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那场相遇真的是张霍蓄谋已久,她跟他没完。
待翠桃帮楚凌梳洗好后,张霍推开了凌云阁的门,他走到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道歉,楚凌只觉得可笑,她隐藏着心里的想法,笑脸相迎道:“没事,我知道夫君的苦衷。”
“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为张家开枝散叶是大事,我不应和你发脾气,自小阿娘也教导我,身为人妇,不能善妒。”
张霍听着楚凌说的这些话,理应是开心的,她终于想通了,可是不知为何,反而有点心慌了,楚凌虽然在自己的面前,可是他感觉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他转念一想,或许是他多想了,夫是女子的天,她若是离了自己,该怎么过?
他忘了,楚凌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是饱读诗书,事事有自己的见解。
“夫君还没用晚饭吧?”
“还没。”
婢女们给他们张罗晚饭,楚凌给他盛一碗汤,又给自己盛了一碗,二人吃着饭,楚凌又想起了苏翰的话,抬眸问道:“夫君,今日是我们相识的纪念日,我又想起了那名马夫。”
“倘若不是他的大意,也不会有那场惊马,我们也不会想相识相爱,到成婚,我想见见他。”
张霍放下了碗筷:“他一年前就搬走了,现已不在京城。”
“哦,那可惜了。”
“嗯,吃吧,菜都要凉了。”
二人又陷入了沉默,他们心思各异吃着饭。
张霍用过饭就离开了凌云阁,他边走边对身边的人说:“去查下那名马夫,两日之内把他送出城,不得有误。”
身边的人应了后,便消失在黑暗中。
张霍是何等精明的人,即使今日是他和楚凌的相识纪念日,此前的三年,她都不曾提过见马夫,怎的就在这个时候上提出要见那名马夫?这不得不让他多想。
“来人,让管家张叔来一趟。”
“是。”
张叔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来了,“姑爷,有何吩咐?”
“夫人昨日都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管家张叔把楚凌昨日的行踪呈给了他看,他看着本子上的详细记录,“为何午时到未时这段时间没有记录?”
“回姑爷,跟着夫人的小厮在午时前突然腹痛,就跟丢了,后来,在书斋门口才碰上他。”
张霍大手一挥,把那本子扔在了案桌上:“废物,一点事情都办不好。”
“姑爷息怒,老奴已处置他了。”
“继续派人盯着她,她每日去了哪里,接触了什么人都事无巨细跟我禀报。“
“是。”
张霍虽然解除了楚凌的禁足,他还是放心不下她。
夜半,楚凌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打算起身看回书,谁料门被敲了三下,楚凌披衣开门,没有半个人影,正当关门的时候,地上有一个纸团,她捡起拆开,上面写着:“听雨阁。”
楚凌心里暗想:“听雨阁不是张霍住的院子吗?”
这人是什么意思?她又看了看纸团,没有落款。
楚凌看了看听雨阁的方向,那里四下已漆黑一片,只有书房的灯还亮着,她决定去看看,楚凌拉了拉身上的衣衫,蹑手蹑脚走了去,听雨阁和凌云阁仅一墙之隔,楚凌轻车熟路朝张霍的书房走去。
“公子,有人在调查马夫的事。”
张霍翻阅书卷的手停顿了一下:“是谁吗?”
“暂时还查不出来。”
“找到他,杀了。”
“是。”
他绝对不能让这些消息流出,他现在有点后悔,为何当初不直接把马夫杀了,留了个祸患。
他这么做只想让楚凌留在他身边,一来,他还是爱楚凌的,二来,楚家刚倒,他不能这个时候和楚凌闹翻。
否则,众人都觉得他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他需要在朝堂立足,必须把家中的门面立住了。
他知道楚凌介意解柔的事,可是鱼和熊掌,他要兼得,他不会真的傻到,只守着她一人终老,纵使她再好,偶尔也是需要换下口味。
楚凌站在门外听着他们的对话,似是一盘冷水浇在了心上,原来他这些年的宠爱都是假的,自己这些年的付出成了笑话。
她跌倒撞撞回了凌云阁,她把所有关于张霍的东西全数扔了出去,他触碰过的东西全数换了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