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周六周日带带学习钢琴的小孩子。
芦闻笙找到沈念，沈念也刚下班到家。
她跟沈念说明来意，“这个女孩子，请沈老师带带。”
沈念鼻梁上架着一副很大的黑框眼镜，歉然道，“我只带小学生，年纪大的孩子带不了。”
而且秦霜柠吹着泡泡糖，一看就是不好教的孩子。
这两人穿着打扮，非富即贵，干嘛找她一个穷乡僻壤的老师，而且沈念也知道自己没有几分真本事在，不然也不会只带小学生。
钢琴老师的习惯，她目光不由挪到秦霜柠的双手上，这是一双细长白皙的手指，并没有茧子，没有练习过钢琴。
秦霜柠发觉她的打量，双手插到兜儿里，目光越过沈念的肩膀，落到客厅里的钢琴上，一家半旧的钢琴，地板也是破的，但里面干净温馨。
芦闻笙说，“一个小时给你1000。”
沈念：“我带。”
有钱不赚是傻子。
沈念的两个学生来了，一个一年级，一个二年级的孩子。
沈念让他们进去，“我给你们拿水。”
她为了省钱，都不会给他们矿泉水或者饮料，都是自己烧的水。但因为今天下午来了两个人，恐怕喝不惯她烧的水，于是从冰箱拿出几瓶矿泉水，“木木，小金，你们先练习一会儿，老师有事。”
“好。”两个孩子听话地坐到钢琴前面，叮叮咚咚看是弹钢琴。
其实见到钢琴，秦霜柠还是有些反感，小时候放弃过得东西，长大后知道不该放弃，但已经晚了，再也没有机会。所以不想看到钢琴。
她十多岁大的时候，秦觐源想过办法，让她重新接触钢琴，请最好的老师，但是都不行，她非常抗拒。
出租房里，两个孩子认真练习钢琴谱，这是《水边的阿狄丽娜》钢琴版，速度慢，适合小朋友练习。
伴着轻柔的钢琴声，芦闻笙和沈念谈论着，有关秦霜柠的情况。
芦闻笙，“我们霜柠是个很乖的孩子，现在在上高二。”
很乖的孩子，秦霜柠首先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接着被芦闻笙眼神警告，才撇撇嘴，继续托着腮，看两个小朋友练琴。
秦霜柠打断一个小孩，“你刚刚弹错了。”
那孩子说，“没有，你又不会。”
秦霜您犟嘴，“我会。”
“那你来弹。”
秦霜柠不弹，“不弹给你听，免得我的绝技被你学去了。”
“切，你就是不会。”
芦闻笙告诉沈念：“霜柠八岁时学过钢琴，后来放弃了。现在想重新学，老师把她当小朋友就好。我们不需要她有多大成就，她喜欢这件事，老师帮她一起弹就好了……”
沈念大概明白了，的确有许多成人，后悔小时候没学，之后再来学的，但是几乎也坚持不了几节课。
小时候有爸妈看着都不能坚持，长大了完全靠自己，如果没有自律性，很难继续学下去。
沈念就打算赚个几节课的钱，但她也会认真教。
沈念说，“今天是学不了了，今天有一个半小时的课。你们打算什么时间排课。”
芦闻笙征求秦霜柠的意见，“你想周一到周五晚上，还是周六日？”
秦霜柠没有意见，“都行。”
芦闻笙点头，“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带霜柠去吃个饭，两个小时后过来。”
时间紧，既然来了，芦闻笙就想看到秦霜柠突破自己，坐在钢琴前面。而是不陪着她两次、三次、四次地过来。
秦霜柠没料到芦闻笙这么猛的，不等她心理建设几天吗？
芦闻笙问沈念，“附近哪儿有农家乐啊？”
沈念说，“我们隔壁就有一家，味道不错。”
接着，芦闻笙带秦霜柠去农家乐吃饭。
还没天黑，伴着楼上的钢琴声，芦闻笙就带着她一起摘茄子，挖土豆。
秦霜柠从没有玩过农家乐，一时间玩儿得不亦说乎。
司机给秦觐源发了一段视频，【小姐在农家乐这边，有芦校长带着。会吃完晚饭，学完琴再回去。】
秦觐源在忙，今晚也不打算回家，收到信息回复了个：【好。】
树叶是跳动的，夕阳是跳动的。
秦霜柠吃饱喝足，该上课了，但是她久久不敢坐在钢琴前面。
失去天赋后，同一首曲子练习了一千次，手指磨破，弹得不如第一次。无论如何回不到从前。
她在钢琴前站了十多分钟了，沈念也不好催促她。
芦闻笙拿起了秦霜柠的手，放上黑白琴键，弹出了一个音符。
秦霜柠无声哭了，这次怎么眨眼睛，也眨不回泪水。即使天赋不再，她也仍然爱着它。
