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武蹙眉, 他并没有将他的消息告诉其他外人,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这简直不合理!
看出他眼里的疑惑, 竹沥站直了身。晁武只觉得眼前一闪, 瞬间, 他们就站在了万仙阁后面, 躲过了那些暗卫的视线。
晁武心里掀起惊涛骇浪,面上也终于满是惊愕:“你们是.......”妖怪?神仙?
竹沥没有解释,只是提醒他道:“若将军再不去的话,唐世海可就要回来了。”
晁武压下惊讶,看了他一眼又一眼,差点就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了。
不过他的理智还是先战胜了感性,很快突破了唐府的防御线,进了唐世海的书房。而竹沥并没有进来,晁武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书房陈设没有什么异常,是如他身份一样的奢靡豪华。晁武动作极小的翻看了一遍,一开始还没有发现什么,但是他进行第二次查找时,床头一个宝石不小心被碰到,松动了。
晁武顿了顿,小心地取下了宝石,里面赫然躺着一块令牌一样的东西,方形,画着一只麒麟的图案,反面烫着一个‘麒’字!
这块疑似虎符令牌到手,晁武却并没有欣喜的感觉。如此容易,大多有诈。
他想了一想,决定把它先拿走,看看他们的反应。
晁武回望了一下周围,稍稍将一些东西移动了些位置。然后才要离开。
可是一般担心什么就会来什么!
唐世海回来了。
他就要推开门,晁武当机立断,从窗户跳了出去。门外的唐世海动作一顿,瞬间反应过来,猛地推开书房门,快步跑向窗外。
外面一片漆黑,他脸也黑得能滴出墨来。唤来暗卫,命令必须追到这个夜闯者。
迅速做出吩咐后,他来到床头,打开那颗宝石,里面的东西果然不见了!
竹沥就端坐在书房顶上,也没有要去帮忙的意思,更不是看戏的样子,只是看向远处某个地方沉思着。
晁武一出去就引起注意了,后面跟着几个人。但晁武轻松甩开他们,本来马上就可以出去的。
可是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厨房,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之前情报和那个将军府下人说的话,好像厨房也是唐世海常待着的地方。
他思绪一转,脚步改变了方向,进了厨房。
这是在唐世海自己院子里的厨房,干净整洁,该有的东西都有。外面热火朝天地搜查,晁武快速的进行探查。
突然,他的视线定在了墙上的某一处。
那个地方仔细看才能看出来和周围上灰的墙面不一样,像是有人经常动那里。
晁武摸了摸,感觉到细微的松动,眸中一道流光闪过,手上微微输出内力,取出了这一块砖。
里面就是一个有着复杂纹样的嵌盒,没有盖子,只嵌上了一只麒麟形状的金牌。
晁武试着将它们整个拿出来,但是嵌盒似乎被固定住了,拿不出来,只能将麒麟状的金牌取出。
他看着这个金牌,精致威严,像是能号令那样一支麒麟军的样子,没想这两个人能玩得好一手声东击西!
他将金牌收好,然后把那块砖恢复原位。
出了厨房的门,走到前面不远处,他重新引起了暗卫的注意,开始了逃跑。过程中,他‘坚强’地逃走了,并‘不小心’地留下了一柄短剑。
他想要捡回来,但是看到那边人已经逼近了,才‘不得不’匆忙离开。
竹沥旁观了全过程,悠闲淡然。等晁武离开后,事情也告一段落。
竹沥现在也没有留下来的兴趣,也飞身离去了,但并不是朝着万仙阁的方向。
而晁武则是回到了万仙阁,刘石此时正在房内焦急地等待着。晁武翻窗进屋,刘石立马迎了上去,仔细打量将军,见他没事心下松了口气。
晁武拿出那块麒麟金牌和之前床头的令牌放在一起对比了一下,脑中思绪不断,觉得这件事或许需要一个人先试验一下。
他对着刘石吩咐道:“把这两个令牌都送到大皇子府上去。”
刘石朗声应道:“是!”
唐府
唐世海没有抓到刺客,心里不安,命令继续秘密调查。然后屏退众人,来到厨房,拉开砖头,里面的麒麟金牌已经不见了!
唐世海气地一拳锤向旁边的灶台,灶台立马缺了一个口。
到底是谁如此大胆 ,居然把手伸到他面前了?!
不过这件事就算再气也是要上报给薛太后的。
薛太后对于他的去而复返很是疑惑,但还是穿衣起身去见他。
进了书房,薛太后清退众人,疑惑问道:“怎么了这是?”
唐世海忍着怒气道:“金牌被偷了。”
薛太后闲适的动作一顿,猛然转过头,两道眉毛皱在一起,声音几乎瞬间变得冷厉:“怎么回事?”
