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看着那边坐着的曲安溪,后者表情冷淡,完全没有之前的娇憨,也没有传闻中的那般跋扈。
“时间差不多的话,可以筹备着,咱们这可不是背水一战,诺。”曲安溪将谢殷的信递给沈鹤,双眼微微眯起,像是在笑:“可有人帮我们这个忙,搅浑这水就行了。”
沈鹤将那信拿过去仔细看了一下,的确是谢殷的手笔不错,但没有加自己的私人印章。
“但臣早就不在朝堂之内。”沈鹤非常诚实的说,不在朝堂之内,就无法做到预判和做出抉择。
“不在朝堂之内,也在大夏之内,东宫之外,谁做了什么,阿韫也不能预料到,更何况皇宫之内的陛下?”
曲安溪给他最后送了一把气,然后起身,看着外面的阳光,夏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被日头蒸的绿意盎然的叶子在尾部也有了一丝枯黄。
“若是此事将成,娘娘打算告诉太子殿下么?”
曲安溪淡淡道:“这是我帮你的交易,你必须帮我。”
想要离开这里没有那么简单。
为了避免让世界察觉到系统的存在,她必须在无人认知的地方做好离开这个世界的准备。一旦谢韫登上帝位,她入住中宫,出宫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出了客栈,曲安溪看到那边正在等着谢韫。
笑着跑了过去,借着他的力量,一步上了马车,“阿韫!”
“商量完了?”谢韫有些苛责地看着她,有什么事情是他也不能知道的?
“当然这件事能成还得靠阿韫了。”
曲安溪对他笑了笑,“今天我下厨,阿韫想吃什么,我来做。”
***
安排了沈鹤做了之后,果然在一个月后收到了来自宫里的密信。
江南的水患解决地差不多了,谢殷按照计划,将这次的治理拖了两个月,但那封没有盖私印的信也成了曲安溪的一个把柄。
在某天中午,谢修执的宫里爆发出一件大事。
皇后病倒了,连着皇帝也病倒了。
理由无他,皇后病倒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结果是皇帝病倒了。
谢韫回来的时候,特意带着曲安溪一起入宫,美其名曰一个看皇帝一个看皇后。
还是那条长长的宫道,和第一次走的感觉相差太远了,她似乎已经看不到别人鄙夷她的目光,谢韫这位太子殿下位子一坐坐了足足两个月,竟然丝毫也没有要赶他下来的意思。
宫人们都知道,如果这次皇帝真的治不好,那么这宫里的主子就要换人,那位平时鄙夷至极的曲家二小姐就会成为真正的皇后娘娘。
坐在马车里,曲安溪没有穿的那么华丽,而是很朴素,穿上了很少会穿上的白裙子,和谢韫的白衣服相得益彰,远远看上去像一对璧人。
“这次我们不去皇后娘娘那里,也不去皇帝那里。”谢韫的目标很明显,他要去元妃娘娘的墓前。
早在半个月前,谢修执就换了之前下的香料,太医院里谢韫买通了一个小医者,打听了大概得知的皇帝的身体其实并没有问题,之所以看上去那么虚弱只是因为吃了自己师傅给的药,所以才会看上去虚弱。
谢韫回禀给谢殷的消息却是皇帝已经病倒了。
皇帝做的手脚要比自己严实的多,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就算让别人打听也打听不来,只是没想到的是,谢修执居然早就猜到了谢殷要动手,所以提前和太医院打好了招呼。就连自己的下属也只是找了一个药童。
他不能太聪明,也不能太笨,至少表现出来不能这样。
有了曲宣择在朝堂上牵制和擀旋,许多事情蒙蔽了一层再交给皇帝也是可以的。
“这样一来,你算是在两个人面前彻底撕开了伪装……”
谢韫握着她的手道:“安溪,怕吗?”
要与两个人为敌,就意味着皇帝不会让谢韫善终。
从推波助澜的人变成主动的人。
“怕什么?”曲安溪思绪还在半个月前,他们找到了谢凛的踪迹,再见到他时候,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被人养在缸里。
那只是她无意中发现的,可是谢韫自那之后,除了对她温柔的要星星不给月亮之后,很多情绪也不在隐瞒。
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隐忍。
手臂上早起的时候全都是被勒出来的红印子。
原因是,她在早上不小心的给自己弄伤,一件很普通的小事,伤口甚至只有一点点,可是谢韫看到那伤口之后,眼睛里的情绪就变得格外的暴虐。
短短一瞬,她被谢韫轮番伺候,强硬的不允许她下床,不允许她碰任何事物。
却还委屈巴巴地说:“安溪,我只剩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