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桃想到什么,她垂下眼,不可抑制地烦躁起来。
她从季镜年怀中起身,动作尽量放的很轻,先是将手慢慢从他掌心拿开,又尽量不惊动他,摸黑下了床。
随手捡起脚边的一件衣裳,披在身上,扣了两颗纽扣出了卧室。
到吧台倒了杯冰水,握着玻璃杯走到了沙发上坐着。
她没开灯,慢吞吞抿了口水,冰凉的液体滑入喉间,缓解了她喊了一晚上干涩的嗓子,她搁下水杯,就坐在黑暗中,面朝着落地窗,静静盯着鹤城繁华的夜景。
蒋桃什么也没想,脑袋放的很空。
没一会,头顶壁灯忽然大亮,蒋桃被光线刺了下,眼睛酸涩,隐隐在眼眶泛起几丝湿意,她眨了几下眼睛,试图缓解那阵刺眼的光线。
顺带着,她回头,看见季镜年站在卧室门口。
他没穿上衣,只穿了条条休闲家居裤,肌理分明,薄肌结实地腰·腹裸·露在空气中。
上面还点缀着蒋桃毫不留情留下的几颗草莓。
此刻,他静静站在卧室门口,长身玉立,平静褐眸低低睨着她,开口,“怎么不睡?”
话落,又注意到她眼角的湿意,微顿片刻,朝她走近,“在哭?”
蒋桃没那么矫情,她仰着头,抬手抹干净眼角,笑着道:“光线刺眼,晃的,我哭什么。”
她看着他眸底倦色,歪头疑惑道:“季老师,你不是说要睡?怎么醒了?”
季镜年定定看着她,似在确认她话中真实度。
片刻,他抬步,绕过沙发前,在她身侧坐下,自然而然地拿过她方才喝过的那杯水,递止唇边抿了两口,嗓音清润平稳道:“我浅眠,你刚才下床时就醒了。”
蒋桃从顺如流道歉:“不好意思季老师。”
闻言,季镜年侧眸看她,他总觉得此刻的她过于乖顺,刚才真的不是在哭吗?是因为半个小时前,他拒绝了她的求欢?
蒋桃见季镜年不说话,只看她,摸了摸脸,疑惑道:“我脸上怎么了?起红疹了吗?”
季镜年摇头,继而问道:“累不累?”
蒋桃不知道季镜年怎么会突然问她累不累这个话题,她老实道:“还行,睡了一天,再加上一晚上都是季老师在出力。”唯一一点,就是腰酸,很酸。
季镜年审视她片刻,见她脸上确实没倦意,抬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抱到腿长坐着。
蒋桃茫然,抬头,“季老师——唔。”
季镜年低下头,薄唇压上她的红唇,温热的舌熟练地拨开她齿间,勾起她软she,嘶磨纠缠。
蒋桃对这个半夜的亲吻不明所以,但季镜年吻技太好,她又痴迷于跟他唇舌勾缠,脑中根本就来不及思考,便已经混乱到在他薄唇舌尖下,轻轻低·喘。
转瞬的功夫,蒋桃被放在了沙发上,季镜年压下来时,四片唇瓣也没分离片刻。
关键时刻,蒋桃嘴巴才得以喘息,揪着季镜年的发根,杏眼茫然水润,但她腿下意识拢紧了,阻着他的动作,“嗯……季老师,你……你不是说要睡两个小时吗?”
季镜年呼吸极低,伴随着粗喘,褐眸幽深瞧着她,“再陪你一会。”
蒋桃片刻间,思索起季镜年为何会起来客厅,她腿依旧拢着,“季老师,嗯……你是不是担心我像前天晚上一样出门喝酒,所以才出卧室找我的?”
季镜年没答话,他一只手摸了摸蒋桃的耳朵,头低下,薄唇凑至她耳垂,含住轻咬,嗓音是蒋桃不多见的性感低哑,“蒋桃,腿松开。”
蒋桃几乎是下意识的本能,听到他的话,便照做了。
几近餍足后的又一次。
结束时,已经凌晨五点半,落地窗外夜景褪色,一抹橙色光亮从东方升起,几丝晨光挤进客厅赶走了黎明前的晦暗。
蒋桃喘着气,窝在季镜年身下,她是真的一点力气也挤不出来了。
季镜年从她身上离开,附下身,将她抱起进了卧室,摸了摸她的额头,低声叮嘱她:“别着急睡,一会吃了药再睡。”
蒋桃沾到柔软的床,下意识搂着被子就要闭上眼入睡,耳侧听着季镜年低稳的声音,她又勉强睁开眼,看着季镜年去了客厅,又复返,递给她一颗退烧药和一杯水。
吃完药后,季镜年没再上床,他转身走去内嵌的衣柜处拿了晨练的衣服穿上后便出了卧室。
蒋桃说入睡睡得也快,但她也只不过是睡了个回笼觉。
两个小时后,她醒了侧躺在床上,握着手机看微博。
季镜年晨练回来,进了浴室,洗完后只在身下围了个浴巾出来,他走到衣柜前拿了衬衣和西裤换上。
系纽扣时,季镜年转身,修长手指在纽扣上动作,褐眸却低着,看她,“晚上如果没再起热,给我发条消息,我带你出去吃饭。”
蒋桃正在跟于春来聊天,闻言,视线从屏幕上移开,落在季镜年手指上,她嗯了声,说,“行。”
随后又随口问了句,“就我跟你吗?”
