌到她随手丢到床下的腕表看了眼,已经夜里三点了。
他揉了揉额,侧眸看了眼眉眼秾丽的蒋桃,她杏眼紧闭着,脸色还是不正常的绯红。
今晚确实有点疯狂了。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放·纵自己。
季镜年看着还摆在两人之间的枕头,他下床,把枕头扯掉丢进了脏衣篓,才上了床,按灭灯,躺下入睡了。
一早,蒋桃是在季镜年怀里醒来的。
浑身骨头像是被打断重接了一般,尤其是腰像是断了一样,蒋桃颦着眉,窝在季镜年肘弯里没动弹。
过了几分钟,季镜年在头顶问她,“醒了?”
嗓音暗哑的过分。
蒋桃懒得说话,又闭上眼装睡。
季镜年有了动作,他将胳膊从她脑袋下缓慢抽离,随后,整个人下了床。
动作有刻意放轻。
蒋桃拥着被子,换了个姿势继续装睡。
耳侧听见季镜年穿衣服的簌簌声。
没一会,季镜年打开门,门外响起季嘤奶奶地问话声,“桃桃姐还没起床吗?”
季镜年回小姑娘:“嗯,她还在睡。”
季嘤为难道:“可是我想跟桃桃姐玩,我可以进去等她吗?”
季镜年掩上了门,阻隔了他跟季嘤的谈话。
蒋桃从床上爬起来,半坐起身,拥着被子看着一室狼藉。
床尾、地上还有阳台椅子上凌乱丢着她和季镜年的衣物,空气中隐约还有没消散完全的腥·颤味。
蒋桃想到什么,手摸到手机,登录微博大号,将有关王苹的那条录音给删了。
之后,她丢掉手机,下床赤脚走到柜子旁。
她走路时,下半身还有几分不适,蒋桃闭上眼停在原地,缓了一会,才打开季镜年前几天拎回来的手提包,打算找件衣服穿上。
刚打开,蒋桃还没翻找衣物,便在上面看到了一盒新的避·孕·套。
蒋桃扭头,看着床侧垃圾桶中的用完丢弃的避·孕·套盒子,从顺如流地将新的一整盒拿出来,折身走到床头柜前,把它丢了进去,又回去找了件长裙换上。
房间味道久久不消散,蒋桃又把两扇窗通通开了。
出了卧室,季镜年跟季嘤不在客厅。
手心里的手机震动了下,蒋桃低头看微信。
【季镜年:早饭想吃粥还是想吃粉?】
蒋桃给他回了消息:【不吃。】
随后就握着车钥匙出了门。
她去了工作室,但时间还早,才早上八点,工作室前台小妹还没上班,大门还没开。
蒋桃自己有钥匙,但她没带出门,在季镜年家里放着。
她只好靠着车子,给于春来发微信。
【蒋桃:在工作室吗?开下门~】
于春来是五分钟后给她回的消息。
【于春来:等着,马上来。】
蒋桃便收了手机,倚着车前身,无所事事等着。
没一会,于春来过来了,但她没在工作室,人是从大街上过来的,开着她那辆拉风的红色超跑。
鸣了两声迪,蒋桃回头看,于春来将车子停好,扬着手冲她打招呼。
“早上好,大美女。”
蒋桃直起身,笑着跟她胡侃,“早上好,富婆~”
于春来下来,走近她,蒋桃还能闻到一身酒味,她惊讶,“你不会喝了一晚上酒吧?”
