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让我给你打电话的。”袁天临说。
“那替我谢谢嫂子……哦还有,”袁依茜一转话题,“团团的衣服我买好了,但我先说好,我去,是为了我嫂子和侄女去的。”
“是,知道的,”袁天临的声音轻下来一点,“反正就算你不来,我也不会让他们说你的。”
袁依茜正要感动,袁天临又轻声说:“不过你要来的话,帮我带包烟哈。”
袁依茜:“……”
袁依茜:“你个老烟鬼。”
袁天临自从媳妇怀孕直到现在,就没有碰过烟,现在快到两年了。
看来这烟瘾不是三年之痒啊,压根就等不到三年。
袁天临委屈极了:“我这已经两年没碰了,真的嘴巴痒。”
“嘴巴痒你挠挠啊。我反正不会带的,我支持嫂子帮你戒烟。”袁依茜走去倒水。
回来后只听到袁天临最后一句:“你还是我妹妹吗?亏我对你这么好。”
袁依茜不为所动,捧着杯子喝了一口,坐下后对手机说:“所以我更要知恩图报,这都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好吧。行了,这个事就不说了,你要是再说一句,我就和嫂子告状。”
袁天临不讲话了,久久才说:“行吧,我只能啃巧克力去了,长胖了别怪我。”
“你变胖难道怪我啊?长胖锻炼去啊,要不我帮你办个健身卡,”袁依茜拿起手机,打开微信,“我刚好有个常客是健身教……”
“我去换尿布,再见。”
没等她说完,袁天临就挂了电话。
袁依茜盯着变为聊天窗口的手机,“啧”了一声:“我都打开了,给我跑了。”
袁天临挂电话的时间点,正好掐在她点开那个健身教练的名片上。
袁依茜也没和这个健身教练怎么聊过天,她就怕聊着聊着让她办卡。
她点开教练的好友圈,里面都是她刷好友圈时看到的几组减肥宣传照。
随便点开一张照片。
左边这张,拍的是女客人原本的身材数值——身高158厘米,体重160斤,体型偏胖。
而右边拍的是她来健身房一年后的身材数值——身高不变,体重减了40斤,身材变得能看到明显曲线,肚子上的肉也少了很多。
袁依茜又往下翻,剩下的照片就都是这位教练自己的肌肉照。
健身房标准拍照姿势有三种:1.对镜肱二头肌;2.在跑步机上跑步;3.和另一个健身好友一起比后背。
这三种姿势,这个教练全都占了。
袁依茜看着这些如同牛蛙般的肌肉照,想的却是刚刚出现在她面前的洗完澡后的林昼。
在那宽松衣服下究竟是什么样的肌理。
那天帮林昼解带子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林昼的背部线条很顺滑漂亮,宽大的肩膀在腰部成一条完美的梯形线。
如果让他趴在床上,在他的后背上留下痕迹,那一定很……
接下来的想象多少有些不堪入目了。
这好像是她第二次对林昼产生这种想法吧?
袁依茜胡乱抓起一个抱枕,将脸狠狠埋进去,弯曲膝盖,侧着身子倒在沙发上,手指在似光滑又有布织感的抱枕上来回摩挲。
她能感觉到风扇吹来的风,轻抚过她的全身。
渐渐地,她感觉自己好像躺在深不见底的泥沼里,却不是粘稠、恶心、发烂的味道,反而更像……
林昼身上的气味。
她越陷越深,这些致命的黑泥漫过腰际,没过胸口,开始剥夺仅存的一点点氧气。
这些淤泥似乎有致命的毒药,凝结她的血液,吞噬她的身体。
接着,她感觉自己从腿部开始溶解,逐渐只留下一个空空的脑袋。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用残留的余光去看岸上。有人正向她飞奔而来,嘴巴一开一合,似乎在喊着一些话。
但她看不清也听不清,唯一清楚的是那个人有着稍浅棕色的头发。
她努力伸直手臂想向上游,她也企图开口,可淤泥趁虚而入灌进她的口腔,像是有烧红的铁块在烫她的喉咙,剥夺她说话的权利。
最后,她整个人被淹没,陷入黑暗。
