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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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一百一十二世,汉中。
春光正盛,绿草如茵,孙婺与陆绩于一处山坡上闲聊。
孙婺:“我托孔明卜过天象,三天之后天朗气清,偶有微风,是放飞热气球的好日子……嗐,你别说,之前他对我这发明爱理不理,和他说起明天我就要大功告成,明明没有邀请他的意思,他还非要来旁观。可见他面上对我不屑一顾,实则暗戳戳也想大开眼界。”
陆绩:“或许他只是想看你出洋相。”
“你好没当俘虏的自觉。”孙婺斜睨他一眼,又说,“你心里不看好我的发明,背着我大概也在暗自嘲讽。可你别忘了,这里边也有你出的一份力,否定我就是否定你自己,你别挖坑给你自己跳。”
“我不是不看好你的发明,只是你只想过怎么飞到天上去,却不想想怎么飞回来。若只是在这里扶摇直上,等没有了热气再慢慢落下来,这倒好说。可你若是被风吹到深山,或是卷到海上,只怕是九死一生。不过是想离天空更近一些,却弄得丢掉性命,不就是出尽洋相吗?”
孙婺:“……多谢你的关心,但你属实想太多了,不管深山还是大海我都甘之如饴——我已经做好了为科学和艺术献身的准备。”
……
陆绩徘徊在自己的梦境中,感到难得的安静祥和。没有风雨变幻的政治斗争,也不再是血腥味浓重的黑夜。春风温暖和煦,山坡上野花野草肆意盛开。
梦境还在继续,听到孙婺的话,梦里的自己一哂:“为什么要献身?天很蓝,风很温柔,你不想再多感受一会儿吗?”
孙婺答道:“别看现在天朗气清,转瞬便是疾风骤雨。况且空气和微风能给你多少实感?那些大风啊,大雨啊,从你脸上挂过,狠狠砸在你的身上,才会给你钻心的疼,刺骨的冷,这样你才会知道什么是真实的感受。”
对孙婺来说,即使有过欢愉,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是那些不愉快的体验——陆绩身在自己的梦境,却也不知该如何宽慰她。况且要真有谁能宽慰她,她也不会一心想要离开。
天高地阔,他们在天地间渺小如蝼蚁一般。
陆绩正被无力感侵扰,却听梦里的自己说,“我这里有把伞,可以借你。”
一把彩虹色的伞,赤橙黄绿青蓝紫。
白皙修长的手将伞递给孙婺,“若有疾风骤雨,撑起伞便是了。天总会再晴,春天也总能如约而至,你何必忧心?”
孙婺坐在草地上,湿润的眼睛将他看了又看,最后迟疑地接过伞,打开。
春光透过伞盖,映在她脸上五彩斑斓。
她惬意地躺下来,旋转伞柄。花朵似的伞盖引来蝴蝶,她看着蝴蝶笑起来。
“陆绩,你说的没错。既然我都在钻研科学和艺术了,其实我自己也明白,世界这么大,我还有很多美丽灿烂的事情没有体验过。所以……”
她看向陆绩,“不能离开其实也没什么。”
*
在陆绩徜徉梦境的同时,现实里,孙婺躺在陆绩身边,一边盯着睡梦中的陆绩,一边接受道德感的谴责。
“孙婺啊孙婺,之前还说什么想要棒打鸳鸯,还不是你想起勾引失败的事情所以想再来一次?你也算看着他长大,怎么就能动这种歪心思?偷溜过来一次不够,还连续来好几回,你可真是有够龌龊的!”
黎明将至,烛火即将燃尽。她的身边,陆绩似乎做了个好梦,薄唇勾起笑,脸颊弧度优美,美少年模样十足动人。
孙婺看得心痒,在心中辩解道:“这小模样天天在眼前晃,谁能把持得住?从上上世,到上一世,再到这一世,我也算是禁欲了大几十年,这种时候我怎么矜持得起来?也别说什么恩人、自小的情谊,这个世界的人全都是NPC,四舍五入就是我的陪玩……”
她这么想的时候,陆绩忽然睁开眼,与她对视。
……
孙婺被他看得不自然,出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不能离开其实也没什么……
在自己的梦境中获得指点,留住孙婺好像也不是什么完成不了的事情,这么多年来陆绩头一回感到畅然。他伸手捧住孙婺的脸,道:“阿婺,你有时候应当会觉得你过得像神仙吧?”
