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拒绝了,现在估摸着也快下飞机了。
工科直男不擅长玩弯弯绕,好在听话。
亓瑶这边也算度过了前两天的渡劫期,现在身体没那么难受,给黎想发了消息后就起身去章嫂的店里吃东西。
刚过去,章嫂就热情的打招呼,“阿瑶你来的正好,今天我请大家免费吃茶点。”
“怎么了章嫂,你这是找到第二春了?”
章嫂瞪了眼打趣的老食客,“去你的,再胡说八道回头不给你免单哈。我之前把这早茶店抵押给银行,这不是有大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这吃过东西,知道了这事,就帮我把银行贷款还了。”
虽然现在自己是给大老板打工,但人家说了,只要自己回头能把钱还上,店还是她的。
多年心血起码还在,章嫂十分兴奋,“阿瑶你还是老三样?”
“麻烦章嫂,我也沾沾喜气。”
“不算什么的,能保住这店就好。”章嫂碎碎念着去忙活。
早茶店坐落在河边,雨后的河岸两边满是清新,透着江南小城的雅致。
食客们正在闲聊,“我们厂本来效益就不好,这次被大集团收购,倒是因祸得福。”
“大集团收购,靠谱吗?可别回头再把你们这些老员工给处理了。”
“哪能呀,人家家大业大不搞这些,大老板还特意飞过来了呢,今天下午见面会的时候我去看了眼,可真年轻,长得也俊。不过也有几个老员工不乐意,正在闹呢。”
年轻英俊的大老板?再俊还能俊得过季见谂。
亓瑶慢慢啜着蒸饺里的汤汁,看着黎想发给她的定位。
回到酒店了。
[还在章嫂那里?我去接你?]
[不用,过会儿就回去。]
[那我等你,给你带了礼物。]
礼物?
亓瑶有些好奇,偏生直男也学会玩花样,发了个保密.jpg,就是不跟她说实话。
亓瑶哼了一声,“章嫂,能不能再给我打包一份烫干丝和蒸饺。”
“好嘞。”
拎着茶点沿着河岸走,亓瑶回到酒店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情。
酒店门口停着一排豪车,像是有大人物要出行。
亓瑶刚进去就听到黎想喊她,“阿瑶。”
男人快步过来,双手背在身后,献宝似的拿出了一罐大白兔奶糖,“我记得你日记里说,希望将来每天都能吃到好多好多的大白兔奶糖。”
初中生的日记是写给老师看的,语文老师在课堂上点评,“这样亓瑶同学你的牙会早早掉光,就不漂亮了。”
不过那次之后,亓瑶的桌洞里每天都会有各种糖块和巧克力,还不止一份。和糖果一起被塞进来的,还有情书。
“你还记得呀。”要不是黎想提及,她都忘了这事。
黎想郑重点头,刚想要说什么,就被亓瑶塞了个满怀,“给你打包的晚饭,估摸着也凉了,要不去餐厅那边热一下?”
“不用,正好。”
亓瑶想起这人明明被杏子酸倒了牙皱巴巴一张脸,却还说自己就喜欢吃这一口的模样。
“傻子,去那边吃。”
抱着那罐大白兔奶糖,她拉着黎想的手往休息区去。
柔软的手仿佛扼住他的心脏,黎想紧张的额头冒汗,不敢转头看亓瑶什么表情,他紧张的时候特别爱说话,“我去海城,那个廖副主任一直说没空没空,我这次学聪明了,知道他这是在抻我,就说要是你没空那我就回去好了。他就终于有时间来见我了。”
“我就说你这个节目很好,就是遇到黑心肝了。”
“我也没想到他这么老谋深算,不过现在还没……”
酒店大堂的喧闹声打断黎想的话,热闹声引得正在玩糖纸的亓瑶抬头瞥了一眼,看到正在往外去的人时愣了下。
季见谂怎么在这里?
“嘶。”她不小心咬到舌头。
黎想面带急色,“阿瑶你没事吧?”
亓瑶摇头,“是金子总会发光,不用着急。”
舌尖有些疼,她没再说话,只是拍了拍黎想的肩头指了指蒸饺——
快趁热吃。
酒店大堂,正往外去的人忽的放慢脚步,他刚才似乎捕捉到熟悉的声音。
亓瑶的名字浮现在脑海时,季见谂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是亓瑶?
她没道理来这里。
“季总,其实就是个小情况,您……”
季见谂拧眉,扭头看向说话的人,“人命关天,算小事?”
