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胤清给出的毒药,是李琴琴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目准备的。如果白酒酒当晚喝下,不会暴毙但是会进入濒死状态,而后李琴琴派在暗处的人就会制造混乱将她带走。
并在之后放出消息给顾北决,以她性命为要挟让顾北决就此成为她的傀儡。
这不光是要她的命。
更是要借她的命狠狠坑一把唐胤清和顾北决。
但是李琴琴千算万算,没算到包围白酒酒的那群人里竟有自乱阵脚的。黑夜之中放信号弹,极为显眼的暴露了位置,让顾北决没怎么曲折就及时寻到位置。
也没算到,顾北决能听见心音。
走入包围圈后,心音全开状态的他很快就将李琴琴安排给手下们的计划听了个七八。后来他再一细想,也就概出了完整。
而且顾北决早想好了,万一白酒酒被下毒,他一时间又得不到解药该怎么救她性命的计划B。
——用他们二人之间独有的心经,转走她身上的毒。
“所以现在怎么办?”白酒酒摸摸脑袋,了解原委之后,愁的一抓就掉了几根头发,“这东西邪的很。九、十日为限制,没有解药,爆发就是一死。”
不光如此,此毒还会随着时间的增加慢慢增加痛苦。
要不是她有金手指,近乎九日下来,那简直更加的折磨。
“心经的治愈篇可用吗?”白酒酒将怀里一卷写满简笔字的纸张递出,展开在顾北决面前。
这是她在顾北决醒来之前出去找来笔墨,默写下来的。
不说十成准确,但至少也有个八成完整。
治愈篇是专门给顾北决使用的,她不能自医。
能用最好。
如果不能,她就把毒给转回来自己受着,万不会让他替她送命。
“别担心。我已经仔细研究过了,你可以一天半个时辰的帮我排除毒素,接连半月左右就可治愈。”
“不行,半月太长了!”
白酒酒厉声反对。
战场之上,有时候一丝的晃神就会导致死亡的结局。那毒,痛的丝毫规律没有,要是顾北决突然被来那么一下....
顾北决轻笑,将桌上的白酒酒所书写的纸张叠好,然后平整的收入自己怀里。
“没关系的,相信我。”
“...”信你个鬼!
你又没有减痛金手指。
更何况照现在的情势来看,半月内是不可能不生战事的。
白酒酒皱眉,大半身体越过桌子,一手拽上顾北决的领子:“每天你去哪儿我去哪儿,懂?”
她拼了。
在尽快治好顾北决之前,寸步不离!!
“懂。”顾北决乖乖巧巧点头。
然后他的一只手覆上了白酒酒正从他衣领上拿开的手,末了,见白酒酒想缩回手,还满面无辜的抓的死紧,问:“不从现在就开始手牵手吗?”
白酒酒垂眼看去,顾北决的那只大手棱骨分明。
嗯,目测可以一掌摁住自己的两只手。
啊呸,摁什么摁?
“.....牵就牵。”白酒酒硬气的反握了回去,“谁先放手谁是狗。”
她想那么多干嘛,他们只是在治疗。
对,治疗。
治愈篇的方法和她对他每月一次的精神疏导流程差不多。以身体接触点,也即是以他们二人的手为链接,她运转心法带动顾北决的内力自行加速运转。
所以顾北决一定也是知道这点,刚刚才牵住她的手不放的。
更何况顾北决的手冬暖夏凉,舒服的简直是冬天的暖宝宝、夏天的冰冰贴。
她可一点都不吃亏。
顾北决笑笑不说话,伸出另一只手和白酒酒拉钩。
*
临近晌午,白国此行部队全军第一大的军帐里。
一群人围着中央插着小旗帜的打沙盘,有的站有的坐,唾沫横飞的向坐在主位上的顾北决汇报军情、讨论下一步的计划。
顾北决一件一件的主持处理,尤其是昨晚同北国交锋后的伤亡情况、后方增援军队以及北国军队的动向。
适时,负责联络的副官报信。白皇坐镇的后方传来消息,说遭到了蒙古游击队的突袭,有惊无险。
顾北决脸色凝重,当即书信一封,叫白皇小心蒙古近日极有可能会大举进攻。
后行的增援军队带着大批量的物资即将在明日赶到,顾北决决定带军正式对北国发起进攻,以期早日攻下封宇城,而后尽早回去支援。
所有人绷着皮讨论的同时,混子就变得极为显眼起来。
尤其是那人还没骨头似的窝在顾北决旁边的椅子里,一手牵着他的手,另一手困顿的支着脑袋打盹。
众人:盯——
持续嘈杂的声音,对通宵一整晚没睡、感知又很敏锐的白酒酒来说本来就接受无能。
她一直在尽量的放空自己。
把全部的精神投入到心经的运转上。
但是这群人开始以一副好白菜被猪拱了的震惊样子瞧她,简直令人头痛。
若不是她一个时辰前才拉钩许诺过的“谁先放手谁是狗”,她必定会选择先回床上安安心心的见周公。
不多时。
白酒酒彻底顶不住了,想着眼不见为净的合上了眼皮。但是她高估了自己,迷迷糊糊的很快就打起了快乐的小呼噜。
“呼呼——”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讨论。
他们看向顾北决,以眼神无声的控诉他。
所有人的心音,整合起来大概就一个意思:[你怎么能让你媳妇累成这个样子?!]
