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见过皇上!”小盛子不同于唐公公,大大方方地进来高声汇报,让满宫的歌舞都停了下来:“禀告皇上,宫中的侍卫班领传来急报, 有歹人想要袭击宋昭仪与容婉仪, 已经被捉拿下来了,还请皇上处置!”
听见小盛子的话, 冯太后脑中就“轰”地一声炸开来了。
若是唐德所言非虚,那冯蝽便是又闯下大祸了!
可现在, 不能让旁人知道闯祸的是冯蝽!
还没等冯太后想出应对的话语, 就见沈陆离面上含着怒意, 放下了酒盏。
酒盏在桌案上狠狠嗑出清脆的响声。
让方才窃窃私语的殿内,也随之一静。
“真是放肆!在母后的寿宴之日,居然也有人胆敢闹事!”沈陆离嗓音带着怒气, 带出十足十的帝王威严,让人为之胆寒:“快带着朕去看一看!”
说罢, 沈陆离就回头对冯太后道:“母后不必担心, 儿臣这就去处置了这歹人, 母后好生在这里宴饮就是。”
冯太后面上挂着勉强的笑容,拉住了沈陆离:“哎,皇帝何必如此着急?今日可是哀家的寿宴,你怎么好中途离席呢?横竖那歹人都已经被抓住了,等寿宴结束后,哀家和皇帝去亲自审问就是了。”
这话说得倒是合情合理。
然而沈陆离怎么将这个机会放手。
“母后放心,儿臣会快去快回的。”沈陆离面上浮现出一点笑意,拍了拍冯太后拉着自己的手,用巧劲将手给拍了下来:“更何况,这件事情.事关容婉仪和宋昭仪,儿臣必须得去看一看。”
说罢,沈陆离就毫不犹豫地带着小盛子和盛长福朝殿外走去。
冯太后见沈陆离执意如此,恨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
“那哀家便也和皇帝一起去看一看。”冯太后被逼无奈,只好和沈陆离一起起身。
宴席上有不少人也准备起身,想去看一看热闹。
结果被冯太后温温柔柔的一句话钉在座位之上:“宴会仍然会继续进行,还行诸位在座位上好生观赏,哀家和皇帝马上就回来。”
沈陆离亦是点头,转身对孟嬷嬷吩咐道:“唐公公恐怕是跑累了,就孟嬷嬷来陪着母后吧。”
冯太后也有此意,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等到冯太后与沈陆离双双离开,舞姬们又开始起舞,乐师们也稳了稳心神,继续演奏。
高台之上,只余下一个唐公公大喘气。
众人不免又开始议论猜测,连半点看表演的想法都没有。
蒋双莲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骤然起身的。
“哎呀,芳儿,我的裙子沾湿了,随我回去换身衣裳吧。”蒋双莲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传到不少前排的人耳朵里面。
随后,蒋双莲就大摇大摆出了祥瑞宫的门。
唐公公只是站在高台之上,一声不吭。
对呀,衣裳脏了、喝醉酒了、犯头晕了,总不能拦着他们出去吧?
众人得到了启发,有权有势、毫不畏惧冯家的权贵,纷纷找了借口离开。
唐公公转了转眼珠,依旧是没有吭声,只是缩在袖子里面手微微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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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陆离和冯太后到长宁宫门口的时候,冯蝽仍然躺在地上,嘴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只见他姓容狼狈,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下.体的部分,都有鲜红的血液缓缓流出。
而一旁,是面带惊慌、害怕的宋玉墙、被媛儿捂着眼睛的容娇。
和……正在擦拭佩刀的路蕤。
几人见到沈陆离和冯太后,双双俯身行礼。
“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能在后宫里面用刀伤人!”冯太后见冯蝽那一副模样,觉得冯蝽到底是自己的侄子,不能平白受了伤,便钳住路蕤擅自用刀这一点,不由地质问起来,也是想让冯蝽看上去像受害者一点:“平白无故伤害世家子弟,你可担得起这样的罪名么?若是冯蝽的性命有什么妨碍,哀家可要唯你是问!”
路蕤站直了身躯,往日里总是嬉皮笑脸的面上,此时是一种少见的冷冽:“回太后娘娘,典规中有记,若是见到欲行不轨的歹人,侍卫处可直接用佩刀处置。”
“还请太后娘娘放心,臣已经派人去请太医来,为冯公子看伤处了。”
冯太后拧起眉头,正欲开口,却见宋玉墙忽然开口哭啼,讲述了方才回到宫门口时,险些被冯蝽扑倒一事。她当时大惊,拔下一只簪子拦下冯蝽。不想冯蝽竟是还有力气再站起来,幸而路侍卫路过,这才一举将冯蝽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