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还真要见血才行?江浸月把眼睛闭了回去,心一狠,手中的刀一用力……忽然,一股温热从握刀的指尖流窜至心头,恍惚间好像听见什么东西“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别闹了。”林清舒抽走了他手里的刀,拿了药膏来,撩起他两只长袖。
江浸月外表看着高高瘦瘦,弱不禁风的模样,袖子撩开,手臂上的肌肉就出来了,不像一些大汉的虬结在一起,他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好看的可以用优美来形容,如同雕塑一般。
江浸月的皮肤好,恢复的也快,除了被她压折的左手还缠着绑带,看不出情况。之前右手上那大片的红痕已经消散不少。白白净净的手上一点微红,跟涂了姑娘腮红似的。
这人还真是,脸好手好脖子好,就是脾性不好,一点也配不上他这幅好皮囊,真是可惜了。
林清舒惋惜完,用指腹挖了点药膏出来,用手绢捏着他的手,清柔的抹上去。
“啊!疼,姐姐疼。”江浸月疼的直呼,“姐姐,轻点行不行?”
林清舒顾不上什么休养了,仰头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没用劲,你怎么这么矫情。”
要不是真怕他割坏了那双如玉般好看的手,她才懒得管。
把他手上红痕抹了个遍,林清舒呼出一口气,打算收拾东西走人。
江浸月往旁边一靠,指着腰说道:“腰上还没涂呢!”
林清舒摆摆手,江浸月自己撩起半边衣角。林清舒倒抽一口气,快速的看了眼伤的位置就闭上了眼,克制着自己的眼睛不往那儿看,胡乱的挖了点药膏抹上。
除了脸手脖子,江浸月的腰也是好看得不得了,白皙,劲瘦,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也不少一分质感,每一处都恰到好处。
她知道,她不抹这个登徒子又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烦不胜烦。
林清舒涂好抽回了手,余光瞥见他右手的绑带上渗出了血,不处理好,估计又得拉着她闹半天,不得不又拉过他的手拆开。
江浸月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里欢喜的不得了,身体往前一倾,往林清舒耳边哈了口气,暧昧的说:“姐姐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林清舒耳根一痒,直起了点儿身。
喜欢?面前这个登徒子的脖子啊手的她还挺喜欢的,但还是说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江浸月打量着她的面部表情,闻言一下笑了起来,“姐姐没有喜欢的人啊!”而后眼珠子一转,“那姐姐你想知道我喜欢的是谁吗?”
林清舒眼都不抬,顺声道:“谁?”
江浸月眼睛都笑弯了,又一次凑近林清舒耳边,温柔的说道:“姐姐你啊!”
恍若巨石落水,激起千层浪花,林清舒整个人都不好了,指腹一用力,江浸月大叫起来,“姐姐 ,你弄疼我了。”
林清舒直起身 ,面不改色的说道:“抱歉。”
江浸月看着她红透的耳朵根心中大喜,举起手,“姐姐,你弄疼他了!它不想听姐姐道歉,要姐姐亲亲。”
这个登徒子!调戏她上瘾了?林清舒羞辱的把手绢往他脸上一扔,顺势给了他一下,骂道:“滚,登徒子。”
而后羞愤离去。
江浸月看着自己家一逗就耳根红的媳妇越看越喜欢。
稍许 ,江浸月整理了一下衣服,推门出去了。
东走西走的绕了几圈,在柴房门口停了下来,想了想,又回头去墙角边摘了几颗红彤彤的野莓果,颠在手里走进柴房,手灵活的不得了。
那四个人被绑在拆房里垂头丧气的,都想不通怎么喝了点酒,出来逗个弯,小美人腰都没摸到就被暴打一顿关起来了。还,还被下药了。
几人听见响动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看见是江浸月,又不约而同的把敞着的双腿闭拢。
黄衣男咽咽口水,壮着胆子开口问:“大,大哥。能不能给我们解药了啊!”
当时江浸月捏着刀,在手里转着圈玩儿,一直思考着先切他们那个的下面。突然,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喊声,江浸月一收笑容,刀一收,手往袖子里一缩,往他们脸上一人拍了一巴掌,告诉他们:“你们中毒了。”
没什么感觉的几人面面相觑,江浸月双手一抱,说道:“不信啊!你们没有觉得脸很麻吗?”