孙婺脸庞被陆绩捧在手心,仍是不自觉拢了拢衣衫,“你是说这几晚吗,还好啦……”
陆绩放下手,“我是说,听你的意思,你似乎有无穷无尽的生命,这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人生这么多乐趣,于你而言便有无穷无尽的乐趣,真像神仙……”
“不知其中滋味的人才有你这么幼稚的想法。”孙婺打断他,“你年纪小,也难怪。但凡你多一些阅历,便会知道,人想要无穷无尽的生命是因为人会死,人怕死也是因为人真的会死。神仙又不会死,他们怎么会觉得‘不会死’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所以,你说我像神仙我或许可以认,你说我有无穷无尽的乐趣,我可从没这么觉得。”
说起这些,忽然便没了意思。窗棂间透进来的光晃了她的眼,她转了话题道:“天亮了,我也该回去了。原本禁令还没解除,我天天瞒着那么多双眼睛偷跑出来,实在是很不给公瑾面子。就这么着吧,我消停几天,之后就不过来了。”
一番话说完,她上衣已经套好。
起身前她想起什么,又说:“你所说的,星彩找你重制孔明球的事,你不记得以前,这样确实有些难办。但多动动脑子,以你的智慧自己应当也能解决。若实在觉得棘手,便来找我吧。但你一定记住一点,你如今效忠于我兄长,千万别被别人哄骗离开江夏。”
陆绩半倚在塌上,低声道:“……对你而言真的没什么乐趣吗?”
“什么?”孙婺正要起身,听到陆绩这么说,又坐了回去。
少年目光低垂显得有些落寞,孙婺略一反思,立刻便知道了答案——所谓“不能说男人不行”,经过她两千年的验证,确实是条真理。
特别是对陆绩这样敏感的青少年,云雨过后表现出无趣的样子,更是在无情地打击他的自尊心。
“我不是那个意思。”孙婺赶紧补救,“遇到你之前确实没什么乐趣,可我现在不是遇到你了嘛。遇到你之后,尤其是最近,我感到十分的有乐趣。”
她话说完,陆绩只是抬眸看着她,神情没有丝毫放松。
晨光洒在陆绩的脸上,玻璃般脆弱无暇。孙婺不知怎么的有些心疼,她伸手抚摸他的脸庞,又说:“真的,没骗你。”
似乎有一声叹息,陆绩伸手覆上她的手,紧接着将她一把搂进怀中。
陆绩的声音轻柔,带着难言的诱惑,在她耳边响起,“罢了,你要是没有无穷无尽的乐趣,我便给你带去无穷无尽的乐趣,只要你别……”
他的话没有说完,翻身压制住孙婺。
孙婺抬头看看窗外,晨光大好,看来时间已经不早了。然而陆绩吻得她心痒难耐,理智失防,她只好将道德什么的暂且抛到九霄云外……
这一番折腾之后,已是日上三竿。
“怕是有人发觉我不在寝殿,我得赶紧回去善后。”孙婺说着,三下五除二收拾好衣衫。
陆绩体质差,他双颊发丝被汗水浸湿,说话还带着喘息的余韵,“你可从正门回去,近些。”
“多谢提醒,不必相送。”利落地穿上鞋,孙婺便匆忙往大门口赶去。
上床一时爽,事后火葬场。陆绩萌娃的样子那么多人见过,真叫别人知道她对小自己七岁的孩子下手,她还怪不好意思的。
然而踏出陆绩卧房没几步,她迎面便撞见了一个许久未见的男人。
她的前男友陆逊身姿挺拔,一身青色常服。他的脸庞比之五年前成熟不少,只是大约赶路辛苦,身上沾染着尘土,眼中许多红血丝。
两人见面都是一怔。
“你怎的知道我今早回来?”陆逊先开口。
话说完,他嘴角难得有些笑意。
……
孙婺怎么会知道呢?她要是知道,哪还能胆大包天,大早上的和他族叔翻云覆雨?
