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量。”
沈越泽不满,“什么叫尽量?你好歹是老师的孙女,志气到你这辈可不能弱下来。”
时妤点头,“我一定。”
沈越泽这才满意,拍拍身边的马,“晚上马术选拔赛的主办方有个酒席,只要是入选的都得去,你也得去。”
玩马术的圈本来就小,大家都彼此认识,这是个很不错的机会,让时妤都认识认识大家。
“知道了。”
时妤把自己的马送回马车上,亲眼见着它离开才回自己的酒店。
酒席在晚上七点,她还有三个小时。
傅意远的消息从早上就没停过,他说靳冬萱从赛车场回来以后,脸色就没好过。
时妤很冷淡地回了一个狗狗眯着眼睛无奈的表情包。
【晚上有约吗?我们剧组的人说要聚餐,来吗?】
【不去,有安排了。】
【你在云江呆几天啊?】
【明天就走。】
【??!真的假的。】
【真的,要抓紧时间训练。】
【说好了,下次回来,你得坦白。】
【好。】
时妤关了手机,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等她回过神,离晚上的酒席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时妤站在镜子前穿戴一番,打车去目的地。
她赶到的时候,包厢里的酒席正巧快要开始了,沈越泽正在和朋友聊天,时妤正准备上前打招呼,胳膊被人扯了一下。
“还以为你不来了。”
时妤回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啊,傅洮洮,上次在选拔赛上见过的。”
时妤印象并不是很深刻,但隐约还算有一点记忆。
“你好。”时妤摘下口罩冲她点了下头,神色始终都是淡淡的。
傅洮洮应了一声,眼睛却一直盯着她摘下口罩后的脸,眼底闪过几分惊艳,“你……”
作为马骑手,时妤的颜值完全能独自撑起半边天啊。
“有事吗?”时妤偏头问她。
傅洮洮点头,然后又摇头,“就是看到你了,想和你打个招呼,而且我在选拔赛入围的名单上还看到你的名字了,以后真的能在赛场上常见面了。”
“挺好的。”
“上次看你的马术挺熟练的,练习了多久?”
时妤回答:“三个月。”
“才三个月?你就能达到这种水平?”
“以前接触过。”
“那还差不多。”傅洮洮的诧异消失了一部分,但还是对时妤很好奇,上下打量着她,“集训你会按时参加吧?”
时妤还不知道集训的事情,估计是后续专业的训练,点了点头。
在听傅洮洮说话时,沈越泽已经看了过来,正招手让她过去。
“有点事情。”她指指沈越泽,越过傅洮洮往前走。
走到沈越泽旁边时,沈越泽对着旁边的人说了几句什么,介绍道:“小妤,这位是集训的负责人,林哥。到时候训练的时候要是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找他。”
又拉了一把时妤,“林哥,这是时妤,新人一个,如果她训练的时候不认真,你可千万别看在我的面子上对她太放松。”
时妤看到沈越泽身边坐着个蓄着胡子的男人,大概三十来岁。
林哥笑着喝了口酒,“我们对新人都是很友善的,马术不能图快,得慢慢来,这事急不得。”
他抬头看了眼时妤,“年轻人,既然选择了马术,到时候可不要哭着喊放弃啊,这个运动可没不止是能骑马那么简单,选拔赛还只是个前菜,后期压力很大的。”
时妤大方回应,“我会认真的。”
林哥满意点点头,又看到了站在时妤身边的傅洮洮,“通过选拔赛的唯一两个女骑手都来了,我得给大家好好介绍介绍。”
一听有两个女骑手,聚会上的众多骑手都看了过来,有人一眼认出时妤,震惊不已。
沈越泽连忙把时妤拉到身边,又冲林哥眨眼。
林哥立即站起来说,“大家都是专研马术的骑手,时妤虽然以前的身份有点特殊,但是还是希望大家能保密,免得给她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困扰。”
能来参加这次聚会的人也都是入选的,也不是什么爱八卦的人,听林哥这样说后,纷纷点头。
但就算是想问点八卦,也是半开玩笑地问,“时小姐,我们这群老爷们也不怎么看电影,但就想知道,你和电视里那个大明星靳冬萱到底因为啥闹翻的?按理来说,你俩抢资源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
时妤笑笑,“说来话长。”
“怎么个说法?我看报纸都说的五花八门……”
“哎哎哎,行了啊,人时妤现在不当明星了,还抓着问个不停,忘记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了吗?”