季镜年道:“还有一个朋友。”
蒋桃发了会呆,抬头去看季镜年。
他已经穿戴好了,衬衣扣到最上面一颗,西裤工整利落,气质斯文清越。
现在他在带袖扣。
蒋桃看着衣服一丝不苟,全然打理好自己的季镜年,她其实想跟衣冠楚楚的他在此刻接个湿吻。
季镜年察觉到她在发呆,垂着褐眸,问她:“怎么了?晚上有事吗?”
蒋桃回过神来,摇头,又冲着季镜年勾了下手,“季老师,你过来下。”
季镜年如顺如流俯下身,以为她要在他耳旁说些什么,但刚弯下腰,脖子便被搂住,唇上碰到一抹湿润。
蒋桃在亲他。
不是一触即分蜻蜓点水,她红唇挤压着他薄唇,柔软滚烫的软she还跃跃欲试往他唇缝里钻。
季镜年没让她she钻进去,抬起一只手摸着蒋桃的脸,微阖着眸,浅浅地吮吸了下她的唇瓣,便仰着头,退开几分,中断了这场热吻。
他嗓音平稳,带着几点点轻哑:“蒋桃,我现在要去学校。”
蒋桃轻轻喘气,松开季镜年的脖子,重新窝进被子下,后又扯着被沿盖住半边脸,她嗯了声,嗓音闷在被子里。
季镜年微顿片刻,不确信她是否生气,只好弯腰,手在她露出的耳朵上揉了下,低声,“晚上再亲,嗯?”
作者有话说:
11:5O分还有一更(*≧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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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蒋桃没生气, 只是她察觉到自己脸红的过分,不太想让季镜年看到,便埋在了被子下, 她去推季镜年的手,督促, “你赶紧去学校吧。”
季镜年没再停留,嗯了声便出了卧室。
等到客厅动静消失,蒋桃人才从被子里出来。
这一场发烧, 她似乎过于放纵自己粘着季镜年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出来什么。
应该是没有吧。
即便有几丝怀疑, 但今天过后,她还是会做那个冷嘲热讽咄咄逼人的蒋桃, 季镜年不会多想。
可是,真的要做回季镜年永远不会喜欢的那个咄咄逼人阴阳怪气的蒋桃吗?
蒋桃脑中下意识回想起这一天一夜的画面,如果她做回自己,像今天这样,这样的温存应该是会延续的吧?
她知道不应该放纵自己,应该坚持己心,但蒋桃不可抑制地开始奢望季镜年能抛开夫妻责任, 真的喜欢她。
蒋桃摸到手机, 于春来又发来两条新的消息,她没看,直接给于春来打了一行字。
【蒋桃:你的御用tony这两天有空吗?】
【于春来:怎么了?受情伤了?想要从头开始做头发了?】
【蒋桃:……没, 想染发。】
【于春来:金发美人多适合你, 美死了, 别染了。】
【蒋桃:有点太张扬了, 想染回黑色。】
【于春来:嗯?怎么又想走名媛淑女黑长直那一套了?】
蒋桃看着于春来的那条微信, 顿了会。
季镜年的喜好是黑长直,蒋桃一直知道。
她给于春来回消息半真半假:【不走名媛淑女,没那个命,就是想回归原生态。】
【于春来:啧,原生态?你这用词,也行,反正头发什么色都妨碍不了你的美,明天下午吧,那个tony我看她朋友圈今天还在外地。】
蒋桃回了句谢了,便结束了这场聊天。
-
晚上六点,季镜年发来微信。
【季镜年:有起热吗?】
蒋桃窝在沙发上,给他回复:【没。】
【季镜年:简单收拾下,我七点到家,接你去吃饭。】
【蒋桃:嗯,好。】
蒋桃衣柜里没有乖乖女的衣服,她翻来覆去,勉强选了件真丝衬衣跟一步裙换上。
季镜年并没上楼,车子停在小区外,给她发了条信息:【下来。】
蒋桃换了双裸色地细高跟鞋便拎着手包下了楼。
坐上副驾驶时,蒋桃问季镜年:“是你同事吗?”
