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魔头又碰一起了。
她猜这回多少得吵几句。
时妤在江驯的车队受了委屈,她没出这口气,但估计心里也是不爽的。
江驯人高马大的,追上时妤还没说什么,车队后面的位置传来一声巨响,还伴随着争吵声。
他和时妤几乎同时往声音来源方向看了一眼。
路奕婷捂着脑袋躲在车队的工作人员身后,而正在闹事的是靳冬萱。
靳冬萱抓住机会,钻到缝隙一把抓住路奕婷的头发狠狠拽了一下,又被路奕婷甩开。
“谁他妈让你怂恿时妤开车的,她的手在骑马的时候就受过伤,养了他妈的十来天才上了赛场!你知不知道这对运动员来说有多重要,要是耽误了她上奥运,你就等死吧你!”
“我没逼她!她自己要逞强!”
“屁!你就是故意的!”
“我没有!”
“你就有!”
“你再说一遍!欺负到我靳冬萱头上来了!”
“……”
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女人打架很麻烦,车队工作人员不敢插手,只能极力阻拦。
没想到靳冬萱能下手这么猛,昔日荧屏上的女神在车队大骂出口,还差点把路奕婷都给揍了。
时妤在旁边听得也是一愣,看着和路奕婷因为自己扭打在一起的靳冬萱,眼底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江驯站在她旁边全程没关注这场闹剧。
这两人,一个事不关己,一个高高挂起……
等到路奕婷狼狈不堪地跑了,时妤才终于出声:“靳冬萱,揍人要避开要害,慢慢折磨,我以前教你的都忘了?”
第38章
正要乘胜追击的靳冬萱, 听到时妤的声音后,背脊僵硬了一瞬。
当年她跟着时妤, 确实学了不少, 但每次都畏畏缩缩地躲在时妤背后,只会劝架不敢真的打架。
每次都是她拦着时妤,担心时妤会不会因为打架出什么事。
也总是被时妤保护着。
要是换成以前的她, 无论如何都想不到, 自己也会有气得直接在人家车队里不管不顾揍人的时候。
“谁……谁还记得你之前说过的话,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时妤耸肩:“但是你刚才说的话我全部都听到了。”
“……谁要你听了!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等你来着。”时妤好整以暇看着她。
靳冬萱红着脸,“你在等我?”
“不然你要怎么回去?助理又不在。”
“……那, 你要送我吗?”她看了眼时妤的机车, 犹豫得支支吾吾。
她主要觉得时妤那机车没办法坐三个人。
所以,时妤明明就没在等她!亏她还给时妤出气来着!
时妤看了眼自己被包扎起来的手臂,“我的车开不了。”
“那你等我干什么?而且我不会打电话让人来接我吗?你以为谁混得都和你一样差, 受伤了连个接送的人都没有……”
江驯突然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靳冬萱条件反射地闭上了嘴。
尽管江驯可能不是在看她,但是她猛地想起来现在自己面前这个场景, 非常非常的不对劲。
时妤怎么和江驯站一块去了!还没吵起来!
她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对劲, 不对劲……
时妤当她满脸的挣扎和纠结不存在, 语调平常地问:“我记得你不是在拍广告吗?广告现在回去拍还来得及吗?”
“靠!”靳冬萱一脸突然反应过来的震惊表情, 看了眼时间后,抓着时妤就喊,“快送我回去!”
时妤被她拉着往前走了几步, “不是不急吗?”
“我就和导演请了两个小时的假!片场的人还在等我!”
“如果不是傅洮洮在短信了说得那么严重,我打死都不会来看你, 你说说你, 这么点小事你被欺负成这样, 是不是我今天不来你, 你就准备屁都不放一个?任人欺负?”