一群人终于收敛了点。
这场酒席进行得还算顺利,时妤虽然以前是个明星,但身上也没什么架子。
除了不爱说话外,学习的态度还算不错。
她说话的次数不多,但每次开口,大家都会认真倾听。
时妤算是复健的骑手,可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关注马术,对马术方面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大家对她印象不错,甚至没法和荧幕里的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明星想到一块去。
在场的大部分都是男人,聊多了自然而然就喝酒抽烟起来,有个瘦瘦的男人拆了包烟,按照老规矩给大伙发烟。
一路按照顺序发到时妤手上,刚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手里的烟已经递出去了。
“时小姐,那个……”男人的话还没说完,时妤已经伸手接过了烟。
她没抽,只是默默扫了一眼。
“烟收下了,但我不会抽烟。”
“……好。”
纤细的手指随意摩挲着那只烟,动作有些随意。
男人不免多看了几眼,总觉得时妤没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时妤,你喝酒吗?”
酒桌上聊得正欢,坐在时妤身边的傅洮洮倒了杯酒放在时妤面前,视线在她捏着烟的手指上停留了几秒,很快又移开。
“不喝。”时妤说。
“没喝过?”
“不喜欢喝。”
傅洮洮笑起来,脸上两个梨涡若隐若现,“行吧。”
酒桌持续了三个小时还没结束,时妤早就吃完了,如果不是担心喝醉后的沈越泽没法回去,她早就走人了。
沈越泽毕竟是俱乐部的老板,身边又带着时妤这个新人要参加比赛,免不了要和不少人打交道,喝酒喝了好几圈下来,脸涨红得跟番茄似的。
时妤担心他,不敢走远,一直安静坐在桌前。
直到见沈越泽意识还算清醒,她才找了个借口,暂时去趟洗手间。
走出包厢,时妤难得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她没往洗手间的方向走,脚尖转了个圈,走到了酒店的阳台上。
阳台上没什么人,时妤点燃手里的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她难得放纵抽了口烟,手臂垂在窗外,闭着眼睛不说话。
静静感受烟过肺的舒爽。
只是她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闪过某张脸,还有那些发疯似红着眼的警告和字眼。
——
……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靳冬萱当时说的没错。
她总是能把爱自己的人逼疯。
第8章
“你果然在这里。”
身后有人突然出声,时妤没被吓到,缓缓呼出口烟雾,藏住了她眼底的情绪。
傅洮洮学着时妤靠在阳台围栏上,俯视下面都是些出入的豪车和客人。
她闻到空气中的烟味,侧头看了眼时妤。
时妤始终没理她,盯着远处的脸部轮廓却是有些不自觉的冷艳,和平时的冷不太一样,此时的时妤看起来有点不敢让人靠近。
“我还以为你会认出我来,时妤。”
傅洮洮突然开口。
时妤听到这句话,终于像是感觉到她的存在,问:“什么?”
她指间的烟还在燃烧,带着股刺鼻的烟味。
“高中和大学那会儿你可是两个学校的风云人物,我是班上的学习委员,经常叫你扣你分那个。”
时妤多年前的记忆被勾起,“……是你啊。”
说实话她其实没什么印象。
那会儿她被扣分被叫家长是家常便饭。
“之前比赛那会儿我就觉得你的名字熟悉,但一下子没想起来,直到刚才看到你的脸,又看到你拿烟的动作,我猜到个大概了。”
时妤不紧不慢地碾灭了烟,“我的变化有那么大吗?至于猜这么久?”
傅洮洮解释:“毕竟谁也不可能想到以前在学校叱咤风云的时妤,会变得这么文静低调。”
“是吗?”
