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妁听着他过分喑哑的嗓音,渐渐的察觉出一丝不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容涣本就是个时值盛年的正常男子,没反应才奇怪。
回过神来的姜妁,这才后知后觉容涣落在自己肩头的手,哪怕只是指尖,都炽热得如同烧红的烙铁,黏在她身上甩都甩不掉。
姜妁心下有些慌张,逃避虽可耻但有用,面对容涣越发遮掩不住的觊觎之心,她头一回觉得手足无措。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不再招惹容涣,可怎么就又走到如今这一步了呢?
姜妁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
“本宫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何来见不得人一说,”姜妁镇定自若的拂水浇在自己肩上,试图洗去那一点灼热感。
容涣神色微顿,他方才避之不及,姜妁拂起的水有些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杀了白绾虽然解气,也让自己禁足寝殿不得外出,殿下,你应当寻更为稳妥的法子,”容涣俯身在她耳边,嗅着她惑人的暖香,喃喃轻语。
姜妁知他话中别有深意,容涣不过是怨她当初不肯先与他通气罢了。
脖颈处那如同猫挠一般炽热的呼吸,让姜妁起了一阵难耐的酥痒,强定心神道:“本宫的目的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单看傅长生和白绾今日的下场,就不会再有任何人,胆敢利用我母后达成任何目的。”
说罢,她矮身往水下一滑,将自己藏进水中,墨发在碧水中散开,长臂伸展,莹润白皙几乎灼眼的脊背上,一双精致的蝴蝶骨若隐若现。
容涣看着她在碧水中沉浮,没多久便在暖池的另一处探出头来。
雾气弥漫间,犹如美艳的鲛人踏浪而去。
姜妁抬手抚去脸上的水,再睁开眼,便撞入容涣黑沉如水的眼眸之中。
下一瞬,两人唇齿贴合,姜妁眼眸微睁,不由得呼吸一窒。
第16章 “臣的生死,向来由殿下支配。……
有风穿堂过,绫纱飞舞,浴池中雾气升腾,深处人影交叠。
一身湖蓝杭绸直裰的容涣坐在浴池边,池水将他的衣衫打湿成黛色,他用双手捧着姜妁的脸,如珠如宝,谨慎的在她唇齿间试探。
姜妁周身浸在水中,只露出圆润的肩头,那双时常漾着水光的眼眸紧闭,仰着头,与容涣唇齿相接,素白的手紧握着他的腕处,染着蔻丹的指尖陷进他的皮肉里。
殿外一声悠长的鸟鸣声,让姜妁猝然睁开眼。
眼前是容涣紧闭的凤眸,他像是无知无觉,仍旧沉溺的汲取那一点甜蜜。
姜妁抬手抚上他的脖颈,在容涣脖颈处流连。
下一瞬,趁容涣毫无防备之际,用尽全力将他往水里拖。
谁知容涣并不使力挣扎,顺着她倒进浴池,一时间池水激荡,水花飞溅。
容涣睁开眼,看着翻身覆在其上的姜妁,溺在她粲然的笑意中,顺着她的力道与她一起沉入水底。
姜妁看着容涣一副纵容她任意妄为的模样,扬起一抹狡黠的笑。
墨色的青丝如绸缎般在水中飘荡,姜妁周身唯有一件薄如蝉翼的外衫遮挡,入水后等同与无,她也不在意,抬手便直奔容涣紧束在腰间的革带。
容涣看着姜妁迅速扯下他的革带,衣袍四散时有一瞬茫然,懵懂的看着她,眼中甚至有一丝显而易见的慌张。
姜妁才不管他慌张还是茫然,满脸认真的拉扯他的外袍。
容涣的慌张也只一瞬,在姜妁脱掉他外袍后便伸手去拉她,谁知却一手捞了个空。
姜妁拿着他的外袍,连她自己那件单薄的外衫也不要了,如同滑不溜手的鱼儿一般,双腿稍一踢蹬,还踩着他的肩借了一道力,顷刻便游出去极远。
容涣自幼习武,身手极佳,放眼整个大楚也难有敌手,可在水里却无论如何也比不过打小在御花园莲池里捉锦鲤长大的姜妁。
还不等他起势,姜妁已化身鲛人,破开池水,迅速游去浴池的另一头。
姜妁从池面探出头,长出了一口气,抹去脸上的水渍,也不管容涣,披着抢来的外袍,踩着池中的台阶一脚踏出水。
待她裹着衣衫窝进摇椅里,一回头容涣还沉在水底没有动静。
“怎么?容相一届君子,要溺死在本宫的浴池里不成?”姜妁话中带笑。
她话音一落,已经平静下来的水面微颤,容涣头上的玉冠缓缓冒出头,继而是他乌黑的发顶,额角,再是那一双静谧的眼眸,剩下半张脸还浸在水里。
姜妁也不怕他,只托腮与他对视。
而后容涣突然整个人从水中探出,一边朗声道:“殿下,您这可让臣如何是好?”
姜妁觉得像是只眨眼的功夫,如同暴雨骤停一般,容涣眼中的诡谲雨过天晴,转为一汪温润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