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贵的烟斗别在腰上,对警察说话时,面不改色的。
“这位老乡,对方是女同志,你说话时礼貌一点。”警察同志善意规劝。
“礼貌你的妈。”张长贵一点儿一点儿都没意识到,他正在挑衅的,是国家司法机构的执行人员。
“请你配合一点儿。”警察同志说。
“哥,要是只有纵狗伤人这一点儿,也不至于全村人都出动,说不行这里还还是有是别的事情。”
两名警察耳语几句。
“也不一定,有些村子里种族观念比较强烈。”一个村子里的全部成员,都是亲戚,亲戚之间的都不希望对方出事儿,就会有护犊子的情绪。
外人,法律,只要是来破坏他们传统意识的东西,不管优劣,一律都是他们的敌人。
这也是越贫困,越偏僻的地方,执法越难的根本所在。
他们不是不知道法律,只是他们的思想观念里藐视法律,把法律法规当成纸上的空谈,就是他们的意识形态。
他们有自己戴尔一套运行法则和金字塔模式。
宗祠,长者,性别……
封建残余就是他们的别名。
“警察执法希望你们能积极配合。”
警察送我恫吓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舒时窈就知道,她拍了拍手,就有一圈黑衣保镖为了上来。
身高体魄队形,都是具有一定的压迫感。
“人手不够,可以找我借。”舒时窈说。
张长贵看着呼啦啦涌上来的一群健壮男人,突然开始心虚。
不过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女人,狗叫一声都能吓的她花枝乱颤,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能叫来警察,还能带这么多男人来。
她是山里的狐媚子成精吗?这些男人都被她迷惑了?
南江城小霸王高高抬着下巴,“让我们去把狗抓了,两厢无事,不然鱼死网破看看。”
一群老弱盲目的村民,在对抗训练有素的保镖时,难免心生畏惧。
这份畏惧,让他们集体生出一种后退,怯弱的心思。
“他们要是只要长贵儿家的狗,不如就把狗给他们吧。”
不知道谁多嘴说了一句。
舒时窈的傲慢和高高在上,在心理上给了他们一层压力。
“她带了那么多人,指不定家里是做什么的,说不定杀人的事儿都做过,警察都跟她串通一气……”
比起法律,他们更害怕蛮荒一样的暴力。
“怎么样,你可要想清楚啊,我不针对你们,我这个人恩怨分明,谁的罪我,我找谁的麻烦,谁放狗咬我,我就要他的狗命。”
舒时窈的两三句话,把全村人他同仇敌忾的矛盾,变成了她和狗主人两个人的问题。
只是三条狗的问题,这三只狗,还是长贵儿的狗,他们的利益不会受到侵犯。
“我看就是长贵儿看那个城里的女人好看,故意找人家的事儿,没想到提到了硬石头。”
“那些娇娇弱弱,白白嫩嫩的女孩,那一个好欺负,就连他家里的那个,不也是两条腿都被狗咬了,才安生这几天吗。”
“他就是想故技重施,又不是被他的狗咬了的女人,都归他。”
说到最后甚至有人开始开黄腔,说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
舒时窈听不懂这些话,却能通过他们猥琐贪婪的神情,获悉不是什么好话,三位警察都是本地人,对本地方言熟悉。
听完以后眉头都拧了起来。
他的狗不是第一次咬人,曾经他就让他的狗咬过一个女人。
还有这个村子里,对抗警察的尖锐态度。
像极了本来心里就有鬼。
“说好了,你们只要长贵儿家里的狗。”一个年长的老者,作为村子里的话事人,站出来而说。
警察对舒时窈使了一个眼色:“先这么说好……”
舒时窈点点头:“别跟我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