时妤任由自己被拽着走,看着面前小嘴不停叭叭叭的靳冬萱,眼角不受控制地弯了起来。
她和靳冬萱好像身份互换了似的。
似乎很久没有这样笑过,她眉眼弯弯,笑意潋滟。
江驯隔了半步跟在她身侧,低头正好和她眼角的笑意撞在一起。
恍惚间的错觉让两人皆是一愣,随即又移开了目光。
“时妤,所以你到底要怎么送我回去?我赶时间啊。”靳冬萱说着回头,没发现身后两人眼底的异样,“如果我这次的广告拍摄的事情搞砸了,你跑不了,给我出席发布会去。”
“我送你。”
时妤还没说话,落后几步的江驯拿着钥匙走上前,和靳冬萱擦肩而过,直接走进前面的车库取车。
靳冬萱以为自己听错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江驯送我?”
“我开不了车。”时妤淡淡说。
“那也不能让江驯送我啊!”
“不是你说急着回去吗?他开车一会儿就到了。”
靳冬萱满脸痛苦:“我坐他的车,命都得丢,你这不是……”
又生怕江驯听见,她压低了声音,“你坑我!”
时妤饶有兴致:“谁坑你了?”
“哼。”靳冬萱下巴一抬,哼哼道:“时妤,你自己不敢面对江驯,就非得拉上我下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个胆小鬼!”
时妤皱着眉,“靳冬萱,你想多了。”
“……我,我才不和江驯待在一起,他开车太可怕了。”
“那我们先上去吧。”时妤扭头对傅洮洮说。
傅洮洮立马反应过来,直接朝前面停着的车快步跑去。
时妤也慢悠悠地往前走。
“喂!时妤你什么意思啊!”
靳冬萱搞不清楚情况,身体倒比意识动作更快,直接追了上去。
等到她们三个人都上了车,靳冬萱和傅洮洮坐在后面大眼瞪小眼,但都不敢大声说话,车内的气氛略显尴尬。
但江驯全程和没事人一样,单手打着方向盘倒车。
“地址给我。”他调了一下后视镜说。
靳冬萱立马把手机导航递了过去,“拍摄的地方在这里。”
“很急吗?”
“很……其实也不急,你开慢点……”
“那估计得一个半个小时。”
时妤暼了眼导航,顺嘴也说了一句:“准确来说是两个小时。”
靳冬萱立马就急了,但又不敢表露出来,“能稍微快一点点吗?”
江驯笑:“不是说不急?”
“……”啊啊啊!
和时妤说话简直一模一样,甚至调调都一样!
她快被这两个人一唱一和气死了!
见靳冬萱在崩溃边缘,江驯也不继续开玩笑,发动引擎在赛道里绕了几个圈,把车从围场开了出去。
车里大家似乎都很默契,全程都没怎么说话,就连平时话多的靳冬萱,也扭着脑袋一只看着窗外。
50多分钟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江驯开车总会比预想中的要快。
刚到拍摄点,靳冬萱就猫着腰下车,时妤下车用外套罩住她的脑袋,又把自己的帽子给她,“别被人拍到什么新闻,大明星。”
靳冬萱开始是用手挡着脸,后面怎么也没想到时妤直接把外套披在她身上。
走了几步,她又猛地跑了回来。
把外套又往时妤身上一丢,“相比之下你更不适合被狗仔拍,如果被拍到了还不知道要被黑成什么样子,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
时妤接着外套,什么也没说,目光却意外柔和。
靳冬萱想说点什么,又难以启齿,顿了顿:“……那,我走了。”
“嗯。”时妤应了声,盯着她略带不安的眼睛,过了会儿才说,“快进去吧,你站在这里目标太大了。”
“哎呀,不用你催。”像是鼓足了勇气,靳冬萱趴在车窗,对里面的江驯说,“江驯,我不知道你和时妤什么情况,但是你不准再怪时妤,她……她也挺不容易的。”
江驯降下车窗,抬头看她,“怎么?你还怕我欺负她?”