顾北决:“...”
他做了做口型‘稍等’,然后把白酒酒抱起来,走到自己所坐的主位后方。
主位后放着简易的木架子,其上搭着张毯子以作遮挡,木架的后面有张备用的小床上。
那是李里给他准备下的,等他通宵思考军策后能直接睡下的地方,现在刚好让她能抻展着腿脚舒服睡一觉。
也能让他很安心的感知到她的安全。
顾北决给白酒酒披上小被子,然后想回去。
但他走不掉了。
因为手拿不开。
白酒酒是真的睡着了,虚虚的握着他的手。但实际上,只要他手有轻微想抽走的动作,她立马抓得牢牢的。
然后甚至是直接连手带小臂的抱在了她怀里。
顾北决心里熨帖。
他戳了戳白酒酒的脸颊,蹲在床边上,小小声对外面说到:“你们继续,我在听。”
外面的人:“.......”
第33章 珍惜
白酒酒睡醒时, 耳边依旧是抑扬顿挫的讨论声。
她看了看自己的位置,又看了看正在专注看外面的顾北决。
白酒酒你还是继续睡吧。
即使睡不着那也得硬装。
白酒酒扯扯小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她什么都不知道。
只要她看不见别人, 别人的八卦脸就尴尬不到她。
顾北决察觉到白酒酒的心音,凑到她的耳畔:“睡好了没?”
挺好。
白酒酒心里答道。
她发现这个能力很是很便利, 尤其是在这种尴尬的时候, 可以不用张嘴直接就在心里吐槽。
顾北决拍拍白酒酒小脑瓜子:“很多时候还是说话更便利。”
“什么时候?”白酒酒好奇的问出声。
“比如现在。”
“....”
白酒酒嘴角微抽, 全都是套路。
她一开口外面那些人的讨论声立刻小了起来,大有正大光明在吃瓜的样子。
顾北决,你就是传说中的专业种瓜人吧?
白酒酒掀飞被子就想来一拳头,但念在对方还是个伤患,只能重新窝回被子里自生闷气去了。
顾北决闷声发笑。
怎么生气也不忘了给他疗伤?
“都讨论的差不多了。副官等下整理好内容送到我帐篷去,现在大家散会吧。”
“这....”
“诶, 那个北国主将刘常平叫什么名字来着..”
“啥?”
...
众人支支吾吾, 没话找话。
纷纷表示他们还可以再多讨(吃)论(瓜)小半个时辰。
顾北决把白酒酒从被子里捞出来, 在她不满的扭动之时,小小声:“走,我们现在先去抢了他们那份的红烧肉...”
白酒酒耳朵尖一动,差点笑出声。
不错子。
吃了奇奇怪怪的瓜怎么能不用红烧肉来偿还!
一顿,简直是便宜他们了。
突然。
“走了!”
“告辞!”
“午安!”
众人一溜烟儿, 账内就剩下了白酒酒和顾北决二人。
白酒酒:“!”
这????
这和说好的剧本不一样啊!
“顾北决,肉没了...呜。”
顾北决不答反问:“想洗个澡吗?”
“想!”