几人试探的往脸上一摸,不仅麻,还疼,火辣辣的疼。
几人欲哭无泪的看着江浸月,江浸月眼睛都不眨的说道:“这毒呢一时半不会发作,但时间久了就不好说了。你们会先全身发痒,口干舌燥,头发脱落,然后,毒从胃里面开始发作,你们会从里面一点一点烂掉。”
江浸月说一个字他们脸上的恐惧便多一分,他们就出来溜个弯,怎么就招了个活阎王。
江浸月看着他们惊惧的表情满意的继续说道:“但只要你们听我的话,我就给你们解药。”
而后,他们就被迫拿刀架江浸月脖子上了,再然后,他们就被一顿暴打绑在这儿了。
半天了连口水都没喝,果真口干舌燥起来,身体也越来越不舒服,总觉得血液里有什么东西在爬。
江浸月摊开手,把果子给他们看,几人挣扎着就要来抢,江浸月手一收,把果子捏在掌心里面。
“之后会有个美人来问你们话,你们要是敢把昨天晚上我打你们的事说给她听,我就……剁了你们。”
几人像哈巴狗一样,趴伏在地上,连连说道:“不会,绝对不会。”
江浸月满意的点点头,把红莓果喂给他们吃,“这是缓解的药,只要你们不说出去就不会毒发身亡,要是说出去了嘛,怎么死我就不知道了。”
江浸月交代完,转身上了楼,一出柴房,他就没忍住笑出来。他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人一巴掌,打在一处穴位上造成了脸部麻木罢了,一个个还真以为自己中毒了。
一群傻子。
他一进屋,如意就面色沉重的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封信,问道:“公子,你回来了。”
江浸月点点头又拍拍他的肩说道:“嗯,今天晚上表现的不错。”
如意得了夸奖却开心不起来,把信往江浸月怀里一塞,说道:“公子,出事了,公主殿下失踪了。”
江浸月听眼,打开信,匆匆扫过,面色也变得沉重起来,对如意交代道:“让杨知县先安排人手出去秘密寻找,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找到公主殿下。”
“公子,衙上的人最近出去剿山匪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如意很着急,“可是,现在又没有入手调派,要是公主出什么事可怎么办。”
公主殿下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人又温柔知性,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女儿。
“没想到,公主殿下竟然追着公子来了云洲,可我们怎么一点儿都没发现。”如意面上着急:“她是跟着公子您来的,这儿又是公子您负责的地方,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公子你才上任,我们可如何是好。唉!”
江浸月把信放在蜡烛上点燃,火光在他脸上若隐若现,“告诉杨知县,三日后我会去接任。”
林清舒难道睡个好觉,一大早还被人吵醒了,听雪楼的女侍天亮就过来了,见林清舒醒来了,女侍欢喜道:“夫人,夫人,那日夫人雪地里救的姑娘醒了。”
作者有话说:
江绿茶:又是逗媳妇玩儿的一天……
第11章 楚瑶
云洲这场雪来的急去的也急,匆匆下过几日便没了踪影。屋外的红梅树在寒风里瑟瑟发抖,花瓣满天飞舞。
林清舒梳洗好独自上了楼,门推开,只见窗边站着一位光看背影就知道是绝色的女子。
女子的头发没有梳,穿着亵衣就站在窗边,跟不会冷一样。若不是窗户的位置高,真让人怀疑那冷冽寒风能把她掀下去。
听见声响,女子回过头来,不施粉黛的脸庞看上去也美极了,远山细眉,樱桃小嘴,还有眉心中间那颗小小黑痣。只是太过病气,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
林清舒愣了会神,说道:“姑娘身体受了寒,不易吹冷风,还是别站在窗边了。”
女子淡淡一笑,偏头看屋外的美景,声音清淡,说道:“谁让这景色美呢!如果吹坏身子能多看两眼,也是值得的。”
感叹完,女子回过头,打量了一下林清舒,温婉的问道:“是你救了我吗?”
这个人的穿着打扮,身姿气质都跟其他人不一样,没猜错的话她就是这的主人。
林清舒同时也在打量她,闻言点点头,说道:“对。”
女子关了窗,走了过来,给林清舒行了个礼,说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若不是姑娘,我怕已经成了孤魂野鬼。”
林清舒扶起她,给她披了件厚衣服,说道:“姑娘请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必客气。”
女子摇摇头,继续道:“恩是一定要谢的,日后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阿瑶在所不辞。”
林清舒撩撩耳边的头发说道:“救人只是为了救人而已,若求什么回报,便不是救人了。”她救人从不看回报,他们的那点回报她也看不上。
只是希望她传达的善意,能作用在十年前失踪的妹妹身上。不求她在外面大富大贵,只求渴了有人给口水喝。
女子微愣,怕是没想到林清舒这么豪爽,淡笑道:“我姓楚,单名一个瑶字,恩人可唤我为阿瑶。不知恩人贵姓?”
林清舒含笑说道:“阿瑶也不必唤我恩人,我姓林,名清舒,我比阿瑶年长,不介意的话阿瑶可以叫我姐姐。”
“什么?”楚瑶脸色陡然一边,“你说你叫什么?”
