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昼感觉有一只手紧紧捏住他的脸颊。
二舅捏着他的脸,不服气地反驳老婆:“切,这明星有什么帅的,都是后期p的,我看还是咱们林子帅,纯天然。”
林昼慌忙挣脱,连忙摆手说:“这可不敢啊。”
他们家可是有这些人的粉丝的。
林昼偷看林雪眉。好在这两个女人完全不理他们俩,自顾自聊天。
林雪眉说:“诶,我记得他是出柜了吧?对象也挺帅的是吧。”
“啊对。好像叫什么江似扬,他们俩出柜的时候闹的动静可大了……诶对了,”二舅妈像是想起什么事,遮着半张脸跟林雪眉说,“我那同事的儿子啊小刚,我和你说过的那个,你还记得吗?”
“啊——我知道,就是你说的那个相亲了好几个都没成的那个小伙子。”林雪眉有点印象。
二舅妈点头。
“对对对,他就在张尽桉出柜那一周后啊,也跟家里出柜了,他爸妈哭得要死,差点把他扫地出门,”二舅妈呸了一声吐瓜子壳,“但要我说,真的,他这算是及时止损,不然后面就是骗婚了啊,对人家女孩子也都不公平啊。”
“确实确实。”二舅认真地点头。
林昼诧异地看着二舅:“二舅你竟然听懂了?”
二舅在林昼耳边小声说:“没听明白,但你二舅妈说的就是对的,点头就行了。”
林昼:“……”
过了一个半小时,周枭平回来了,林昼赶紧让亲爸坐下,代替他跟二舅唠嗑,自己则去帮林雪眉洗菜。
这二位见面就讨论起政治,什么哪哪打哪,谁谁下台。
好像没有人比他们俩更懂政治。
林雪眉切着菜,嘲讽地笑道:“两位政治家在我们家呢。你将来可别学他们的样,只会吹牛。”
“是是,我知道了。”林昼将四季豆去头去尾折断。
趁着和林雪眉独处,林昼赶紧问她家里自制辣椒酱的配方。
林雪眉起先怀疑过他一个不喜辣的问这些干什么,被他用王一建要来他家玩这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他可不敢和林雪眉说是想做给那位袁小姐吃,前几天他那么一吼,林雪眉就能抓着不放一直调侃他。如果今天他告诉林雪眉这个心思,他怕是到表白失败前都会被林雪眉追问进度。
晚上吃饭的时候,林昼跟着二舅喝了一点酒。
二舅来了兴致,非要拉他唱歌,他不答应,二舅就一人拿着筷子独唱。
二舅妈拉着二舅赔礼道歉,吵吵闹闹地就走了。
等人走光后,他们一家三口收拾桌子和各种卫生,他想帮着洗碗,林雪眉催他去外面醒酒。
“别到时候把盘子靠破!(打破,杭州话)”林雪眉推着他出厨房,“这里给我们就行了。”
林昼拗不过,只好跑到阳台上吹风。
回到杭州,又来到了高楼大厦居多的城市。月亮都被遮住了,他看的好不习惯。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
是快递的电话。
“那个,我在你家门口,但是没有人啊。”快递员说。
林昼想起来是自己买的模型,连忙说:“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在外面,你要不放我门口吧。”
“那行,我给你放门口了啊。”快递员说完就挂了。
林昼赶紧给袁依茜打电话,拨通前清清嗓子。
“喂?”
绵柔的声音一出来,林昼就遭不住了。
那些收拾好的感情重新回来,他又开始想袁依茜了。
林昼单手撑着栏杆,看着对面的那幢楼,几层几层都是灯火通明的。
以纯黑或者透明为背景的东西,往往是最难画的。他很少画黑夜,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和袁依茜通话的缘故,他沉迷其中,突然很想画夜晚。
他放轻声音问:“袁小姐,你现在下班了吗?”
电话那边的人回答:“没有诶,今天有个婚宴茶歇,缺个人,我得过会才能回去。你怎么啦?”
林昼拿远手机看时间,现在是八点零五分。
加班到这么迟啊?