看着秦霜柠坐了下来，像第一次接触钢琴的孩子，手指好奇地点着每一个琴键。
芦闻笙才舒出一口气。
其实只需要秦觐源再逼孩子一把，再逼一把就可以了。
系统：【拯救秦霜柠任务完成，奖励宿主+2气运值。】
芦闻笙内心说，“还没完成呢。”
秦霜柠虽然没有天赋，和普通人无异，但她很喜欢钢琴。今晚弹了一首《水边的阿狄丽娜》。
一个小时的课程结束后，她转头问芦闻笙，“校长，我和刚才那两个孩子，谁弹得好？”
“当然是你了。”芦闻笙毫不犹豫。
孩子的潜能是无限的，需要的是家长的相信和肯定。然而很多家长总是一遍遍否定他们。
秦霜柠扬起嘴角，她决定做一个很乖的孩子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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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哥最听芦老师的话了◎
周六, 全市青年教师赛课现场。
芦闻笙和其他校长作为评委，坐在第一排的位置打分。
清雅的老师上场演示之前，其他校长们交谈, “哎, 芦老师第一次当校长，大家都给点面子，不要把分数打得那么难看。”
“放心放心，芦校长，这次我们肯定手下留情, 不让清雅又拿倒数第一。”
“啊，清雅教师赛课……也是倒数第一？”
“嗯，连续10年比分最后一名，可想而知教学水平如何。老师们教不好，学生们成绩能好吗？可惜几年前, 清雅的录取分数线还是全市第一, 可怜了那么些好苗子。”
这群校长, 对清雅的敌意越来越大。
他们心里越不安, 就越要打压她。眼看着清雅好像要变好了，他们就妄想着打压芦闻笙, 只要她不干了，清雅又会恢复原样。
芦闻笙笑意不达眼底, 指尖转动着签字笔，“赵校长，你们学校的小学数学老师威胁两个学生, 这么快处理好了？带头的骨干老师作出如此令人不齿的事, 居然还在学校等待处理, 滑天下之大稽, 不会您和那位老师有什么亲戚关系吧？”
赵校长老脸一红，在纸上写写画画，当做没听见。
芦闻笙还没说完，“陈校长，唔，你给公孙鸿打了十几个电话，做什么啊？”
陈校长掏出手帕擦汗。
芦闻笙自顾自说，“嗯，想盗版我们的作业APP吧，可是我们有登录账号限制和防火墙。”
她还要继续往下说，“易校长，你们学校有一个学生跳楼，听说你们先叫的校警来现场，后来才叫的救护车，家长做尸检，是耽误最佳治疗时机呢……”
她视线转到哪里，那里坐着的人就淌冷汗。
一个学校几千人上外，长时间不出意外，几乎不可能。
“难道你们清雅最近没有出事？”有一位校长站起来。
芦闻笙气定神闲，“还真没有。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林校长，请问你的女儿进学校当老师两年，有教师资格证吗？”
还真没有，林校长咬着后槽牙，颓然坐下。
剩余的校长们，这才赶紧止住话头，打圆场，“下一位选手快上了，芦校长您大人有大量，别揪着我们了。”
林校长愤愤，鼻腔冷哼一声，“你不要妄想，凭着我们的这些事，让我们给清雅的老师打高分。”
芦闻笙一笑，“恰恰相反，我只希望各位校长师德在心，能做到公平公正，别像往常几年，故意让清雅难堪。”
清雅之前的老师教学不好是真，但也不会那么差，每年都拿倒数第一。
“所以，我们今年不介绍老师来自哪个学校，打乱顺序，各位校长就算认识其中几个老师，也不会认识所有老师。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这样做确实没有指摘之处，众人被芦闻笙捏着把柄，只得同意。
轮到清雅上场，大家都坐直了身体，看看清雅今年能翻出什么花。
评委背后的大礼堂，坐着五百多人，全是来自全市各个学校的老师。
下一个上场的是清雅的老师，今年刚毕业的李思雨。
随着31个学生全部入座。李思雨抱着教案，走上讲台，她腿肚子打颤，心跳得也非常快。
几个评委不坏好意地哼笑，就这？