她敷衍地朝陆逊笑了笑,挪动脚步,“巧合而已。”
陆逊嘴角笑意未减,“虽是巧合,能第一个见到你,也算……”
孙婺打断他,“我还有急事,下次再聊。”
说完,她便加快了脚步。然而,正要擦肩而过之时,她的左手手臂被猛地抓住。
“真、真有急事……”她一边说着,抬头却见陆逊目光正死死盯着她的身后。
孙婺转头望去。
陆绩不知何时追了过来,他衣衫尚未穿戴整齐,脖颈处露了一片春光,皮肤上还残留着昨晚以及今早欢爱的痕迹。
见两人看向他,陆绩慢步走上前来,自然地握住孙婺的右手,将一条面纱塞进她手中。
大概是这几日亲密相处的缘故,他语气变得亲昵,“阿婺,这是你前些天晚上掉落在我房中的。之前从后门进出用不着,今天你还是戴上为好。”
孙婺:“……”
院内静得只剩鸟鸣,左手手臂陆逊的力道逐渐加重,右手手心陆绩的手也不松开。
真真是美色误人,孙婺一时之间只觉得万分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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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还是你心细,多谢了。”
硬着头皮与陆绩道完谢,她左手接过面纱,右手挣脱陆逊钳制,便转身疾步往大门而去。
没走两步,孙婺便听到陆逊朝她厉声喝到:“站住!”
听不见听不见……
“孙婺,你给我站住!”
听到身后追赶的脚步声,她果断撒开腿往外跑!
笑话,凭什么给他站住?要交的作业都还没补完,再加上今天这事,一旦被他缠上不得交代个没完?
然而她一路跑到大门口,才发觉陆家大门上横着两道门闩。
……神经病啊,大白天的还锁门?
费力拨开第一道门闩,陆逊已经追上来了。
他信步而来,在孙婺面前站定,“你跑什么?”
“早说过我有急事。你平安归来确实可喜可贺,但现在也不是我给你庆祝的时候……”
拨开第二道门闩,孙婺又转头语重心长对他说:“确实是火烧眉毛的急事,你也体谅我一下。”
说完,她便去开门。
陆逊伸手抵住门。大门将将打开一条缝,又“砰”的一声被合上了。
孙婺:“?”
陆逊倚靠到门上,“你这样满嘴谎话,倒还好意思指责我不信守承诺。”
“少血口喷人,让开!”
陆逊岿然不动。
……
孙婺好言相劝:“没见我行色匆匆?你自己不体谅人,还张口就说我满嘴谎话……这样,我和你发誓,今早睁眼起我就没说过一句谎话,你让我走行不行?”
“你的急事与我无关,我说你满嘴谎话,也不是说你的急事,我指的是此前的五年之约。”陆逊神色严肃地说。
“哈,你说那本书啊。这更不能算谎话了,五年里我写了这么厚一本。”她伸出拇指和食指给他比划,“这么厚。咱们的事我事无巨细全写进去了,我这就回去给你拿……”
“我说的是——”陆逊猛地拔高声音。
怒意和不耐烦席卷而来,孙婺只好闭嘴听他说完。
“我说的是……”陆逊压抑住怒气又说了一遍,“你也有过承诺,在我启程来江夏之前,你说过要对我公平一些,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忘了?”
确实已经忘了。孙婺思来想去,根本记不起来自己说过些什么,她道:“公不公平也是该由我来判定,不知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并不觉得我对你不公平。”
一边说着,她往陆逊身后看去。
幸好陆绩体贴地没有跟过来,不然场面还得更加尴尬。
沉默片刻,陆逊才说:“记不起从前确实是我的错……”
孙婺:“知道错了你还挡我路?”
“这几年我一直在想,我究竟做过什么事才会让你一直耿耿于怀,才会让你这样一直敷衍我。”
陆逊目光从她身上冷冷掠过,“现在我觉得,或许我一开始就想岔了,哪有欠债的追着债主算账,况且以你的性格哪有人能欠你的债?你不过是仗着我什么都不记得,把一切罪责都推到我身上来,让我背上莫须有的罪名,让我惭愧自责,你自己却好心安理得地逍遥快活。”
听到这里,孙婺也再没什么好脾气,她冷笑一声,“你说的没错,我向来背信弃义、是非不分……”
陆逊补充:“水性杨花。”
“……”孙婺咬牙切齿,“水性杨花。我变成今天这样都怪我自己。我明明有机会避免这一切发生。要么在皖口,要么在穷隆山,我早该让你死!这样我就能像逛青楼一样天天逛你陆家,或者将陆绩掳回来当面首,何其逍遥快活,哪还轮得到你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