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新帝一起重生后——四喜秋秋
时间:2022-07-19 07:17:32

  可是他们不知道,朱烙可不是随意能打发的人——他死了,陆家或许见不得好,但是这一次汾东参与春搜的世家没一个能逃得了干系!

  沈月溪亦是知道事态严重,可她这会儿反倒冷静下来,反驳道:“你胡说!昨日大家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你喊他表哥,陆家可没人在宫里。还请林主簿将我阿耶请过来做主。”

  强装镇定的少女目光坚定而明亮,裴衍洲不经意地便提了一下唇角,只等着沈南冲过来如何处理了……

  沈南冲接到信,便强压着卫国公陆焕武一起过来了。

  果然如左无问所料,陆焕武当场便道:“这处一直是沈家的人在打理,为何会有大虫?为何会这么巧,在四皇子被咬死以后,你的义子才出手杀了大虫?沈南冲,你谋害皇子,其罪当诛!”

  沈南冲面不改色地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问道:“称他为陆家表亲的是你陆家人,如今说他是四皇子的亦是你陆家人。敢问一句,今日陆二娘将这位郎君领进深山意欲何为?”

  “二娘!你且仔细着说!是不是沈南冲的义子与四皇子先进的山,你是跟进去的?”陆焕武急急地暗示着陆珠。

  陆珠白着一张脸,她望向四周小声嘀咕的众人,望向站在沈月溪身旁的冷漠郎君,那些人自然是说她将朱烙引到深山行苟且之事,而冷漠的郎君见到了全部却未说一字。

  年轻如她还做不到昧着良心指摘自己的救命恩人,只低头抽泣着。

  “这里谁也没有见过四皇子,也不能凭卫国公你一人之言,我这便修书一封去京城,叫人来认尸,至于卫国公还请你委屈几日,到沈府做几日客人。”沈南冲平静地说道。

  “沈南冲,你要囚禁我?!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杀人灭口!”陆焕武自然不敢住到沈府去,然而他的卫国公府只余一个空架子,他本人亦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根本就不是沈南冲的对手。

  沈南冲都不用叫侍卫,只一人便轻而易举地将有些壮实的陆焕武绑住,又派人将朱烙的尸体一并带回去。

  “阿耶……”

  “义父……”

  在满面忧色的人群散去时,沈月溪和裴衍洲几乎同时叫了一声沈南冲。看似平静的沈南冲眼中却是闪过一丝苦意,他轻叹了一声,笑着安慰女儿:“阿月莫担心,这事与你们无关。”

  他又看向裴衍洲道:“从现在起,你去跟着东军营的姚将军,若是我有事去了京都,你便帮我照顾着阿月。”

  裴衍洲点点头,没有表露出丝毫的异样来。

  沈南冲快马加鞭将消息送到了京都,在朱烙死后的第十日,自京都来的禁卫军疾行便到了汾东,朱烙的身份毋庸置疑,这些人来并不是为了确认朱烙的身份,而是要押沈南冲与陆焕武去京都当着齐帝的面亲自解释。

  沈南冲做了这么多年的臣子,多少了解齐帝的行事作风,在禁卫军来之前,他便已将裴衍洲与沈月溪安排在了别处,所幸禁卫军也只奉命来抓他与陆焕武两人,并不波及其他。

  临行前一夜,裴衍洲悄悄潜入被禁卫军团团围住的沈府,单独见了沈南冲,他问道:“义父当真要跟着他们去京都吗?”

  “胡闹,你不该来这里。”沈南冲低声斥了一句,又长叹一声,“若我真出了事,阿月便要托付于你,待她及笄后,你为她寻一门好亲事便好。”

  “义父明知危险,为何还要去京都?只要不出汾东,便是禁卫军也奈何不了你。”裴衍洲躲在暗处轻声问道。

  沈南冲的屋内未点灯,他身处在一片黑暗之中沉默,许久后方道:“他是君,我是臣。”

  他明白义子的意思,可忠君为国是汾东沈家印刻于骨的,他看了裴衍洲一眼,竟有几分羡慕,“读书少也有读书少的好处,你这样便挺好,若是圣人真要牵连沈家上下,你便带着阿月去往汉阳吧。”

 

 

第二十一章

  沉沉夜色中的姚府肃穆安静。

  沈月溪被安排在东边的厢房,比府中的郎君们住的都要好些,姚将军与沈南冲几十年的交情,自然不会委屈了沈月溪。

  沈月溪独自一人在厢房里守着那根快要燃尽的蜡烛,她眼睛酸涩得不行,却毫无睡意,只等着一个人归来。

  “月娘……”

  “阿兄!阿耶怎么说?”沈月溪听到声音急急忙忙站起身,便见到一身夜行衣的裴衍洲,只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的郎君眉眼如夜狼。

  裴衍洲拉下遮脸的蒙布,朝着心急如焚的沈月溪摇摇头。

  沈月溪颓然地依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眼中挂着泪珠,“阿耶他不肯跟你逃出来吗?”

  烛火暧昧,姿容昳丽的娘子泪眼朦胧地盯着他,裴衍洲眸色幽幽,手指在背后摩挲了几下,开口道:“月娘不必担心……”

  “我怎能不担心,我……”沈月溪忍不住低头抽泣着,她本以为重来一世,她与阿耶都可以改变原本的命运,这一生顺畅平安,却没有想到沈南冲会招来无妄之灾——

  她不禁想着,是不是因为她的强行改运,才叫她的阿耶提前遇上了事……

  “都是因为我……”沈月溪万分自责,一双杏眼哭得通红,“阿兄,我该怎么做才能救阿耶?”

  她无助地向年轻的郎君求助,却不知道他看着她的眼神更加幽深。

  裴衍洲忍不住伸手为她擦拭掉滴落的眼泪,粗糙的指腹磨过她的脸,如同砂纸轻轻划过凝脂,难掩忧伤的沈月溪抬眼望向他,如同无辜而懵懂的玉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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