“喝一晚上你现在看见的就是我的尸体了。”于春来开了工作室的大门,她掩着唇打哈欠,“没喝酒,但人在酒吧里泡了一夜,酒味是朋友不小心倒我衣服上的,我不行了,困死,要去睡会,你自己玩。”
她要上二楼,蒋桃点点头,“行。”
目送着于春来上了二楼,蒋桃走去靠窗的沙发上窝着。
前两周连轴转之后,为了歇一歇,蒋桃让工作室的小灵这段时间都别给她接单子,所以她今天也没工作,之所过过来工作室,纯粹是不想跟季镜年见面。
昨晚他确实为了取悦她,十一点还抱着她荒唐,破天荒地破了他二十几年的生活习惯,但蒋桃仍旧不怎么开心。
他昨天说的那些话,让蒋桃想明白了一些事。
季镜年跟她结婚是因为责任。
婚后不抗拒她对他的一切索取,亲吻亦或者她的冷言冷语嘲讽讥笑,他全然接受,并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因为责任。
所以季镜年说把她当要照顾要负责一生的妻子,并不是要爱护一生的妻子。
季镜年不爱她,蒋桃从这场婚姻一开始就知道。连昨晚那么疯狂的做·爱也仅仅是因为责任。
所以蒋桃开心不起来,一早起来就出了大门,完全不想见到季镜年那张脸。
蒋桃揉着额,不想再让自己去想季镜年,打开手机正要找部综艺看时,微信上收到了来自于陈莫莫的消息。
【陈莫莫:今天是老胡的生日,他晚上在君来酒店请客吃饭,你应该知道吧?】
蒋桃收回乱跑的思绪,给陈莫莫回消息:【不知道。】
胡生鹤确实没给她发消息。
【陈莫莫:嗯?不应该啊,上次他在酒吧看你那眼神,生日这天忘了谁都不该忘了你啊。】
【蒋桃:……这话别再说,我跟他都算是有对象的人,扯在一起算什么事。】
发送过去后,蒋桃记起季嘤的事还是他搭的线,欠了一个人情,她想了想,又给陈莫莫发了条消息:【我一会出门给他买个礼物,你晚上过去帮我带过去。】
【陈莫莫:行。】
工作室附近有个大型商场,蒋桃吃过中午饭,拖着一觉醒来的于春来进了商场。
专柜店内,于春来坐在沙发上,姿态悠闲,看蒋桃在男士用品跟前徘徊,问她:“你要给你老公买东西?”
蒋桃挑了一款最近大热的电子产品,让柜员包了起来,“我给他买什么,一个朋友过生日。”
于春来问她,“关系匪浅?”
蒋桃扭头看她,“你应该也认识吧?胡生鹤,比我们大三届的学长,当时还一起喝过酒。”
于春来皱着眉思索半晌,放弃了,“不认识,你知道我对男的一直没兴趣。”
蒋桃付过款接过柜员递过来的礼品袋,将于春来从沙发上拉起来,好笑道:“也对,这世上大概没有男的能让你记住了。”
于春来高深莫测摇头,“也不是没有。”
蒋桃好奇,“嗯?是哪个神仙男人?”
于春来看着她,微妙一笑,“你那个长得巨帅的老公。”
“……”
-
下午,蒋桃在工作室宅到五点多,才开车去了陈莫莫的咖啡厅。
将车子停好时,季镜年给她发了条微信。
【季镜年:爸妈回来了,晚上回来吃饭吗?】
蒋桃给他回了消息:【不回。】
下了车,将礼品袋丢给早就等在门口的陈莫莫时,手机上又进来一条消息。
蒋桃以为还是季镜年发来的,低头去看。
却是胡生鹤发来的消息。
【老胡:今天我生日,八点在君来酒店请朋友吃饭,你来吗?】
陈莫莫凑上来看,见状,“哦豁”一声,道:“我就说他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你去不去?”
“去是肯定去的。”毕竟还欠他一个人情,他都发消息过来了,不过去也不好。
蒋桃揉了一把陈莫莫的脸,叮嘱道:“他女朋友肯定在,你到时候别再说他对我有意思这种话。”
陈莫莫拍了拍胸,“放心,这种话我就是私下说说。”
作者有话说:
二更结束!
第16章
晚上八点,君来酒店包间。
蒋桃跟着陈莫莫进去时,包间安静了一瞬。
陈莫莫别的没注意到,唯独看见胡生鹤旁边的漂亮女生脸色一下冷了下来,她心里觉得怪异,去看蒋桃。
蒋桃跟陈莫莫对视,同样不明所以。
胡生鹤起身,笑道:“就等你们两位了,快坐下来,让他们上菜了。”
服务生上菜中途,陈莫莫揪着她的衣袖,跟她嘀咕,“我怎么觉得这餐桌上的氛围这么怪?”
蒋桃感受更强烈,因为胡生鹤身侧女生一直抱胸冷冷看着她,她面上维持着妥善的微笑,低声跟陈莫莫说,“一会吃两口菜,我找个理由先走,毕竟是老胡的生日,我怕后续闹僵了。”
陈莫莫点头,“行。”
菜上三分之二,胡生鹤吆喝着,“别光聊天啊,吃饭啊。”
她身侧的女生突地站起来,将手上的红酒全都倒在了胡生鹤的脸上。
场面静了一瞬,有人递纸巾,有人拉着女生的手臂,让她坐下。
胡生鹤拿纸巾擦干净了脸上的酒液,神色不太好,语气刻意压制着,冲女生道:“李杏雅,你有病吗?”
李杏雅冷冷看了蒋桃一眼,又看向胡生鹤,“胡生鹤,我有病还是你有病?我说过了的吧,你生日不能喊她过来,你也答应我了,眼下又把人喊过来是什么意思?吃着碗里还惦记着锅里,你当自己是皇帝呢?坐拥后宫三千?”