“如果不是看到你抽烟,我还真不敢百分百确定。”
刚才时妤抽烟的姿势,和以前在校门口抽烟一模一样。
想是想起了从前,傅洮洮也变得有些感性起来,“你都不凶了,实在太违和了。”
“以前不懂事,有点叛逆。”时妤淡笑。
“叛逆?”傅洮洮乐了,“我就想知道,谁有那么大本事,让一中校霸都能改过自新……江驯?”
刚说出他的名字,傅洮洮又被自己逗乐了,“当我没说刚才的话。”
开玩笑,江驯怎么可能让时妤改过自新,他那会而可比时妤更嚣张。
“我先回去了。”时妤招招手,把剩下的半根烟扔进垃圾桶。
傅洮洮连忙跟上。
进了包厢,沈越泽抱着酒瓶还在喝,时妤喊了声,“林哥。”
大家伙一看时间,已经不晚了,也懂时妤的意思,招呼道:“今天就到这儿吧,过几天还有集训,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可别迟到,等进了省队,我们再聚啊。”
时妤搀扶着沈越泽往外走。
除了时妤和傅洮洮外,其他人基本上都喝了酒,开车是不可能的,只能叫代驾。
时妤和傅洮洮联系了酒店的工作人员,把所有人都安排妥当后,去车库把沈越泽的车提了出来。
傅洮洮看着被林哥塞到自己手里的车钥匙,犹豫不决,“我开车不太稳妥。”
林哥弯腰在吐。
“我在旁边陪着你。”时妤说。
“行吧。”傅洮洮又帮忙吧林哥也塞进车里,系着安全带转头去问林哥,“林哥,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林哥意识还有,就是浑身难受,脑子也很晕,在口袋里半天掏出手机来,开了个导航。
“林哥,你这住的够远的。”
一看导航上的位置,都到云江区的边缘了,她记得那边好像还在修路。
“那边的路能走……就是有点远,或者,你们把我送到地铁站,我能乘地铁回去。”
傅洮洮插上车钥匙,启动引擎,“不就是多开一个小时的车程,现在都凌晨1点多了,哪来的地铁。”
后座两个男人连站都站不稳,就算还清醒着也不能让他们自己回去。
时妤看了眼时间,大概估算了一下时间,“2点多到,累了我可以接手。”
傅洮洮清醒得很,“一个小时的车程而已。”
车辆朝导航指引的方向行驶。
已经很晚了,大街上也没什么人,全程畅通无阻。
后座两个男人酒劲上来,断断续续又开始聊起来。
林哥住的地方比较偏僻,从云江这边跨到了另外一边,周围的路灯也渐渐稀疏了起来。
路边只有施工队停放的车辆和一些材料,远远只能看见几盏暗黄/色的灯挂在风里。
时妤盯着前面明暗交错的路面,“前面慢点开。”
傅洮洮握着方向盘,全神贯注地开车,“确定是走这条路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开着开着就有点不对劲。
“导航上显示的就是这条路。”
“这周围我怎么一个人影都没见着,像是人住的地方吗?”
“不知道。”
车开上公路,傅洮洮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突然乐了,“地方倒是挺宽敞的,骑马什么时候能来这边走走啊。”
“马场附近没有吗?”
“有是有,但我很少在马场或者是专业的马术俱乐部骑马。”
时妤闻言看向她,“你以前骑过马吗?”
以前上学那会儿,她对傅洮洮的印象很不深,只记得学习成绩很好,文静不爱说话。
当时注意点都不在学习上,班上的人她还能有印象已经不错了。
“时妤,你当时上学那会儿脑子里只有江驯,我算是信了,难道你忘记了吗?我老家是疆城的,这话我不止一次在介绍那会儿说过吧。”
时妤又感觉自己隐隐约约有点印象,“蒙古马?”
“想起来了?”
“嗯。”
当时爷爷的时候曾经带她去过疆成和西海,第一次接触马术也是在疆城。
洒脱奔放的蒙古马也是她第一次接触的马匹。
在疆城的时候,她似乎和傅洮洮也见过几次,但当时她对骑马抗拒,并没有过多关注。
“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骑马的,疆城那边的草原也非常适合骑马,我学了很久,后面又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来参加马术比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