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裙下臣——梨漾
时间:2022-07-18 07:24:09

  姜晔面上的表情已重归淡然,轻描淡写道:“那就让永安死在他自己人手里。”

  “这是怎么突然要……”贤妃不太理解,事情怎么就落到非杀姜妁不可的地步了。

  虽然贤妃亦是不大喜欢那个张扬跋扈的永安,可奈何建明帝几乎将她捧在心尖上,与建明帝心尖上的人交好,总归是不会出错的。

  所幸先皇后又死得早,因此,这么多年来,贤妃一直将姜妁捧着让着,倒不似对旁的几个皇子公主那般恨之入骨,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落到非杀她不可的局面。

  “虽然永安是女子,但有前朝圣帝的例子在前,她自己又有心思,难保父皇不会有朝一日突然头脑昏聩,将皇位传给永安,”姜晔端着茶碗浅啜一口茶,接着说:“我们走到如今这一步,永安能否左右父皇意思的用处已经不大,杀了她,也省得夜长梦多。”

  贤妃听了半天,震惊得无以复加,甚至有些语无伦次道:“你,你的意思是,有野心的,是,永安?”

  两人都没有回答她,却是无声的默认了。

  “怎么可能呢,她一个女子,”贤妃仍旧不敢置信。

  “只要父皇愿意,一切皆有可能,”姜晔没说的是,哪怕建明帝不愿意,只要姜妁有这个心思,那她便是他登基路上最大的阻力,谁让她是个手握兵马的公主呢,因此,不管姜妁有野心与否,杀了她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贤妃的心里在尖叫,呐喊着不可能,建明帝不可能会将皇位传给姜妁。

  但她却一个字也没说出口,她知道,哪怕再不可置信,但建明帝确实有可能干得出这种事。

  “想做便去做吧,那个稳婆,我会派人盯着的,你们若是不成,便从那稳婆下手,”贤妃道。

  见贤妃已经明白过来,姜晔便起身请辞。

  似一摊烂泥般瘫在榻上的姜曜也跟着站起身往外走。

  姜晔本以为他要回庆阳殿,谁知姜曜竟跟着一路行至宫门,便忍不住问道:“你又要去何处游荡?”

  姜曜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过是出宫散散心,皇兄这也要管?”

  姜晔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姜曜是要出去做什么,想起前几日收到的消息,无名火便蹭蹭往上冒:“你前些日子是不是戏弄了户部尚书的儿子?”

  姜曜摩挲着光洁的下巴,不承认:“怎么会,一起饮酒作乐,怎么算得上戏弄?”

  姜晔不听他狡辩,这个弟弟是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过,这些年来,都不知道为他收拾过多少烂摊子,否则,他这异于常人的喜好别说瞒着建明帝,就连贤妃都瞒不住。

  “我警告你,这段时候最好给我安分点,不要出什么岔子,不然就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放过狠话后,又任劳任怨的给姜曜想法子:“这个人你最好尽快将他处理掉,户部尚书李之武最是难缠,你别被他抓到把柄。”

  说罢,便转身上轿子,往荣王府去。

  反观姜曜这边,还是那副浑不在意的模样,显然半点不将姜晔的话放在心上,连个内侍也不带,径直往京中出了名的外室巷子走去。

  *

  “看上去,宁州与绛州并没什么不同。”

  说话的是姜妁,她由容涣打着帘子,伸头往外张望。

  他们在路上已经走了约五六日,两日前便已经步入宁州地界,如今正从周边的县城往宁州城里进。

  期间他们也曾偏离官道往别处走,寸草不生的黄土地和随处可见的尸首与绛州别无二致。

  回到官道上后,便如同由地狱步入人间,除了土地枯黄,官道两边甚至有树木郁郁葱葱。

  “还有多久能进城?”姜妁问道。

  外头的杨昭扯着嗓子答道:“约莫还有一日的功夫。”

  姜妁坐回身,一碗茶适时放在她面前的小几上。

  容涣面上神情舒展,眉目含笑,整个人柔和得有些懒散,说话声也带着慵懒的语调:“裴大人送了信来,夫人可要瞧瞧?”

  自离开绛州,容涣便夫人长夫人短的叫上了,对旁人却还是原先的称呼,不论姜妁强调多少遍私底下不必如此称呼,他仍旧我行我素死性不改。

  说得多了,久而久之姜妁还习以为常,忘记纠正他这称呼。

  比如此时,姜妁浑然不觉的点头,一边向他伸手,一边说:“吩咐他们就地休整吧,用过午饭再走。”

  容涣眉峰一挑,唇边的笑意愈深,取来装在竹筒里的字条递给她。

  姜妁将卷成细细一条的字条展开,才不过巴掌大,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起先,姜妁还没什么表情,甚至有闲心吐槽裴云渡罗里吧嗦,到最后,柳眉直接拧成一团,语气中带着疑惑的说了句:“好奇怪。”

  容涣也不问,接过字条一目十行得看下去。

  龙鳞卫可以日夜兼程,脚程便比姜妁他们快很多,早两日他们已经装作流民,四散开,分别进入了宁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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