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蕊也是装作一脸惊吓,装的着实敷衍,随意将银簪随意丢下。不过在奔袭的马车下整个街道一片混乱,到处是惊慌地呼喊,没人注意到她的行为。
“马车失控了!”
“快跑啊!”
“啊啊啊啊!”
“爹爹——爹爹——”
“豆豆!豆豆!”这是被冲散的父子。
……
不远处巡查凤栖安全的武将听到前方的嘈杂混乱,全力往前赶。
车夫在马车失控时尝试想拉住马车,不过完全无法控制,求生的本能让她跳了马车。完全失去控制的马车直直地向沈秋一的方向冲过去。
沈秋一和夏雨被人群挤散,夏雨隔着人群看向沈秋一,满脸惊慌失措,“主君快躲开!”
沈秋一看着向着自己狂奔而言的马车,马车上绑着的木材松动,开始向四周滚落,场面更加混乱。
转身就要逃离,可马车前还有一个被吓愣住的小孩,小孩楞楞地看着马车一动不动,
不远处传来凄厉的声音,“豆豆——”
沈秋一身体比思维更加迅速,快步上前抱住了孩子,转身,闭眼。
时间被无限放慢,脑袋只剩下一片空白——
沈秋一睁开眼,看着突然出现的苏云清,愣愣地看着,环在四周的是他熟悉的怀抱。
苏云清看着沈秋一,天知道她方才看到沈秋一冲上去时心脏都快停跳,满腔的担忧在此刻转换成了后怕的怒火,可是看着愣怔的沈秋一,只是把手收紧,把沈秋一紧紧抱住,不知道是安慰谁,不断抚摸着他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武将石岩看着还在横冲直撞的马,一个借力直接飞身上马,用力拉住马的缰绳。
一场终于混乱停息。
作者有话说:
缘分在指引?不,是作者让你们遇见!嘿嘿~
第三十七章
沈秋一被紧紧得抱在怀里, 力气之大让他甚至有些呼吸困难,不费力就可以清晰地听到苏云清心脏跳得极快,后怕还没来得及生成就在怀抱消散, 悬着的心忽然安定下来。
一个衣着朴素的男子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豆豆你没事吧,不要吓爹。”
沈秋一轻轻挣了挣 ,因为这个孩子还在他怀里, 而且周围全是人, 被抱着像什么话。
苏云清轻轻刚开手, 神色不明, 她对于沈秋一的行为好像无可指摘,却让她又如鲠在咽。
男子把孩子抱在怀里, 急得泪眼婆娑,将孩子从头到底都顺着检查看有没有受伤,“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豆豆也感觉到了爹爹的担心, 反倒镇定了不少, 抱住爹爹,“爹爹我没事。”
男子看着救了自己孩子的恩人,如果不是他们豆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对着沈秋一就跪下要磕头, “谢谢公子的大恩大德谢谢公子!”
沈秋一侧身就要躲开这一大礼, 这礼太大了, 一下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干巴巴说:“不用行此大礼,快看看孩子吧。”
男子完全不顾沈秋一的话语,如果不是他们救了豆豆, 他都不知道以后怎么过, 豆豆就是他的命啊!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公子对于我的恩情这辈子都难以偿还!”
沈秋一无措地看向苏云清,想让她想想办法,奈何转过身只看到苏云清冷漠的表情。
苏云清知道自己不该牵连他人,可沈秋一为了救这个孩子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的画面深深印在她的脑海,这礼沈秋一完全有资格受。
男子磕了好几个头才领着孩子离开。
不远处的刘蕊暗道可惜,阴暗的神色在想到沈秋一和苏云清马上就要去荆州后又消散不少,就算沈家有再大的能耐,远在在荆州,总是会有一些不可控的意外出现。
石武控制住马匹后转身看着街道上的一片混乱,本就威严的眼更是严肃,她执巡这天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往小了至少一顿骂是少不了的,往大了她很可能直接降职!这件事必须处理好了。她刚才也仔细探查了一下,马后腿上的划痕非常新鲜,估计就是这匹马失控的原因。
先前跳了马车的马主人更是欲哭无泪,怎么就这样了?本来就是小本生意,她就是倾家荡产也是赔不起啊!现在执巡队也来了,直拍大腿,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哦!
石武问:“你就是这匹马的主人?”
“是,可大人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马突然就冲出去了!我我我……”想解释,可这马确实是自己的,这一切也都发生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石武皱了皱眉,“你可知马腿上的伤?”