老工厂被收购,有几个老员工不满,正在闹自杀。
本地业务负责人被这么冷冷注视,恨不得拔掉自己的舌头,刚才多什么嘴!
大老板爱去就去,他瞎说什么。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季总好像不是在看他,他长得没那么吸引人。
负责人小心地转头看去,休息区那边就俩人,女孩子长得跟明星似的,看着有几分眼熟,这会儿正依偎在男人胳膊上,折叠手里的糖纸玩得不亦乐乎。
不就一对情侣吗?这有什么好看的。
相较于负责人一肚子困惑,许助理只觉得天灵盖打开,正被人一盆盆往里头浇冰水。
要不要这么巧?
关键是太太你找男朋友也就罢了,怎么还舞到先生面前?
生怕这修罗场刺激不到先生是吧?
许助理简直不敢看老板那张脸,呼吸都放轻了几分。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就当他以为老板会走过去将两人分开时——
季见谂扭头往外去,“消防到位了吗?”
浩浩荡荡的人群离开,酒店大堂安静下来。
亓瑶撇了撇嘴——
工作狂。
作者有话说:
许助理:不是先生你听太太解释
亓瑶:解释什么?塞给黎想一颗糖
季见谂:……
(其实我埋伏下了好多小线索啦)
第8章 资本家
亓瑶做的梦模糊,隐约记得齐筱得了重病回国,这才促成了与季见谂破镜重圆。
这两天生理期她闲着无聊看了几本小说,倒觉得自己也算幸运儿。
好歹齐筱不是得了什么需要换心肝脾肾肺的绝症,季见谂也没丧心病狂到挖自己的脏器救初恋。
拿到巨额离婚赡养费,她该高兴才是。
不过这个小城市不能待了,“我明天下午回北城,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亓瑶的邀请让黎想有点懵,“跟你去北城?”
“不想跟我走?”
亓瑶促狭的眨眼让黎想心跳如擂鼓,虽然高铁飞机通信网络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无限拉近,但自从亓瑶离开这里后,他们再没联系。
黎想从没想过,还能再见到亓瑶,更没想过,再见之后,亓瑶对他有几分亲昵。
“你拍的片子我发给了朋友,让她帮你找找关系,说不定明天就有什么消息,有好消息我再联系你。”
……
亓瑶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只不过到陵园时却也接近中午。
墓碑是章嫂一群街坊邻居帮忙立的。
亓瑶在苏家的时间不长不短,偶尔听苏母提起外婆,却也没什么好话。
外婆是个干巴巴瘦弱的老太太,仿佛生活的担子稍微沉重一点就能把她给压垮。
但她总挺直脊背,带着她往前走。
亓瑶放下手里的那一簇百合花,“外婆,我会好好活。”
即便这世上再没有亲人,她也会好好的生活着。
离开陵园时,又有细雨朦胧,亓瑶叫了辆出租车,直接往机场去,没留意到车子刚驶离,就有一辆宾利停在陵园这边。
许助理打开车门,“太太读高中的时候才被苏家接过去,之前十五年都生活在这座小城里,跟着苏夫人的母亲一起生活。”
要不是老板让打听,许助理还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缘故。
原来太太并非打听到老板行踪千里迢迢过来给人添堵,只是回自小生活的故乡而已。
细雨濛濛沾湿了手工定制的西装外套,季见谂踏上台阶,来到亓瑶外婆的陵墓前,看到那尚且新鲜的百合花束,以及两颗新鲜的石榴。
许助理一愣,“太太刚才来过?她最喜欢吃石榴。”
季见谂对亓瑶的喜好没什么印象,亓瑶很少表露自己的偏好,不管是古董瓷器还是价值上亿的宝石,她都笑容浅浅。
只要是他送的,她从来不挑剔。
原来她也有喜好。
接过那一束雏菊,季见谂弯腰放下,与那百合花束并排放好,恭敬的鞠了个躬,这才转身离开。
“你怎么知道?”
许助理愣了下,思考了几秒才意识到老板在问什么,“之前刘姐跟我提过,说太太发烧的时候念叨着喝石榴汁,一个人生病时都念念不忘的,肯定是她喜欢的嘛。”
诚然刘姐有意让他跟先生通个气,但当时老板正忙着海外的并购案,已经接连两天没合眼,许助理安排人空运石榴去北城,却并没有跟季见谂提这事。
即便说了,老板也不可能放下手头的并购案回国。
季见谂沉默无语,车子平静的行驶在去机场的路上,“她交往的那个男人什么来路?”
