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很小的时候,哥哥就是从这个遥远的国家过来的。
“哥哥,你永远都会是我哥哥吗?”
“嗯。”
得到这样的应允,Wilson心情明显好了不少,咕噜咕噜就把手上的牛奶喝完了。
“早点休息。如果因为时差睡不着,就玩会游戏。有带pad过来吧?”
“带了!我一会跟妈妈视频!哥哥晚安!”
-
段西珩回到卧室的时候,阮苏茉还在洗澡。
他没喊她,拿上换洗的衣服去了外面的卫生间。
没多久,阮苏茉洗完澡裹着睡袍出来,腰带简单打了个结。头发吹得半干,还湿着的发尾一缕一缕地打着卷,有几丝贴在脖颈皮肤上。
她表情有些尴尬,刚才洗澡前没有确认浴室里面的东西,洗完才发现里面根本没有她换洗的衣物。
好在里面放了件睡袍,能让她暂时应下急。
偏大的睡袍明显是男款,深蓝色的丝绸面料套在她娇小的身形上,像把她整个人都包裹住。
阮苏茉看看快到自己脚踝处的下摆,再将偏长的袖子卷起,视线在卧室寻找一番,没看到衣柜。
她只好老老实实在房间里等段西珩。
等啊等,等了老半天,都不见他回来。
没办法,手机也还在客厅,阮苏茉只能出去找他。
她开门走出卧室,发现走廊尽头的那间房亮着灯,门没关。
于是她朝那边走去。
“段西珩?”
段西珩正坐在书桌前,面对着电脑,听闻声响,他抬头看过去,见到穿着他睡袍的人后,眸子不自觉暗下几分。
他喉结滚动一番,关了正准备处理公司事务的电脑,问:“怎么了?”
阮苏茉这才发现段西珩不知什么时候去洗了澡,衣服换了,头发湿湿的。
她踏进书房,有些埋怨:“你不是说换洗衣服都准备好了吗,我怎么没看到。”
“在衣柜里。”
“衣柜在哪?”
“在外面衣帽间。”
“……”
阮苏茉撇撇嘴,小声说:“那你还说在浴室。”
她转身要出去,但是又停了停,不大高兴地命令:“衣帽间在哪里,过来,带我去。”
“好。”
段西珩失笑,起身离开办公桌,朝阮苏茉这边走了几步。
可走到门边的时候,阮苏茉却被揽腰直接拉到了他怀里。
门被关上。
阮苏茉的背紧靠着墙壁,段西珩就在她面前,腹背受敌。
他的手轻轻搭在她腰侧,食指绕过腰带,缠绕住那顺滑的布料。
“是不是有点大胆?”他嗓音半哑,尾调微扬,像勾着她心神跑偏。
阮苏茉睫羽微颤,有点躲避他黑沉炙热的眼眸。
“我没有。”
“只穿了一件我的衣服跑出来,还不大胆吗?”
阮苏茉呼吸一烫,忙不迭地否认:“谁——谁说只穿——一件——”
他轻靠到她耳边,轻声说话,像在安抚她的紧绷,可越这样,她的呼吸就越燥热。
因为他说:“看到了。”
阮苏茉低头去看,起伏胸膛出卖她的紧张。
而她越紧张,就越有些反应无法掩饰。
薄薄一件睡袍,几乎遮掩不住什么形状。
“段西珩你怎么这么流/氓!”