黑暗过后,袁依茜缓缓睁开眼睛,视线中十几处光点最后变为一个吊灯。
她刚从沙发上坐起,就感觉后脑勺被啤酒瓶砸过,头痛欲裂。
袁依茜想说话,但好像有几十只爬虫啃咬她的扁桃体,都是血腥味。
原来不是噩梦,是预知梦啊。
袁依茜抬头看时钟。凌晨一点一时分。
趁着眩晕感还不是那么严重,袁依茜赶紧去卫生间卸妆,用温水洗脸,随后找了根体温计含在舌下。
不用多想,她绝对是发烧了。
被电风扇和空调连吹五个小时脑袋,不发烧有鬼。
她大概是太累了,睡得很沉,期间一点感觉都没有。
五分钟一到,袁依茜拿出体温计,里面的水银停在了38.7℃的位置。
“刚说完就发烧,也是真牛啊。”袁依茜一开口,声音沙哑无比,紧接着就咳嗽起来。
前脚袁天临说完注意身体,她后脚就发烧。她佩服自己。
袁依茜躺倒在床,用意志力打开群消息,跟甄美法请假,在得到一句“好好休息”后,她蜷缩身子,将自己整个人缩进被子里,昏昏睡去。
——
袁依茜的小贴士(仅代表袁依茜个人看法,与戴上口罩的作者无关)
1.夏天其实很容易感冒,特别是开了空调,身体原本免疫力就低。楼主就是一个教训。同学们注意身体啊!
2.你们说会出现那种在一直想、然后在梦里出现的人吗?而且看上去好像在预言什么……
3.就是楼主直接说的那个人,今天遇到刚洗完澡的他了,啧。然后出现流氓想法了。
4.当然不可能是什么都没穿,他裹的也太牢了,我想看也看不到,可恶。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周二更新!!
第26章 默默爱恋
下了一夜的雨在天亮时稍微变小了一些, 毛毛细雨吹起一层薄雾。
每回勇者战胜巨龙前,似乎都会下一场这样的雨。勇者站在风口刀剑,巨龙从岩浆口飞出, 盘旋于空。
林昼站在办公室的窗前, 望着远处已经看不大清的房屋。
看看这虚无缥缈的雾霭,他有理由相信那些都市传说是真的。
林昼拿起雨伞, 王一建见他要走, 惊讶地问:“怎么, 你今天还要去买蛋糕吗?咋了, 那家蛋糕店是在做什么活动吗?”怎么这个人下雨都要去?
“嗯,”林昼打开绑住雨伞的绳子, “我过两天不是要回家了吗, 存点面包到那边吃。”
王一建不理解地问:“可你不是周五走吗?周四买不就行了?”
可是周四袁依茜休息啊!他去买蛋糕就是想再看几眼袁依茜。
“早点买呗,反正现在雨小一点了。”林昼说完就走了。
到山禾店门口, 林昼收起雨伞,在门口斟酌待会该说什么。
说昨天的蘑菇塔很好吃, 全吃完了?不行, 感觉像是邀功一样。
……还是普通地打招呼吧,自然一点。
林昼深呼吸,终于推开门,走进店。
客用操作间传来一些吵闹的小孩声, 除了他还有其他客人在。
收银台后钻出了一个人, 是他经常见到的那位小姑娘。
只不过他每次过来,袁依茜就会让这个小姑娘去忙别的事, 换她来接待。
“啊先生你好,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小姑娘问他。
林昼环顾四周。
今天不一样, 袁依茜迟迟没有出来, 操作间里也没有她的身影。
于是林昼问小姑娘:“袁依……你们的主厨在吗?”
小姑娘“哦”了一声,轻快地说:“她今天发烧请假了,这两天都不在诶,你找她有事吗?”
林昼呼吸一滞。
发烧了?!
昨天那个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发烧了?!
在心神不宁下,他听什么都是恍恍惚惚的。
他模模糊糊地听见小姑娘说:“你要是有事告诉我吧,我帮你转述给她——”
林昼按住焦躁的心,礼貌地回答道:“不用了,她既然不在,那我就先走了。”
他冲小姑娘点一下头,匆忙离开。
“怎么了?”骆梓拉着一个小朋友从客用操作室走出来,她听到风铃声就出来看看,刚好看到金潘婷在发消息,“刚刚有客人来了吗?”