餐桌上一众人闻言,视线在蒋桃跟胡生鹤身上打转。
陈莫莫见状,只能起身,当起了调解员,“这位小姐,你别误会,蒋桃跟老胡没那种关系。”
李杏雅轻飘飘,“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胡生鹤手机里有多少张她的照片,你知道还是我知道。”
陈莫莫语竭,这个调解员是当不了的,她果断坐下,不动声色扯了扯蒋桃的袖口,耳语道:“草!老胡怎么没点分寸,还存你照片啊!”
蒋桃没说话,面上没什么表情,主要此时她也不好说话,说什么都是错。
胡生鹤被李杏雅闹得生了气,他起身,低声斥道:“你胡说什么!”
李杏雅讽笑,“怎么敢做不敢承认?你存她照片是想干嘛?意·淫还是纯舔狗?不论哪一点,你都是个孬种!”
话说到这,餐桌上一点音都没了。
主要是李杏雅的话过于直白讽刺了,胡生鹤沉着脸,扯着李杏雅的手腕,往外拉,“你给我闭嘴!”
包间门拉开,李杏雅强硬甩开胡生鹤的手,抱胸站在门口,冷声道:“怎么?我说错了?还是戳到你痛脚了?应该是后者吧。”
说着,李杏雅转过头,死死盯着蒋桃,口中讥笑,“毕竟你喝醉后抱着我上·床的时候,口中喊得一直是蒋桃这两个字。”
蒋桃:“……”
陈莫莫:“……”
饭桌上一众人:“……”
胡生鹤下意识看了眼蒋桃,而后没压住火气,喊了一声,“李杏雅!”
蒋桃觉得自己今天过来完全是个错误,她觉得自己不能在这里装哑巴混过去了,她起身,拖着陈莫莫正要离开包间,一声低沉清越的男声在走廊响起。
“蒋桃。”
蒋桃顺着这道声线看过去,就见季镜年单手插兜,长身玉立,站在走廊外,褐色眸子淡淡看着她。
陈莫莫推了把她,小声道:“好机会,赶紧溜!”
蒋桃被迫朝包间门口踉跄了两步,站不太稳,胡生鹤下意识要伸手去扶。
她见状,瞥见李杏雅喷火的眼,哪还敢再跟他发生一点点身体接触,不得已,她只能稳住身形,然后快步离了包间门口,走去了季镜年身侧。
季镜年低头看了看她。
陈莫莫打着哈哈适时道:“给各位说一下,这位是蒋桃的老公季镜年,大学老师。”
想了想,又顶着蒋桃杀人的目光,添油加醋隐瞒事实道:“蒋桃啊,跟她老公关系很好的,浓情蜜意,这才新婚一个月,她是绝对不可能红杏出墙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胡生鹤。
众人:本来还以为是蒋桃不检点,勾搭名草有主的胡生鹤,但眼下来看,好像只是胡生鹤的单相恋。
胡生鹤没看其他人,只是抬眸看向蒋桃身侧的季镜年,有些懵然,“你,结婚了?”
“……”蒋桃跟季镜年结婚一事,因为仓促,没办婚礼,她也没在朋友圈宣布,因此除了彼此父母外,她朋友中就只有陈莫莫跟于春来知晓。
李杏雅讥笑出声,“胡生鹤,到头来,你觊觎的还是一个已婚女人。”
蒋桃:“……”已婚女人听起来好像很老的样子。
胡生鹤眼下已经顾不得李杏雅了,他眸色暗着,看着蒋桃,非要问出一个答案,“你结婚了?”
蒋桃被胡生鹤用这种眼神盯着,顿了下,还没回答,肩上搭上了一只手臂,她抬头看了眼季镜年。
季镜年没看她,眸光平淡注视着胡生鹤吗,他替她答了,“对,她结婚了。”
胡生鹤定定看了一会蒋桃漂亮的脸蛋,一会抿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祝你新婚快乐,唔,算是迟来的新婚祝福。”
李杏雅见状,还想要讥讽几句,胡生鹤却扭过头,平静地看着李杏雅,“别在这发疯了,如果你见不得我心里有人,我们就分手,行吗?”
李杏雅不可置信地看着胡生鹤,面上的坚强冷漠讥讽瞬间消弭地一干二净,她所有强撑起来的气势瞬间轰塌,眼睛红着,她定定看着胡生鹤,口中喃喃:“行,分手就分手,胡生鹤,你即便跟我分了手,也不会得到她,你个混蛋!”
说着,李杏雅推开胡生鹤,跑出了包间。
路过蒋桃时,她还停了下。
季镜年下意识把她往怀里搂了几分,以防李杏雅情绪崩溃做出些什么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