白酒酒瞬间不心疼到嘴的肉飞走了这件事。
因为洗澡这事简直是痛点。
天知道她已经有两三天没洗了,要不是被抓的几天里厚脸皮的见招拆招擦洗了几次,她早就要疯狂嫌弃自己了。
那晚被救回来之后, 顾北决给她清理了手脚上的伤。李丽冲忙的给她换了身上的衣服, 也没来得及换里衣。
身上越发的不舒爽。
要不是昨夜只顾着守顾北决了, 她昨晚一定会好好清洗。所以今天就算顾北决不提, 她也会提的。
“等下就带你山上去泡温泉。”
“好嘞!”
白酒酒乐颠颠的扯着顾北决往外走。
顾北决默默消化心里的自责,眉眼温柔又无奈的背起白酒酒,一手提起了被她忘在脑后的鞋。
鞋在人手,不好跑。
白酒酒待在顾北决的背上,破罐子破摔。
反正军中的流言已经够多了,再多上那么一点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没过多久,白酒酒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没用。
因为大部分都正在吃午饭,顾北决带着她七拐八绕的没惊动任何人就溜出了营地。
白酒酒甚至还听见顾北决低喃“这是个盲区,得改。”
就,有点点欣慰是怎么回事?
*
太阳的照耀下。
顾北决一手挎着小背篓,背着白酒酒来到了山林之中。
最终越过层层迷绕的树荫,一处仅仅容两人泡的小温泉展现在二人面前。
那是李丽采药时无意间发现的天然温泉,据她说里面有有助于修养身体的天然物质。温泉边上是块大石头,正巧可以遮挡住一个人的身形。
顾北决放下白酒酒,把背篓放在温泉的旁边。
“你需要的东西都在背篓里,我就在石头后面等你,你慢慢来。”
“嗯嗯!”
此处偏僻。
军中纪律严明,断不会有人深夜来此。况且谁又能逃过她和顾北决的探查?
实在是早合适不过了
白酒酒心里既激动又感动。
顾北决此举简直是打着瞌睡送枕头。
白酒酒哼着不着调的“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快乐的把自己脱干净然后做起了水中的一只白天鹅。
当然,做白天鹅的同时不忘了牵顾北决的手。
顾北决闭着眼,倚靠在石头上。
白酒酒温柔如春雨的心经不断的洗刷顾北决体内的毒性,让他即使没在温泉之中也如同被温泉水包裹。
舒服极了。
不时响起的虫鸣完全引不起顾北决的注意,一时间他脑子里全是白酒酒哗啦啦的玩水声。
光是凭着这一点动响,他都能在心里完美的勾绘出那副美好的场景,美好到搅的他心里有些淡然不能。
不知道酒酒是对自己太过信任。
还是说她已经不在意她的对他的心动了..?
即使是那么一点点心动。
孤男寡女,山林温泉,她都不会像这般的撒泼玩水吧?
顾北决突然就有些不甘,心中不平静的怎么可以只有他一个人感受。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引过白酒酒的注意。
“红烧鸡翅、辣排骨、荷叶鸡、酥炸肉、四方糕、炸鸡,这些....都没有。”
“???”
白酒酒咕噜一声,一口温泉水不小心下了肚。
顾北决乐不可支的弯着腰,爽朗的笑声惊走了几只林中的飞鸟。
白酒酒也笑,尴尬又不失礼貌的搞事专用微笑。
狗男人,啊呸!
她单手舀起一捧水,往石头后泼。
泼的极其之温柔且敷衍,但是嘴里的话却是把顾北决安排的明明白白:“男子汉,就是要把不可能变为可能,把没有变成有哦。”
顾北决:“....”我坑我自己。
但某人刚刚才在心里说他是狗男人。
所以男子汉和他狗男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酒酒毫不在意顾北决的不搭腔,继续高高兴兴洒水玩:“没关系的,不行就算了。”
“.....行。”
顾北决话落,又荡了荡白酒酒的手:“这几日有条件的时候,每天一样行不?”
行行行,那可真的太行了!
再唬着她多喝几口温泉水都行啊!
白酒酒激将法得逞,面上却故作淡定。她学着顾北决刚才清咳两声的感觉,试图装上一个13:“你说行就行咯.....”
“w、wocao!!!!”
“??!”
听见白酒酒突然一声充满恐惧又慌张的惊呼,顾北决条件反射的就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