季镜年歪头看她一眼,后收回目光,道:“不是,一个国外回来的朋友。”
蒋桃很是突然地僵了下,她喃喃重复,“国外?哪个国家?”
季镜年并没察觉到异样,他答道:“英国。”
几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仍旧让蒋桃动作僵硬起来,她垂在膝上的手轻轻握了起来,她抿唇,脸看向窗外,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平静道:“季老师,我记起来我今晚还有其他事,可能不能跟你和你朋友一起吃饭,你可以把我放在前面的便利店吗?”
季镜年侧眸看她一眼,他注意到蒋桃神色不好,低声,“身体不舒服吗?”
蒋桃没看季镜年,低着头,“没有,陈莫莫店里最近在搞端午节回馈活动,我记起来今晚要去帮她装饰店面的,你把我放前面吧。”
季镜年要调转车头,“我送你过去。”
蒋桃顿了顿,抬起头,这两天连同方才在季镜年跟前展现出的柔顺消失不见,她嘴角重新抿出个微讽的笑来,看向季镜年,“季老师,我说不用,您难道听不懂人话吗?”
季镜年侧眸,定定看她,一会,他将车子停在便利店门口。
蒋桃干脆利落的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正要下来,左手手腕被拉住,她回头前,故意皱起眉头表现的满脸不耐,“您还有事?”
季镜年褐眸静静睨着她,大手握住她的手腕,声线低稳,“蒋桃,我跟你是夫妻,如果你有什么对我不满的事可以及时说出来,憋在心里言语刺我或者发脾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蒋桃垂下杏眸,掩着眸中情绪,她甩开季镜年的手,冷声,“季镜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可以走了。”
说罢,她下了车,把副驾驶的门啪地一声给关的紧紧地。
季镜年看着蒋桃纤细的背影,目送着她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后,才将车子开走。
中式餐厅内,季镜年被侍者领到一间半封闭的屏风内,“于先生已经到了,您请进。”
他礼貌道谢后,进了包间。
于鹤中老早就期待着见一见季镜年的老婆,因此见了他进来,目光紧巴巴地搁在他身后,半天,没瞧见人进来,他才扭头看向有一年多没见的好友,疑惑:“不是说好了要把嫂子过来认识认识吗?人呢?”
季镜年手握着茶杯,微顿,答了好友的问话,“她临时有事,没过来。”
于鹤中泄了气,连带着老友重逢的那股高兴劲也灭了几分,他拍拍手,让服务生上菜,随后握着茶杯,上下打量了季镜年,末了掩唇,眼神促狭:“这有老婆的人就是不一样,出门身上都要带专属标记啊~”
季镜年瞥他一眼,“别贫。”
于鹤中嘿了一声,敞着嗓门,“这就算贫了?您这脖子上带着吻痕出门,还不准我说了?啧啧啧,瞧瞧这吻痕咬的多深都成紫色的了,镜年,你跟嫂子感情还挺深。”
按照年龄来说,于鹤中今年二十九,确实比季镜年小一岁,但他跟季镜年关系好,平日里偶尔也喊哥,但大部分都是按照平辈叫,但如今季镜年有了老婆,于鹤中又不知晓他老婆叫什么名字,只能称呼一声嫂子。
季镜年指间拢着茶杯,声线平稳,“你要是三句话再不离黄色废料,我们这顿饭就到此结束。”
于鹤中忙道:“哎别别别,我错了,我不提了,但是你下次可记得把嫂子带来认识认识,我真的挺好奇你会跟什么样的女人结婚的。”
季镜年说行。
菜上齐了,两人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临到餐点最后,餐厅送来一瓶香槟,于鹤中晃着高脚杯,试探性地看了一眼季镜年,咂摸了两下唇,才慢吞吞道:“镜年,你不问问我简雨柔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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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桃下了季镜年的车,背对着他走了几步,唇角便压了下来,面上的讥讽嘲笑不耐烦所有的情绪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仅有的只是疲惫。
她打了辆车,让司机开去了陈莫莫的咖啡厅。
出租车在晚上八点到了咖啡厅,蒋桃付钱下了车,陈莫莫咖啡厅还在营业,她人没在外面,还是服务生认出她,朝里喊了声,“老板,蒋小姐来了。”
陈莫莫从店里出来,头上还挂着一个粽子礼盒上的中国结坠子,她走到蒋桃跟前,稀奇道:“大晚上来我店里干嘛?喝咖啡?”
蒋桃瞥她一眼,抬手摘掉她头上那个中国结,“你这是什么造型?”
陈莫莫摸了摸头上,“店里最近进了一批粽子礼盒,刚在仓库忙着整理呢,不小心挂上的,你到底来干嘛的?”
蒋桃道:“投奔你来了,你家让我借住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