金潘婷边打字边回答:“嗯,就是我说的那个眼睛颜色很浅的那个男客人,我和他说袁姐不在后他就走了。看表情应该挺着急的,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在给袁姐发消息。”
“依茜现在应该在医院吧?”骆梓问。
金潘婷得到消息后说:“她说她在挂号。”
“哎……现在天气变化快,吹空调啊都得小心点。”骆梓也蛮担心袁依茜的。
昨天吃饭还好好的,一个晚上就发烧了。而且她又是独自一个人在家,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也有个同学发烧了,”旁边的小男孩开口说话,因为没有变声,声音听上去还有点像女孩子,“老师说他也是因为吹空调吹感冒的。”
“真哒?那你得多注意别被传染了啊,”金潘婷蹲下,和这个小朋友平齐,“现在这个天气发烧可难受了。”
“嗯嗯,我每次开空调都盖被子的,”小朋友自豪地挺起胸膛,“而且还会喝很多水。”
“果然,热水就是万能的。”金潘婷说。
骆梓笑了笑,拉着小朋友的手,柔声细语说:“走吧,我们去看看你的蛋糕胚烤的怎么样了。”
“好耶!”小朋友高高兴兴地跟着骆梓走了。
金潘婷站起来,又看了一眼手机,聊天框里只有她最后发的那句话,没有回应。
“不知道袁姐现在怎么样了。”金潘婷叹了一口气。
十五秒过后,手机屏幕自动熄灭。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直到下午四点左右,乌云有点散开,出现了一些光,不过雨依旧很大。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天气的影响,即使画的是明亮鲜艳的水果,画室的气氛依旧很压抑。
特别是他们的老师林昼。
感觉好像心情不大好的样子,一直坐在那里双手握拳,额头抵在上面,紧锁着眉头。
似乎与这地板有仇一样,一直盯着它看。
崔畅比较大胆,画完之后将笔放进水桶,挪着板凳到林昼旁边。
“老林啊……”
“嗯?”林昼抬眼看他。
眼神都比平时要冷漠几分。
在这种情况下,崔畅不敢造次了,乖乖换了一个称呼:“林老师啊。”
林昼淡漠地回道:“怎么了?”
崔畅小声问:“你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啊?”
林昼明显愣了一下:“没啊。”
崔畅又问:“那你干嘛了,心情这么不好?”
他一问完,眼前的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不会吧,还真是人生受到重创了?!
崔畅赶紧安慰道:“没事儿林老师,多大点事……”
“崔畅我问你。”林昼又一次开口。
崔畅赶忙凑近问:“咋了?”
随后就听见这位萎靡的成年人低着嗓音问他:“你一般都是怎么逃课的?”
崔畅:“?”
崔畅沉默地坐了回去,旁边的同学小声问他:“林老师咋了?”
崔畅单手遮住嘴巴,神情严肃:“他想逃课。”
同学:“啊?”
林昼想了想,觉得逃课确实有点不大妥当,下课之后,他靠在走廊的窗边,打电话给林雪眉。
林昼短短地问了一下好,单刀直入:“妈,发烧了吃什么东西比较好?”
“咋了,你发烧了?”没等林昼回答,林雪眉就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让你别熬夜,你看吧,是不是天天玩手机了,我就知道,你一个人独居就是放肆,这下好了吧,终于发烧了。”
林昼:“……”
林昼无奈道:“妈,你听我的声音像是发烧了吗?”
林雪眉:“哦,确实不像。”
林昼:“……”
林昼的手指扣着窗台的缝隙,声音有些有意:“放心吧,我到现在都没生过病,身体好得很……”
林雪眉却不怎么听,自顾自地说:“虽然你二叔说你是贵人命,一辈子不受疾病困扰,不愁吃穿,但这谁说的好。你记得我那个同事的儿子,小金吗?他前年查出胆结石,诶呦,你不知道,那个石头那么大……”
在话题跑到那个小金怎么出院前,林昼连忙打断林雪眉:“妈,咱们胆结石先放一下,你先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哦对哦,差点忘了,”林雪眉尴尬地笑了笑,“所以是谁发烧了?小王吗?”
“啊……对,没错,就是他,”林昼撒谎,在心里为背锅的王一建道歉,“所以发烧吃什么比较好?”
林雪眉:“吃药。”
林昼:“……”
林昼:“妈,咱别说冷笑话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