“你也好不容易回来,两个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你们吵架闹矛盾这么多年也都过去了,当初她没去比赛估计是真的有什么苦衷,她这些年一直都一个人……反正,你别再怪她了。”靳冬萱压低了声音。
江驯脸上的笑意顿了下,戏谑道:“你太小瞧她了。”
“那你车队怎么回事?时妤在你的车队受气,我忍不了,下次见着那个路什么的,见一次打一次。”
“我回去会处理的。”
靳冬萱气急败坏,“不要让时妤开赛车了……”
“靳冬萱,你很闲吗?我看广告也不用拍了,直接赔违约金吧。”
时妤站在不远处,半眯着眼似是不耐。
靳冬萱有些不太自然地挺直了腰,背着时妤疯狂朝江驯使眼色,然后直接跑进了里面的拍摄棚子。
等她离开后,时妤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了车,“送你回酒店还是马场?”
傅洮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时妤是在对自己说话,“我回酒店吧。”
都已经下午五点多了,现在去马场也没什么好去的。
时妤拿出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递给江驯,“马场的路线,按这上面的走。”
江驯盯着她看了两秒,又去看导航,“知道了。”
“认识路?”
“认识。”
去马场的路线在他脑子里刻得比每场比赛的赛道还深。
别人蒙眼画赛道。
他江驯蒙眼能背去马场的路。
“以前没少去吧。”
江驯面不改色,“听车队人提的。”
时妤也没揭穿他,让傅洮洮把包里衣服拿出来,“你的赛车服落在马场了。”
黑蓝色车队外套被叠得整整齐齐,还特意用了个纸袋包起来。
江驯盯着自己的衣服笑了起来,眉眼有股子痞气和放荡,“我说怎么找不到了。”
傅洮洮在后面全程听着对话,一直没敢插话,但时刻都戒备着,就怕他们又吵起来。
好在时妤后面什么也没说,江驯也在认真开车,车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她一直因为作为赛车手的江驯,开车会和开赛车似的横冲直撞,但全程下来都让人觉得稳重舒适。
这让她不得不感叹,果然在赛道里驰骋的赛车手也会被交通规则限速。
煎熬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熬到头了,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马场大门,她一路上都悬着的心终于缓缓落下。
“就送到这里就行了,谢谢!”
傅洮洮指着面前的马场小铁门。
江驯没停,“这边不能停车,再前面点。”
又开了几分钟,江驯轻车熟路地从侧门开进了马场,傅洮洮忍不住说:“应该可以了……”
“前面的路段可以停。”时妤冷不丁说了句,“再往里面是训练场。”
江驯停了车,让傅洮洮下车。
时妤解开安全带也要跟着下车,可下一秒车窗就慢慢升了起来。
她不用想都知道。
车被江驯锁死了。
“使唤我这么久,总该说点什么吧。”
昏暗的车里,江驯不爽地啧了声,挑起眼看过来的眸子黑漆漆的,在封闭的空间里情绪仿佛有些边缘化,让人不太敢直视。
“我可不是你的司机。”
作者有话说:
求求求收藏!感谢在2022-03-13 23:34:25~2022-03-15 23:32: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FEN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车内空气一片沉寂。
时妤偏头看了眼驻足在车外的傅洮洮, 她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这边,却看不清楚车内的具体情况, 碍于江驯在, 也不敢贸然上前。
又见车里一直没什么动静,她担心时妤,又怕打扰到车里的两个人, 十分纠结。
时妤发了条短信给傅洮洮后, 窗外的傅洮洮才终于放心离开。
刚才江驯的话好像不能对时妤起到半点威慑作用,她依旧我行我素,从手机里抬起头, 淡淡问了一句, “说什么?”
眼皮轻掀,江驯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说这种话,熟练地应付。
“还能说什么?刚才我在围场和你说的话, 还有靳冬萱刚才支支吾吾半天说的话,你别给我装傻。”
“没什么可说的, 我想说的话在围场已经说完了。”
“也没什么要解释?”
时妤扯着嘴角, 不以为然, “没有。”
那些矫情的解释误会, 痛心疾首,最后重归于好,不是她的作风。
做了就是做了。
现在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没觉得有多累, 只是靳冬萱站在外人视角,觉得她承受了很多, 其实对她来说都很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