阮苏茉红着脸骂他。
再推搡他。
结果她却被他抱起,坐到了书桌上。
书房做了很大一面墙的书柜,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
温柔色调的灯光忽然变得影影绰绰,视线所及的书柜,门窗,都似乎开始虚晃。
阮苏茉抓紧段西珩的头发,恨不得能使劲拽下。
可她拽不下,只能失力般往后仰,胸膛、锁骨和脖颈,仰出一个漂亮弧度。
分不清是潮热还是冷汗,脖子和脸都沁着细密的汗。她咬紧嘴唇,大脑快要缺氧,四肢百骸都要失力,那种虚无的满足感是灭顶的,令人堕落和羞愤。
最后段西珩站起来,替她拉好衣摆,将她拥到自己怀里,他的呼吸也乱着。
阮苏茉的意识一点一点恢复,偏头看到段西珩微微泛红的嘴唇时,不忍直视,直接伸手捂住。
“你好坏。”
“嗯。”
他承认。
因为被捂着嘴,只能发出一个简单的音,喉结共颤。
视线碰撞,目光凝视,气息都心照不宣地勾缠彼此。
段西珩抓住阮苏茉的手,从嘴唇上拿来,靠近过来想吻她的时候,她一下子躲开了。
“不想在这。”
段西珩退而求其次地亲了亲她耳朵,他好像格外喜欢亲她耳朵。
“那我们回卧室。”
“可是……你弟弟还在……”
段西珩哄着她一般,在她耳边低语:“我们偷偷的。”
作者有话说:
达咩达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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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在陌生的地方总是容易醒。
阮苏茉醒来之后, 身旁一如既往的没有人。
只是与以往不同,今天的她睡在段西珩的床上,鼻尖所触,隐隐约约, 皆是他的味道。
她抱着被子缓神, 醒了就再睡不着, 想想不如起床。
昨晚皱巴巴丢在床边的暗蓝色睡袍不知什么时候被捡起,随手挂在一旁的椅背上,几丝明显褶皱仿佛在提醒阮苏茉昨夜的热烈。
那种热烈, 是像被拉进一片无声的黑色海洋,随海浪翻涌, 亦或翻身而上,将身下那人当作一片孤舟,与他随波共荡。
阮苏茉回想起这些画面, 把自己往段西珩暗灰色的被子里躲了躲。
颜色越是分明越是容易刺激肾上素和多巴胺的分泌, 现在阮苏茉一看到这深色床单被套,就会想起在床上面白得晃眼的段西珩……
昨晚的她好像比他还激动。
不行。
要换掉, 这些床单被套通通都要换掉。
下次她也不要在上面了。
阮苏茉躲在被子里冷静冷静,随后掀开被子准备起床,在看到床头柜上整齐叠放着的家居服时,又顿了顿。
她拿过来看。
款式与她自己家里的差不多。
不止有家居服,还有另外两样贴身衣物。
阮苏茉忽然在想,她是该夸段西珩贴心细致呢,还是该说他早有预谋?
什么东西都准备了,昨晚床上要用小雨伞的时候他竟然也能突然变出一盒没开封过的……
阮苏茉想了想, 打开床头柜抽屉。
好的, 确认了, 他就是早有预谋。
看看这一抽屉的小雨伞!!!
-
阮苏茉起床总会磨蹭半天,换好段西珩准备好的衣服再洗漱一番下楼,距离她起床的时间都快过去了一小时。
刚打开卧室房门,阮苏茉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香味,好像有人在做早餐。
她瞬间就饿了。
楼下厨房,段西珩在煎蛋。
阮苏茉跑过来,凑到他旁边,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平底锅里的煎蛋,不忘问:“你怎么还在家,没去公司?”
“迟一点再去。”
段西珩熟练地给锅里的蛋翻了个面,偏头亲了一下阮苏茉的额头:“饿了?”
阮苏茉没料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下,心跳噗通一声,把他推开。
“干嘛呀,煎你的蛋,不要一心二用。”
段西珩唇角微抿,重新站好,继续煎鸡蛋。
“你对你弟弟真好,特意给他做早餐。都没给我做过,每次一起床就没了人影。”
段西珩:“……”
又来了。
阮苏茉哼哼两声,叉着腰指挥:“这个蛋要糊了,快翻面。我要吃那个蛋,那个漂亮一点,没有糊。”
“……”
几秒后,段西珩叹气:“阮苏茉,你真是我祖宗。”
祖宗?
阮苏茉皱起秀丽的眉毛,不大明白:“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在骂我?”
段西珩忍不住笑,“说你难伺候。谁敢骂你。”
阮苏茉红了红脸,伸手往西裤中间的小段西珩上一抓,惹得段西珩猝不及防僵硬住,眉头微蹙。
她得逞后,迅速往后退几步,生怕段西珩扑过来报复。
“你也难伺候!一会让我趴着一会让我在上面又一会让我在下面!你最难伺候!”
段西珩:?