唐世海把今晚的事告诉了薛太后。薛太后听完默了一会儿,脑中不断在找出最可能偷金牌的人。
之所以把虎符放在他身上,一是为了之前方便,二是为了掩人耳目。现在有人盯道了唐府,意味着得是对唐府有一定了解的人。
目前外邦,只有晁武一人还在赤轩国。可是他中了白毒,若是有动作,她不可能没有察觉。
那就只有那些她名义上的儿子了,可他们到底是如何得到消息的呢?
正想着,外面有人来报,是唐世海的心腹。
薛太后让人进来,那名武将跪地请安,然后拿出一把短剑递给薛太后,“在将军院子附近发现这把短剑,上面刻着大皇子府上的图案。”
上位两人脑中疯狂转动,薛太后谨慎道:“是故意留下,还是不知情留下?”
心腹根据当时的暗卫回忆道:“他失手掉下,本想去捡,但是因为我们的人紧逼,为了逃命遂弃剑。”
闻言,薛太后默了一瞬,然后笑了,那是讽刺带着怒意:“野心终于要搬到台面上了吗?我且等着!”
唐世海也明白了薛太后的意思,问了一句:“那东西可要转移?”
薛太后想了想,决定道:“暂时先送进皇宫。”
唐世海点点头,“好。”
天气慢慢的变得干燥起来,阳光已经成为高阳城的常客了。最近城中敏感的人已经能察觉到紧张的氛围和动荡的局势。
蒋临收到晁武的东西喜笑颜开,大夸晁武和他的手下能干。晁武是以刘石的名义送去的,蒋临说到底还是疑心重,并没有直接相信他。
接下来蒋临开始策划着他蓄谋已久的事情了,不过后面晁武以身体撑不住为由没有参与过多。
他在万仙阁的房间内能保证绝对的安全,提笔写完一个封信后放进了飞鸽脚筒里。鸽子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飞离,带着晁武的希望回到木安国。
月凌志收到晁武的信立刻联系了花景国,花无心根据信上所说做着最后的调整。
另一边的擎雁还在养伤,密灵的药医来了,她的伤已经在快速的痊愈了。
她心里对着荆忆的神魔之力还是不甘心,最近也一直在琢磨如何取得她的力量。
那两个人都很强大,且是他们无法用利益诱惑住的。不过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她决定暗中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能否找出他们的弱点。
他们已经知道两人开了那家万仙阁,那家酒楼确实弥漫着强大的气息,擎雁若是带着人硬闯,恐怕会伤到神魔之力根本。
可是她越强,擎雁就越兴奋,因为这意味着她能得到更加强大的力量,也意味着她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
就这样,万仙阁外又多了两双眼睛。
荆忆对外面的监视根本不关心,她现在比较在意的是晁武回来了,但是竹沥还没有见到人影,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她捏起一片甜糕往嘴里放,轻轻嚼了嚼,然后咽下,一直重复着这一套动作。直到她快要吃完的时候,竹沥才出现。
他的样子有些狼狈,身上和脸上居然还挂了彩!荆忆皱眉。
她不喜欢他的脸上有损伤。
荆忆红唇轻启:“你去哪里弄得这般模样?”
竹沥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似乎也颇为苦恼,无奈道:“去了趟脊山,没想到那边的防御比我想象的厉害。”
虽然不知道她去那里做什么,清冷的声音还是带着不满:“去收拾好。”
谁知竹沥这次并没有立刻听话离开,反而还向前走了一步,带着血痕的大手幻化出一株雪草。
为什么说是雪草呢?因为它就是一棵草上面附着厚厚的一层雪,即使离开了原有产地,上面的雪也依旧跟随着,此刻正颤颤巍巍地虚浮在竹沥手中。
荆忆愣住,望着他的眼睛也定住。竹沥还是那样温和地笑,此时那笑里真的带上了欣喜。
他拉过荆忆的左手,把雪草放进她的手中。然后对着她说:
“我查阅了很多古籍名典,终于找到了和你情况相似的症状了。上面说,脊山雪兰草能缓解此种困倦。你看看可对你有用?”
他像是平常一样的声音和语气,可荆忆就是听出了一阵激动。
荆忆感受着雪兰草的寒冷入骨的气息,那股气息与她身上的神魔之力似乎形成了某种链接,它在安抚它们,也确实缓解了荆忆身上的疲惫感。
她嘴角拉的很平,只是静静地望着掌中这株雪兰草不语。竹沥眼底盛满笑意,对着荆忆笑道:“我先去处理伤口,晚饭我亲自下厨。”
荆忆抬眸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是高大可靠的,能为身后的人挡下风雨。
她突然就笑了,还是有些冷的,只是里面还带着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浅浅的愉悦:“真是傻子。”
作者有话说:
分崩离析的脊山防御:你好好一个正常人,怎么净说瞎话呢?我哪里比你想象得厉害?