林清舒感觉这个“阿瑶”看她的眼神突然变了,有错愕,有惊喜,可能,还有一丝怨恨。
“双木林,三水清,舍旁舒,是怎么了么”林清舒不确定的问。
“你就是林清舒?”楚瑶掩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抓紧衣摆,收起眼里的厌色,笑道:“来云洲之前便听说云洲有一位女富豪,人美心善,是位活菩萨,唤林,名清舒。若能遇见她,便是八辈子休来的福气。瞧我不不仅遇见了,还跟菩萨走得这么近。”
林清舒不好意思的笑道:“谬赞了,阿瑶看着不像是无家可归的人,怎么会大雪天的躺在雪地里。”
说起这个,楚瑶眼里闪过一丝愤恨,但又很快用悲伤掩藏过去,苦笑道:“阿瑶从上京城而来,奉父母之命前来寻亲,一路上都平平安安的,没想到到了地方就遇上劫匪,我的婢女拼死救了我一命,我逃了好久,才逃到这……”说着就掩面而泣。
林清舒拍拍她的背,不知道从何安慰,只能道:“不知阿瑶是寻谁,你说出来,我可以帮你。”
楚瑶摇摇头,“是来寻我的一位哥哥,我只知道他长得很好看,脾气也好,其他的……”不能说。
至少,不能说给面前这个人。
语罢,楚瑶从手上取下一个玉镯递给林清舒,“阿瑶身上的银子都掉了,这个玉镯是阿瑶母亲送的生辰礼物。阿瑶可能还要麻烦姐姐一阵了,一点儿心意,姐姐别嫌弃。”
看着她忧伤的样子,林清舒不好在多问什么,把玉镯推了回去:“竟然是母亲送的,阿瑶便好好收着吧。这儿你随便住,有什么需要的跟外面的小厮女侍说便可。”
而后给她推回床上,“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在床上好好休息吧。”
出了屋,林清舒感叹一声。妹妹的事是她心中唯一的伤,目前就只有阿瑶最可能是妹妹了。可她这个状态,她总不能上去问人家你是不是爹娘亲生的吧。
只能留一天是一天了,之后在慢慢问。
回了屋,姜樱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 ,昨天来的匆匆忙忙,又耽误了大晚上,便随便找了间客房便睡了,今天还要住,便不能住的那么随便。
听雪楼除了十层高楼外,在楼左侧的梅林里面还有一间小院子,是专门备给林清舒的。院子不大,刚刚好够住五个人,平常就用锁锁起来,不让人进。
这边整理好,今夏就气冲冲的回来了,见了林清舒委屈一下就上来了,嘟着嘴说道:“夫人,昨天那个车夫果然是故意把我们放那儿的。马车根本没有陷进泥地里面去。”
“我今天早上去问他,他说是有人承诺给他钱让他这么干的。”
她家夫人身娇体贵的,平常那走过那么多路,昨天折腾了大晚上,就是因为别人给他钱!
今夏不解的问:“夫人,你说他为什么啊!我们又没少他工钱,平时还给那么多打赏,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至于贪图那的小财吗?”
她家夫人为人豪气 ,财大气粗,对他们这些下人从不手软,她吃肉绝对不会让他们喝粥。为什么还要为了一点点小财放弃这长远的利益呢!
今夏:“若是夫人昨天出了什么意外,看他拿什么赔!”
林清舒拿筷子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往她嘴里塞了个包子说道:“我们去问问那四个劫匪不就知道了。”
她昨天没把他们送去见官就是觉得事情不对劲。
按理赵欢颜对她恨意如此之深,昨天晚上一点动静没有可以理解为时间紧没来得及动手准备 。可竟然已经收买了马夫,已经有所动作了,怎么可能后面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目前只有赵欢颜想她死,不管是赵欢颜自己还是那个千里之外,素未谋面的夫君。无疑都不会拿着钱没事干让她下地走两步。
还有那四个男人,并没有在听雪楼喝酒吃饭,那为什么会醉醺醺的出现在那条必经之路上。
如果没有打劫那个登徒子,必定会和他们碰上,三个女子,那是四个大汉的对手。
林清舒让人把他们关在柴房,她们过来时四人背靠着背,呼噜打得震天响 ,屋里来人了也没有一点感觉。
今夏气愤的上前一人踹了一脚,几人哼唧两声,偏过头又睡得跟个死猪一样。
今夏傻眼,大概没见过能睡这么死的,正想加大脚力在踹上一脚,姜樱一人端着大水盆颤颤巍巍的跑了进来,而后在四人面前站定,举起水盆,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