他也不知道怎么说,有些犹豫:“没事,就是我有个快递到了,你能不能……”
“我帮你拿是吧,好啊没问题。”袁依茜没等他多言就爽快地答应了。
这个人也太好了吧——
了却一桩心事,林昼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明天吗?”袁依茜问他。
“对,明天。”林昼快速回答。
“那好,你玩的开心点啊,”袁依茜的声音轻快,应该是在笑,“你不知道,这个婚礼可漂亮了,我拍了一点照片,待会给你看看。”
“好……那……”话到嘴边,林昼却哽住了。
那你有没有想起过我哪怕一秒钟?他很想这么问。
因为他实在是很想念。
可是以现在两个人的关系,他说这些话太过大胆放肆了。
林昼揉乱自己的头发,最后还是没能问出口,只说了与平常一样的道别话语:“那我就先挂了,不打扰你了。”
“嗯好。”
通话结束。
林昼低垂脑袋,凉风灌进他的领口,阳台昏暗的灯光投下阴影。
他究竟是怕得到的不是他想要的答案,还是害怕他说的太过明显,直接在电话里被拒绝?
“……”林昼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直到后勃颈开始酸胀,他才抬头立直身子。
结果一转身,两个身影赫然出现在他眼中。
即便在如此可以骂“卧槽”的情况下,林昼那刻在骨子里的“不能在家长面前说脏话”,话语也在他的嘴里急转直下,变成:“我c——”
讲完电话突然发现两个人在背后偷听,这谁受得住啊。
林昼盯着家里两位大家长,只觉得荒诞无比:“你们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周枭平走了过来,极其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儿子,你这样不行啊。这么和女生聊天也太死板了吧。你要是想她就直接说嘛,干嘛拿快递当借口。”
“不是,那个真是快递,”林昼回答完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要跟他们解释,扒开周枭平的手,“你们在偷听我说话?”
说着,看向还在门口的亲妈。
“诶,别误会啊,你自己没关阳台门,讲话又那么大声,我们就这么一路过,就这么一听……”林雪眉越说越没底气,越说声音越小。
但又碍着面子,后面又重新扬起来了,“怎么着?我关心一下你不行吗?”
“老婆,你最后那句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了。”周枭平提醒她。
“哦,那我换一句,”林雪眉咳了咳,“那我们以后不说了,就当没听见,你就别在意了啊。”
“……”这二位都这么说了,林昼能怎么办呢。
他们家是一个非常民主制的家庭。
有错就要认,不管男的还是女的。周枭平和林雪眉从小就这么教育他,他们俩也是这么做的。
就拿之前他们被电信诈骗来说,追到钱之后两个人立马白纸黑字写了一份悔过书,向他保证再也不信保健品、说能赚钱等等传销物,现在警惕性比他都要高。
不过他们有时候会像这样插科打诨,毕竟年纪大了,林昼也不会让他们下不了台。
林昼也没多说什么,绕开他们去洗澡。
在洗澡的时候,林昼想着这个问题。
其实周枭平说的很有道理。
如果喜欢就直接说吧,就像王一建一样,大胆地夸赞喜欢的人,直白地示好。
他何必拿别的当借口呢。
他就是怂,不敢说。
林昼洗完澡,回到房间继续画稿子,正画一半,手机收到了消息。
袁依茜发来了几张婚宴的照片。
那是海洋为主题的婚宴布置,有两颗假的珍珠蚌搭在台子两侧。
整个灯光是幽蓝的,会场的水晶吊灯就像是海里的波光。每个人的座位上都摆着一条人鱼玩偶。
【袁依茜】:而且他们都会潜水,求婚也是在水里求的!!
【袁依茜】:好浪漫啊!
确实很浪漫。林昼也承认这点。
三秒后,袁依茜发来了一张照片,是她和新娘的自拍。
袁依茜扎着辫子,跟新娘的脸贴的很近,两个人都十分开心地笑着。
虽然画面里有两个人,但林昼从始至终看的都是左边的那位。
今天的袁依茜也好漂亮。林昼心想。
而他也是这么发的。
【林昼】:好漂亮
“对吧,我也觉得新娘很漂亮。”
站在宴会厅门外的袁依茜看着手机点头。
她没有告诉林昼,新娘子身上有好闻的茉莉花味,气味与那天的他差不多,所以她才想贴近点一起拍照,感觉就像林昼在她旁边一样。
不过感觉有点像是在利用新娘子,也对林昼不大尊重,而且林昼肯定也只会乖乖地附和她,她就干脆不说了。
袁依茜回复林昼的消息。
【袁依茜】:对啊对啊,我也觉得新娘很漂亮。
不过十几秒,对方回复了。
【林昼】:我是说你好漂亮
袁依茜起先以为是自己看走眼,看漏了几个字。
来回看了几遍之后,她用手机抵着额头,用已经是开心到不能再开心的语气说着这一句埋怨的话:“他是怎么回事?怎么回去一趟后变得这么大胆了?”