某个故意受伤换取同情的男人:如何?想再来一次全盘崩溃?
脊山防御:......你行!
第45章 篡位失败
也就十天的时间, 蒋临已经开始冒了一些头。他抓贪官,推清官,百姓们对此举甚是感激, 认为他对赤轩国产生了积极的作用。
薛太后适当的进行一番阻止, 并没有更深的追究,蒋临认为这是因为他丢了麒麟虎符才力不从心。
等到再过了一些时日, 蒋临才开始接触麒麟军。
段易平日里处于半明半暗的壮态, 所以蒋临知道他的位置并不难。
段易刚从薛太后那边回来, 就感觉到有陌生人进了他的屋子, 他立刻开始打量周围,很快就发现他的桌子上有一封信, 里面鼓鼓地。
段易打开, 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扬了扬眉,想了一下, 提笔写了封回信,不过那块麒麟形状的金牌却也随意地被放在一边, 无人在意。
蒋临收到了肯定的答复, 心终于安了。一开始他还怀疑这块虎符地真实性,现在总算是确认了。
接下来就是蒋临越来越过分的嚣张了。晁武知道这是真的虎符后内心并没有起伏,这个薛太后还没有太多的动作,像是在等着什么。
但是不论是什么情况, 薛太后终究还是将放在木安国和花景国的一些视线撤回, 注意力也被转移了。
他分析了一下局势,觉得宫变就在不久之后了, 和他预测的时间并无太大出入。
现在就看花景国那边能不能成功将人送过来了。
花景国并没有让晁武失望, 薛太后在赤轩国被蒋临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后, 便派出先锋小队探路, 解决碍事的人,然后借着正常行商的伪装,开始陆续往木安国去。
......
赤轩国异变发生在一天的清晨,这天依然是个好天气,破晓的晨光已经有些忍不住先逃了出来和大地见面。
不过在赤轩国皇宫里,这样的破晓是和血色相连的。
大皇子反了,打着‘匡朝纲,除妖妇’的旗号,就这样带着多年秘密养的私兵冲了进来。
薛太后跪坐在佛堂里,面前不是慈悲的菩萨,而是一尊不知名姓的和尚像。面色平静,身材瘦小。宫人前来禀报后,薛太后就一直在佛堂里,不紧不慢地浴香。
身后又有人来报:“禀太后,大皇子已经进了殿中!”
薛太后这才睁开眼睛,某种浑浊无波。她继而站起身,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淡淡地说:“该出去见见客了。”
蒋临此时正在大殿中央等着,看起来心情很好,身穿铠甲,与以往的形象完全不符合。
薛太后的脚步声唤回蒋临的思绪,他回身,脸上还是平常来见她时的顺从温顺。声音也是一样的爽朗:“太后安好,最近可休息得好?”
薛太后还是平静的神态,语气淡然:“尚可。”
蒋临勾起一抹笑容道:“那就好。”他顿了顿,接着道,“今日是五月初五,儿臣一直有一事不明,今日想请太后解惑。”
薛太后坐到上位,似是疑惑道:“有何不解?”
蒋临启唇:“我母亲......是如何死的呢?”
薛太后似乎知道他要问这个问题,一点都没有犹豫:“被淑太妃用匕首捅死的。”
说完这句话,好像还想起了别的细节,接着道:“哦,她被绑住,只能看着匕首刺进心脏,没有丝毫办法反抗。”
蒋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断加深的愤怒恨意。
“那她为何而死呢?”他声音冰冷地接着问。
“因为她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事。”薛太后接着答。
蒋临呵了一声:“这样啊,那杀人凶手是否该死?”
薛太后这回没有立刻接话,而是停了一瞬,才开口道:“该不该死取决于你,能不能死,取决于我。”
蒋临眼底黑暗:“但是本殿认为,该死是你,必死也是你。”
“你若有本事,大可前来取。”薛太后完全不是担心的样子。
蒋临尽力恢复平静道:“薛太后依仗的是那支麒麟军?”
“是又如何?”
蒋临冷笑道:“若是那支军已经是本殿的呢?”
母亲的死让他开始了和这个女人十八年的较量,但他孤立无援,这些年好不容易避开她的视线培养了些能人,但是还是悬殊力量。因为有了麒麟军,他才能与她撕破脸皮当面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