“大人我发誓马腿后面绝对没有伤!”马主人着急忙慌辩解道。
“怎么,我还会骗你不成?”石武英武的眉挤到一起,官威极具气势和压迫感。
马主人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突然想起前面和自己交谈的刘蕊,连忙转头看向刘蕊的方向。
刘蕊完全没有做了恶事的心虚,恶狠狠得看了回去。马车夫脸色苍白,她就算怀疑是刘蕊又能怎么办?那可是刘家啊!心如死灰,她赔不起,那后半辈子就只能在牢里过了,安上一个扰乱治安的罪名,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啊!
石武看在眼里,事情也猜了个十之八九,只是她也难干啊!这凤栖城就算再大,刘家公子嫁给三皇女的事她也有所耳闻,眼底狠色闪过,这马夫自认倒霉吧。
沈秋一看着刘蕊,看来这一切都是冲着他来的,其余人算是遭了无妄之灾,他也没想到刘蕊居然已经嚣张到如此地步。
刘蕊不怕沈家对刘家出手吗?她既怕又不怕,除了三皇女的支持,她更难以接受刘家在她姐的手下不断壮大,反正她做不了刘家家主,那也见不得刘家越来越好,这样刘敏的地位只会越来越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在刘蕊的嫉妒中完全没用。
“今天所有的损失记在沈家账上。”沈秋一对石武道。
马夫听到这话,求生的光芒在眼里爆发,顿时跪下,这沈公子就是在世活菩萨啊,这是救她的命啊!
“谢谢沈公子!谢谢沈公子!”
沈秋一也知道自己拦不住,索性就直接离开。
沈秋一注意到苏云清手袖后有红色在一点一点往外渗出,她受伤了?!快步上前,想碰她又不知道伤在哪。
有些着急,“苏云清你刚才是不是受伤了?”
苏云清听到这话才感受到了手臂上的痛意,甚至还能感受到血液慢慢在皮肤表面流过的感觉。
摇了摇头,轻道:“没事。”
沈秋一想苏云清总是知道怎么样让他生气,冷脸,“没事什么没事!你是大夫吗就没事!”
“和我去看大夫!”不由分说拉着苏云清另一只手就往不远处的百草堂走。
一旁的夏雨看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跟上,可不能再出错了!得亏刚刚家主出现了,不然他该怎么办!
“主子,那我们怎么办?”小侍看着满身酒气又好像没醉死的主子问道。
齐情懒洋洋地说:“还能怎么办?英雄救美的热闹都看完了,当然回去睡大觉呗!”
“那主子要我扶您吗?”
“不用,这点酒洒洒水的量。”齐情步伐晃悠悠要倒不倒地往前走,一边走还一边感叹,“果然姐妹如手足,夫郎如衣服。手足可断,衣服得穿啊。”
齐情先前是真的醉了,不过她酒量极佳,在苏云清进店买乌梅时就醒得差不多了,不过难得苏云清一直给她挂着,多省力啊!
何曾想姐妹在夫郎面前直接就给抛一边去了,亏她还有点良心把自己往自己小侍手里推!
吐槽归吐槽,齐情倒是很理解,只是怎么自从苏云清成亲后自己一直被秀啊!
苏云清,一个喝酒不上脸但是一杯倒的人身边全是巨能喝且能装的,比如齐情,比如沈秋一。
苏云清看着急急忙忙拉着自己去医馆的沈秋一,感受着手里的温热,似乎连手臂的疼痛也减弱不少,受个伤可以换来和沈秋一多待一会,好像不亏。苏云清无声笑笑,自己的想法果然自私又阴暗,她现在奢望这条路最好再长一些,越长越好。不过还是算了,她不想沈秋一担心。
大夫小心翼翼得将苏云清的袖子用剪刀剪破,冷汗直流,作为一个经验老道的医者,这点小事她过去学徒时处理就已经绰绰有余,只是耐不住沈家小公子的眼神犀利,这万一一个没处理好,她的医馆不天凉了,可以倒闭了,这可不行,她门下还有好几个学徒等着吃饭呢。
暗自感叹,生活啊。
苏云清看着沈秋一眉头紧蹙得像个严肃的小老头,“别看了,吓人。”
沈秋一没说话,也当做没听到一般,静静站在一旁,看着苏云清剪开衣袖暴露出的伤口,破裂的衣物夹杂在肉中,还有细小的木削与木刺,血已经自己止得差不多,但在大夫处理伤口时仍然时不时就有鲜血冒出。
这血稍微冒出一点,大夫的心就跟着提起来一会,心理比身体经受更多的折磨和考验,只想赶快送走这两尊大神。
不论是鲜红还是暗红都灼烧着沈秋一的眼睛。眼底晦涩,狠意一闪而过,刘蕊,很好,她这次真的让他有些生气了。
苏云清轻叹口气,让他担心了,同时温和的眼里出现狠厉,刘蕊她是冲着沈秋一去的。
处理好伤口,苏云清换上夏雨新带来的衣裳,一路无言回到家中。
说什么呢?似乎有千言万语,又一切都是多余,明早的离别生硬地隔在二人之间。
苏云清该去整理一下自己的行李了,走到交叉的路口,沈秋一公事公办的语气,“苏云清,明月你要怎么处理?”