李思雨站到讲台，转身，见到31个学生，一个都没有少。
英语课代表站起来，“起立！”
全班同学几乎同步站起来，鞠躬，异口同声，“老师好！”
角落里的秦霜柠，也跟着大家，板板正正鞠躬。
李思雨的心脏忽地奇迹般地平静，她点头，目光坚定，“同学们好！我们开始上课。”
台下的评委坐直了身体，这个年轻的老师气势变了。
李思雨整堂课生动有趣，毫无纰漏。当她提问时，竟然见到秦霜柠也举手了，李思雨有些感动，但还是不敢轻易叫她。
直到秦霜柠第三次举手，然后李思雨目前为止还是没有叫她，小孩脸上失落太明显了。
李思雨扫到台下的芦闻笙，觉得自己带的偏见太多了，于是叫秦霜柠起来回答问题，“秦霜柠，你来回答。”
很简单的一个问题，秦霜柠很认真，但是回答错了。
李思雨鼓励道，“你的想法非常好，但是这个问题我们应该这样看比较好，你先坐下，大家一起听老师讲解这个知识点。”
台下的芦闻笙很欣慰，最有效的教学方式是鼓励，以及学生掉入题目的陷阱，老师要将他及时救出来，这样学生对知识点的记忆才深刻。
评委席的校长们面色各异，清雅还真翻出花来了。
25分钟的演课完毕。
李思雨瞥了眼芦闻笙的，芦闻笙朝她赞许地点头。
李思雨便松口气，这堂课，她的表现应当十分完美，这个月在清雅一遍遍磨课，写逐字稿，才能站在这里比赛。
只是她听说过，其他学校刻意打压清雅，她的分数应该不会太高。但她已经很满意了。
她整理讲台后下台，又往芦闻笙那边看了一眼，芦闻笙是那一排里唯一的女校长，最年轻的一位校长。
她知道芦校长有多强大，作为校长，给清雅的学生们带来希望，也给老师们带来希望。
系统：【来自李思雨的声望值+1】
又有几个老师上台后，到了清雅的谢成。
芦闻笙对谢成很放心，他当老师的时间最短，学习能力却是最强的。
学生们很喜欢他的课，老老师对他的评价也好，每天磨课的评分比李思雨更高。
他的课程进行到一半，正在黑板上演算，人却顿住了。写了别的公式……
然后他人顿住了，大概有四五秒。
芦闻笙挠头，不会吧！谢成要在这里顿悟？他被一个数学问题卡了两三年，就是他在黑板上想写的公式。
台下的其他老师开始窃窃私语，怎么了？
“教室”里邓念钺，见到那个公式，发觉不对劲，将他的铅笔盒推到地上。
“啪嗒！”
谢成闻声一惊，回过神，转身走下去帮邓念钺捡起，放好。
“我们继续上课。”
芦闻笙松口气。
这场赛课完美落下帷幕，第一和第二都是清雅。
第一名李思雨，第二名谢成，他以零点几分的微弱优势拿到了第二名。
这么好的消息，清雅官方当然得宣传宣传。家长们也十分高兴，这是清雅崛起的预兆啊。
其他校长酸唧唧，“等着月考。”
老师能拿第一是因为芦闻笙花了大心思，大价钱砸的。学生们花钱砸行吗？不行，学习是有基础的，踏实地一步步往上。
芦闻笙懒得多说，到时候有用成绩打脸。
谢成想找芦闻笙道歉，她人已经不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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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闻笙拎着包，和秦霜柠一起去听音乐会。
当评委用了四五个小时，差点没赶上晚上的音乐会。
秦砚不知道哪儿听的消息，也来了，买了她们旁边的票。
三人到了既定的位置，秦霜柠很没有眼色的，坐在他们中间。
秦砚当她是小孩，不懂事。只能坐到旁边，中间隔着一个人，才是芦闻笙。
最近她都没有回家吃晚饭，两人很少见面。
他以为她带秦霜柠，其实芦闻笙没有，而是去见周明津，洽谈离婚事宜。
悠扬的琴声响起。
秦霜柠从口袋里摸出两颗草莓糖，一颗给芦闻笙，一颗自己吃。
她们两都没吃晚餐。
芦闻笙吃完一颗糖，秦霜柠又从书包里翻出巧克力豆，一只铅笔掉到地上，秦砚捡了起来。
两人偷偷摸摸吃着糖，芦闻笙跟秦霜柠说，“认真听。”
“我在听呢。”秦霜柠咬破一颗巧克力豆，悄悄告诉芦闻笙，“我哥也来了，在楼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