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新帝一起重生后——四喜秋秋
时间:2022-07-19 07:17:32

  “你、你别过来……”沈月溪只觉得脑子在嗡嗡作响,强撑的身子再难支撑地朝地上软去……

  “沈娘子!沈娘子!”安兰惊地拉住她,却怎么也无法阻止她的身子下坠。

  裴衍洲慌得将长刀一扔,上前一把抱住她,却见她那双曾经淬着星河的眼无神地望着漫天的渺茫,渐渐涣散开来,“沈月溪——”

  沈月溪听不见裴衍洲在说些什么,只是见他那双异色的眼眸竟转成了墨色,愈发吓人,然而她的身子越来越冷,眼睛亦越来越模糊,在那刹那,她竟苦衷作乐地想到,终不用再对上这个可怖的男子了……

  初冬的雪越下越大,染白了离人头,沈月溪缓缓闭上了眼睛,耳边悲凉的风雪声与男子压抑的低吟终归于寂静……

 

 

第四章

  周遭幽寒,河中水静止不动恰如死水,唯有彼岸艳红张扬,是盛开的曼殊沙华。

  无声的渡船悠悠而至,站在河边的素衣女子浑浑噩噩地便要上船。

  “阿月——”

  是谁在唤她?

  那声音低沉如梵钟,很是好听,有些耳熟,却又带着几分生……素衣女子无神的眼中多出了一丝迷茫。

  那声音连叫了三声“阿月”,女子没能忍住回过头去,霎时幽寒破碎,彼岸花散,无边的黑暗最终吞噬了一切。

  沈月溪只觉得身子冷一阵热一阵,似是要归魂又似要离魂,反复沉浮之后,猛然感受到一块巨石压下,将她的身子沉沉压了下去,不得动弹。

  “娘子——娘子——”

  “娘子定是高烧不退,魇着了……”

  身边变得嘈杂起来,细细碎碎的声音不断地扰着她的耳根。

  有人用湿巾帕贴着她的额头,沈月溪被凉得一阵哆嗦,反觉得身子轻盈了不少,四肢有了知觉,又有人喂她喝下苦药,她险些拒绝却猛地想起那个骇人的男子,立刻将药咽了下去。

  又有人说道:“娘子这会儿倒是乖觉了许多,知道这是救命的药,肯喝下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眼皮终于能被撑开,乍现的阳光刺得她眼中起了薄雾,她不禁慢慢抬起身,半遮住晃眼的光。

  “娘子醒了!”一个小娘子开心地叫嚷着。

  便瞧见到她的床前站着一个圆脸的小娘子,那小娘子约莫十四五岁的模样,穿着浅黄色的齐胸襦裙,扎着垂挂髻,瞧着十分讨喜。

  “你是何人……”

  “娘子,你病糊涂了?我是喜枝呀。”喜枝满脸错愕,胆战心惊地拿手探了探沈月溪的额头,也不烧了呀。

  沈月溪茫然地瞪着这张稚嫩的脸庞,二十六岁的喜枝是张标准的瓜子脸,与眼前的圆脸小娘子截然相反,只是清秀的五官依稀有了往后的模样——

  这是十四、五岁的喜枝?!

  “阿月身子可有好些?”

  沈月溪本想开口提问,可当她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又愣住了,心跳猛然快了起来。

  她顾不得自己衣冠不整,一下子掀开被子,从床榻上跳了下来,光着脚丫便奔了出来,果然在外间见到了一个男子。

  已过而立之年的男子风流入画,自成风骨,明明武将出身,偏生着儒生的文雅。

  见到沈月溪穿着单衣光着脚便跑出来,沈南冲愣了愣,连忙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她身上,并不严厉地批道:“出了年都要十四的人,怎还这般冒冒失失?若是再烧起来了可怎么办?”

  身上的大氅温柔,恰如她的阿耶,沈月溪怔怔地盯着沈南冲看了许久,却不敢出声,怕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

  沈南冲见她眼中有犹豫与胆怯,皱了下眉头,只道:“喜枝,快些给你家娘子拿鞋子来。”

  他又伸手探了探沈月溪的额头,见没了热度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然而沈月溪却倏地落下了眼泪,猛地扑到沈南冲的怀里大哭起来,“阿耶——真的是你吗?阿耶——”

  沈南冲不由愣住,原本温和的脸一下子板了下来,沉声问道:“可是谁欺负阿月了?阿耶为你做主!”

  沈月溪只哭着摇摇头,过了许久才嗡着声音道:“是我太久未曾见阿耶了,想念阿耶了。”

  “真是烧糊涂了,”沈南冲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在床榻上病了两日,阿耶日日来看你,怎就变成太久未见了呢?你这丫头,越长大越会撒娇了。”

  “咳——”

  一声咳嗽打断了父女二人,沈月溪惊地转过头去看,才看到一个中年妇人站在沈南冲身后。

  妇人一丝不苟地梳着发髻,步摇未有一点晃动,板着一张脸,不敢苟同地说道:“娘子怎可衣冠不整便跑到外间来?还有阿郎,娘子已经是大姑娘,您不可以再摸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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