阮苏茉一溜烟就跑了,留下段西珩在厨房自我冷静。
他双手撑在厨房台面上,半弯着身,深呼吸一口,等生理反应稍微缓和一点后,才忍不住摇头笑了。
真是拿她没办法。
一点小亏都不肯吃。
……
早餐摆到餐桌上,早就饿得不行的阮苏茉还是偷偷摸摸地溜回来,长方形的餐桌,她挑了一个离段西珩最远的位置坐。
她顺手撕着吐司面包的边边,放到嘴巴里,给她端牛奶过来的段西珩看到了,问:“不是不喜欢吃这个?”
阮苏茉接过牛奶先喝一口,咽下吐司后说:“不能浪费食物。”
她再喝一口牛奶,碎碎念着:“你走之后就没人替我吃了,我当然只能自己吃。”
不知是触动到什么,段西珩原地定了一会,等Wilson的声音传来,他才回过神。
“哥哥早。”
小Wilson刚起床,时差还没倒过来,头发睡得乱糟糟的,人看起来也还没完全清醒。
跟哥哥打完招呼,悄悄看一眼哥哥旁边的阮苏茉,小声说:“嫂嫂早。”
阮苏茉惊讶了一下,小屁孩开始有礼貌了,竟然主动跟她打招呼了。
“早啊,小朋友。”她笑着说。
段西珩过去揉揉Wilson的头,让他坐好吃早餐。
而他自己则是简单吃了几口,就回楼上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今天准备去干什么?”临走前,他问阮苏茉。
阮苏茉想了想,故意说:“去接茉莉,然后回家。”
“回哪个家?”
“当然是我自己家。”
段西珩点点头:“好。那我晚上也回你的家。”
然后他走过来,趁阮苏茉不注意,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晚上见。”
对面的Wilson:“……”
这是我这个年纪该看的吗?
阮苏茉推开段西珩,脸都红了,勉强喝完一整杯牛奶才缓和一点心跳。
“Wilson,听嫂嫂话。”段西珩对Wilson说。
Wilson乖巧点头:“我会的。”
等段西珩走后,房子里就剩下两个不大熟的人。
阮苏茉吃完早餐,Wilson还没吃完,她就先起来离开餐厅,走向客厅后面的钢琴。
今天天气很好,夏日阳光明媚。
阮苏茉应景地弹了一曲久石让的《夏》,还没弹完,发现Wilson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旁边。
她停下来,看向他:“干什么?”
Wilson眨眨眼睛,颇为骄傲地说:“我哥哥也会弹琴。”
“是吗?”阮苏茉故意露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他弹得好吗?”
“当然了,他弹得可好了。他很厉害的。”
“他这么厉害,那教他的老师一定也很厉害了?”
Wilson隐约觉得哪里不对,阮苏茉的表情怪怪的。
可他就一个小孩,想不了那么多,顺着阮苏茉的话就说:“那当然。”
阮苏茉忽然笑了起来,伸手捏捏Wilson的脸蛋。
“我也觉得我很厉害。”
Wilson:?
“你哥哥是不是弹这首曲子?”
阮苏茉弹起了她教段西珩的那首《How Long Will I Love You》。
她只弹了前面一小段就停了,Wilson好奇又惊讶:“是的就是这个!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就是我教的啊,笨蛋。
阮苏茉笑而不语,继续谈了几个音,却听到Wilson说:“不过哥哥不喜欢弹琴,每次弹琴他都不开心。”
阮苏茉在琴键上的双手一顿,愣了一下,重新看向Wilson。
“他不喜欢?不开心?”
Wilson看起来好像是在回想,想明白了,他确认地点头:“嗯,他不开心。”
“有时候家里没有人,哥哥会弹妈妈的钢琴,可是他看起来都不开心。”
Wilson还小,不懂什么叫做有心事。
用他的语言来描述,只能把段西珩弹琴时候的情绪描述为不开心。
他不会懂为什么段西珩会一个人坐在钢琴前,一遍一遍又一遍地弹奏相同一首曲子。
他也不会懂,他哥哥沉默的背后,是怎样酸涩和孤寂的思念。
阮苏茉不明白Wilson所形容的“不开心”到底是怎样的“不开心”,只是想到,段西珩当初学钢琴,是被她强迫的。
可是后来他们都分开了,他不喜欢的话,不弹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弹呢?
为什么还要不开心地弹呢?
“Wilson,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哥哥啊?”阮苏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