“我会带着他离开。”
苏云清想了很久,三皇女送来明月的目的不明,她不可能任由一个不清楚的人留在沈秋一身边,明月背后是三皇女,她会自己处理明月,把她调远,再者……她不想留着这么个人在府上提醒沈秋一她是个“花心”的,迟则生变,拖久了不好处理。
沈秋一听着这话心就像被紧紧捏住,眼底寒意更甚,语气轻然,“苏云清,明天我不会去送你。”不能再失态了,就这样好聚好散吧。
“好。”苏云清只是轻轻回道,不送也好,她怕自己舍不得,可能她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豁达。
回到房间,沈秋一拿了三颗乌梅,顿了顿,又改成了一颗,他一整包的乌梅只剩下零零散散的七八颗了,不会再有人给他买了。一边觉得自己没出息,一边又守着自己仅剩的几颗乌梅,证明着什么提醒着什么。将乌梅含入口中,口中的乌梅再酸也盖不住心底的酸涩。
乌梅也不是他喜欢的味道了,太涩又苦。
苏云清回到书房,还未去差人去找明月,就看到明月一直候在书房。
“去收拾东西吧,明天和我一同去荆州。”淡淡的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
“家主,奴家并无任何行李,还是让奴家帮您收拾吧。”
示弱又贴心的美人,可惜没得到任何表示,只得到了三个冰冷的字,
“不需要。”
苏云清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她没给自己收拾多少东西,她和明月其实差不了多少,都是一无所有来到这里,不一样的是,她留下满心牵挂离开。
作者有话说:
刘蕊,一个凭实力被小情侣记下的人!
第三十八章
时间不会为谁停下, 离别终将到来。
苏云清看着面前的两辆马车,是的,两辆。一辆马车上装满了行李, 一辆坐人。苏云清东西不多,这是沈秋一准备的。
章丘面无表情地提醒道:“家主,一切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就算知道想见的人不在, 苏云清还是再看了一眼院门, 沈秋一早早便出门了, 该是不想见到她的。
淡淡道:“好。”
随即上了马车, 马车内部是与朴素的外表截然相反的奢华,位置宽敞, 摆好吃食茶水,堆在金钱之上的舒适惬意。
明月眼底闪过光亮,再傻他也看出了这一次苏云清外出上任沈秋一并不同行, 想着他和沈秋一有着三分相似的脸, 有些势在必得地想,长路漫漫,他有的是机会。
看着苏云清上了马车就想要跟上, 还未走进,章丘直接进步挡在身前, 豪不近人情地执行沈秋一的命令,“公子你是另一辆马车。”
“我只是想服侍家主。”明月双眸水光潋滟勾人,他不想放过和苏云清单独相处的机会。
章丘面无表情,无动于衷沉默又坚定地站在他身前, 阻拦的意味明明白白, 她只知道她接到的命令是保护家主和不能让明月近家主身。
章丘是沈家从小培养的护卫, 武功高强,忠心耿耿。是沈秋一特意挑来的。
明月知道硬碰硬绝对不行,垂下眼眸,反正到了荆州,总有爬上床的一天。
安静地上了另一辆马车。
这一辆马车就和苏云清的天差地别了,内里塞了许多的行李,只余下些许空位可以坐人,不过马车内的任何一件物品都价值极为不扉,若是心思不正的人看到绝对会忍不住心动。
明月没动,不过是因为他不傻,沈家既然敢这样明摆着自然是因为有底气在,里面的东西但凡少了一件,他绝对脱不了干系,也绝对逃不了。
马车缓缓行驶,到了城门。
苏云清坐在马车上,手里拿着一本账本,没看进去。
闭了闭眼,自嘲一笑,看来自己真的没有她想象中的豁达,心中念过不知多少次沈秋一。
人总是矛盾的结合体,想看他又害怕看到他。
春天的早晨还是有些许凉意,凌晨落了场小雨,风吹过还带着些许湿意。
高高的城门之上,沈秋一静静地看着苏云清的马车走出城门,越行越远,直到再也看不到。
夏雨跟在身后,有点担心:“主君。”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的疑问太多,为什么主君不和家主一块去荆州?为什么主君要悄悄来城门上早早等候?可是他看着主君的神情,又不敢多言。
天凉,城门上风又大,主君穿的也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