骆梓从婚宴大厅走出来,看见袁依茜盯着手机笑。有些茫然她在笑什么,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打扰。
犹豫了几秒,她觉得还是公事要紧,选择了打扰。
骆梓走到袁依茜的身旁唤她:“依茜,婚礼还没结束,但他们说我们的东西可以收了,因为也差不多没了。”
看手机的人抬起头,脸色流露出的惊慌感觉像是吓了一跳,随后才点点头:“好,那我们赶快收,收完下班。”
今天许之昂休息,金潘婷已经下班了,就她和袁依茜还有纪詹伟收档,他们一直在等收档。
不过收档已然不是重点了。
骆梓见状,笑问:“你在笑什么呢?都没注意到我过来。”
袁依茜摇摇头,淡然地回答道:“没什么,就是被夸了。”
夸了?袁依茜做蛋糕被夸了这么多次,也不见得有今天这么开心啊。
看来之前所流传的“袁依茜有好感的人”,八九不离十了。
刚才肯定在和那个人发消息。
骆梓心知肚明,最终没有问出口。
而她不知道,袁依茜将她的心声听得一清二楚。
有这么明显吗?
袁依茜收档的时候都在怀疑自己。
作者有话说:
咱们周一也更新!我是不是很棒!夸我!(哼切嘣。)而且我没记错的话,过几章就……
——
想写一些三观正的家长们。。。
干嘛老是管孩子,都是女人,干嘛不尊重女性!
女性帮助女性!做个管好自己的家长!
——
波波各位!!!
我写文对金钱倒是不大在乎,因为按晋江设定,言情5万字就可以入v,我是多压了2万字在七万字入v,所以比其他人少了两万字收益!
你们能支持我我就很开心啦!!
第四爱本来看的人就少!谢谢大家支持!!
再宣传一下下一本男高中生贴贴的《恋暗型转逆》,收藏对我很重要,波波收藏的宝贝们。
第30章 默默爱恋
周一风和日丽。
林昼在高铁站南门前与父母道别。
来的时候就一个行李, 走的时候多了两个大袋子。
“代我向袁姑娘问好哈。”林雪眉到最后也不忘调侃自己的儿子。
林昼无奈地喊了一声:“妈。”
“行了,等你的画展开了,我和你爸过去看你, ”周枭平拍拍林昼的肩膀, “走吧。”
林昼“嗯”了一声,转身走进检票口。
就算知道将来还能回来看他们, 但在栏杆的另一头看到父母斑白的两鬓时, 他还是会有点感慨。
高铁站、飞机场、大巴站, 这三个地方似乎是收集眼泪与离别最多的地方, 在这里的旅客究竟从哪里来,要去哪里。
是去见什么人, 还是在和谁离别。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林昼坐在座位上, 从包里拿起本子,再从笔盒里摸索出一只炭笔, 靠在腿上开始画他所能看到的景象。
杭州东站的窗户直接到达顶端,整个候车室堂皇明亮, 能看到万里晴空下几朵薄云在飘荡。
时间关系, 林昼在等车前只画了大概的轮廓,剩下的一半在高铁座位上接着画。
高铁发动,那些景色逐步后退。
林昼的旁边坐着一位大叔,蒙着眼睛打瞌睡。
林昼画着画着, 突然想到三年前的情景, 不由轻笑。
“跟三年前来小南山时一模一样啊。”
那天也是这样的好天气,他靠窗绘画风景, 一幕幕景色在眼里倒退, 然后来到小南山, 开始他的新生活。
三年前, 他住的地方还不是现在的小区,是跟另外两个室友在离画室较远的地方合租。
半年后,其中一个室友说要回老家结婚去了,打包离开,又过了一年,另一个室友说他要和女朋友同居,也走了。
一个人自然吃不消租一百平方的房子。他找了两个月房子,最后找到了现在住的小区。
房子不大,适合独居,每个月才两千三,包括水电费,算是很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