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就是这样在一群蠹虫设办的宴席上护佑的?
薛予宁倒要看看这谢砚书究竟耍得什么花招,她放软了声调,微微向前一贴,将手中的酒盏递到了少年的唇边。
“将军要是再不喝,奴家的手可都是要断了呢。”
高安目瞪口呆地看着薛予宁的一番动作,他现下一点儿也不为之担心了,光是这柔声蜜语就能勾掉人的魂了。
谢砚书愣了半晌,随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本还不确定眼前人的身份,现在看着倒是实打实的能知晓面前人究竟是谁了。
“美人酒,怎敢不饮?”
谢砚书反手一握,便将薛予宁的玉手圈在了自己温热的手掌之中,随后右手夺过了酒杯,将杯中蜜酿一饮而尽。
果然是个纨绔浪荡子,同那些个不学无术的膏粱纨绔也没甚区别。
薛予宁暗自诽腹,隔着素色的帷帘白谢砚书一眼,她想要将手收回,却冷不丁地被人往前一带。
“你......”
“美人儿的手怎的如此凉?”谢砚书将薛予宁轻轻往前一带,薛予宁半个身子都落进了谢砚书的怀抱之中,她只得抬手搭在了谢砚书的两肩之上,以防自己向前倒去。
高安和众人见状皆是一番朗笑:“想不到呀,谢将军,听闻您在定京城里可是连那薛家小姐都瞧不上,怎的今儿个竟还能看上我们这偏远之地的姑娘呢?”
“就是啊,听闻那薛家小姐腰若约素,修短合度,皎若芙蕖,活脱脱的就是一九天之上的灵女,连这等绝色女子谢将军当年都推了同她的婚事,这位姑娘你倒是个有福气的。”
薛予宁:这福气给你可好?
谢砚书见怀中女子欲有起身的迹象,他环手解下了身上的大氅,搭在了女子单薄的衣衫之上,右手一把将其揽住,他凝眸一笑,带着些风流之意。
“薛予宁?那般不知礼数,蛮横无理的女子哪抵得过这般温香软玉?”
少年说话之时,胸口微微起伏,薛予宁趴在他的肩头,当他话音落下时,身后竟浮起了一道麻意,原是谢砚书故意轻勾了勾她的薄衫。
薛予宁怒目抬头看去,只见眼前人一脸无辜地冲自己笑着,颇有几分多情公子的模样。
薛予宁护住了头顶的帷帽,她倒要同谢砚书将这场戏演完,也好瞧瞧这位说着要领兵却敌的少年将军是为何会在这种场合出现。
高安瞧着座上举止亲密的二人,道是时机已成,便同座下几人齐齐高呼:“谢将军大老远来我凤阳一次,难得遇上个合心的佳人,春宵难得,不如这宴就散了吧。”
同高安一起的众人亦是纷纷附声,于他们而言今日的宴席本就是个幌子,倘若谢砚书收下了他们献给他的女子,才可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谢砚书环视四周,只见众人早已正襟危坐,推说着要给他留出良辰以赏春华。
“美人意下如何呢?”谢砚书隔着帷帽轻勾了勾薛予宁的下巴,俯身在其耳畔轻轻开口:“我向来是不会强迫别人的。”
薛予宁真想将那一壶酒倒在谢砚书的头上,自己远走千里来寻他,他还真就想和人共度春宵?
自己当初果真没有骂错人,真真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
薛予宁压下了心底的怒气,娇面含羞,声若低吟:“全听将军的。”
谢砚书清然一笑,揣着“瞧你还能装多久”的心思,将薛予宁打横抱起。
薛予宁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吓得连忙抓紧了谢砚书的手臂。
“高大人,明儿个我再来好生谢你。”
谢砚书怀抱薛予宁,朝座下的高安颔首一笑,而高安也立时向谢砚书一揖。
“这都是下官该做的。”
*
夜色朦胧,映出细碎光影,凉风掀起帘幔,扑落在帘幔之上的暖香登时蔓延开来,白玉石桌上的热茶散着雾气,漾了一屋子的茶香。
“嘭”的一声,楠木大门被人轻打开,来人将怀中香玉放在了描金赤凤檀木阔榻之上,华帐的帘布随风微动,将美人卷在了一团浅色中,恍若云雾将其围绕。
榻上之人帷帽半垂,翠色的烟衫在暖光之下泛着青光,女子玲珑的身形也在暖光下显现,垂下的乌发缓缓下落,垂在了她的胸前,玉手抚肩,半敞的衣领显着无限春光。
“美人倒是比我还心急。”
谢砚书欺身上前,帷帐之上赫然多了一道身影。
薛予宁懒懒抬手,勾住了谢砚书的脖颈,浅浅吟笑:“无非是情溢心尖,哪里就是心急了呢?倒是奴家瞧着将军方才的举止,倒是一幅心急的模样。”
女子吐气如兰,媚眼带笑。
谢砚书眉眼间的笑意愈甚,他倏然凑近,在薛予宁的耳边低声道:“你还要装多久?”
薛予宁本以想好了下一句该说的话,却骤然被谢砚书这一句打晕,正当她还陷在怔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