该来的总会来,许助理喉结动弹了下,这才说道:“是太太的初中同学,可能是老同学见面勾起了学生时代的回忆。”
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可他能说,太太刚跟您离婚不到一星期,就有了裙下之臣吗?
这很伤男人的自尊啊。
许助理不敢偷窥老板神色,恨不得能把自己藏起来,可惜这里不是魔法世界,他也没有哈利·波特的隐身衣。
“和集团公关部知会一声。”
许助理蓦的抬起头来,和公关部联系,那就是说要把离婚的消息公布出去?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总瞒着的确不是办法,尤其是太太最近又有交往新男友的嫌疑。
离婚总比被戴绿帽子强。
许是他想错了,老板杀伐果决做事从不后悔,既然离婚又怎么会复婚呢?
“是,我这就与公关部联系,尽快处理这事。”
季见谂转头看向车窗外,把玩在手中的签字笔重重落在文件上,“也不用那么着急,月底宣平路的新商场开业仪式,到那时候配合宣传。”
许助理愣了下,连忙应了下来,先生做事从来如此,能够利用的时候自然也得利用。
这些年来网络购物已经深入人心,实体生意并不好做想,季氏集团开发的新商场虽然也有新的立足点,不同于传统的商超购物,但是做好宣传也十分必要。
这是个营销年代,如果能利用离婚消息宣传一把,倒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资本家就是资本家,哪怕是离婚这种事情也能利用一番。
先生这般性格,又怎么会想着复婚呢。他这次可真是糊涂了。
……
亓瑶回到北城后睡了个天昏地暗,第二天中午这才起床,安卉已经在楼下客厅等待多时。
亓瑶下楼时,她在那里玩游戏。
好在是单机游戏随时可以结束,瞧着老板过来,安卉顿时进入工作状态。
亓瑶冷不丁的出门旅游,又忽然间回来,虽然留给安卉的时间少,但她有心在亓瑶面前露一手,这两天倒是没怎么闲着,多少已经把事情安排妥当。
给亓瑶播放后期处理过的几段视频,安卉等待着亓瑶给反馈。
“人靠衣装,视频还真得需要后期处理,你看这小哥哥美貌度都直线上升。”
安卉笑了起来,“我有联系这个学生,长得倒是不错,不过他不是科班生,就是来凑热闹的。”
“富二代?”
刘姐给亓瑶做了一大盆小龙虾,安卉看着那红艳艳的颜色,总觉得这小龙虾跟亓瑶的身份不般配。
作为富婆的亓瑶,不该每天澳洲龙虾、进口雪花牛肉、花胶、燕窝什么的吗?
这吃的也太过于接地气了些。
这不科学。
“倒也不完全是,好像是个体育生,大概想进俱乐部什么的,借着这个机会宣传一把,给自己增添些筹码?”
别说,刘姐这小龙虾做的可真好吃,比网红店好吃多了。
安卉忽然间想到一件事,“要不回头联系下这个学生,让他来给你做健身教练?”
“问问看吧。”亓瑶擦去手指上的油渍,“你觉得这档节目大概能卖多少钱?”
安卉稍有些迟疑,“我现在只有这几个十几分钟的片段,还说不好。”安卉的学历不算太亮眼,毕业于北城师范大学金融系。
较之于北城大学金融系高材生,比如林乐珈,她的学历很拿不出手。不是超一流大学的金融系学生,又没有什么海外留学经历,即便曾经在几个大企业实习,在季氏集团子公司也只是平平之辈。
要不为什么许助理将她年薪提到五十万,亓瑶又许诺每年拿出理财利润的百分之十给她做分红后,她就恨不得为亓瑶肝脑涂地呢?
安卉不算超级聪明的人,但胜在年轻头脑活络,从亓瑶交代她这件事后,她已经前前后后把这件事考虑了一遍——
“现在综艺节目多如牛毛,但很多都是吃明星的红利,不能说炒冷饭但的确新意不足。如果我们能另辟蹊径开辟一档新节目的话,出奇制胜的概率的确很高。而且这个节目有很多可开发的点。”
安卉剥着小龙虾,“我很喜欢看侦探悬疑小说,从阿加莎、柯南道尔、爱伦坡、埃勒里·奎因到江户川乱步横沟正史,他们的书我都看过,虽说故事耳熟能详,但这些经典流传的故事还有很多挖掘的点。”
“就比如现在这个,漂流海岛让人想起鲁宾逊,而海岛上的求生又让人想到无人生还,大脉络确定的前提下,我们可以填充新的枝枝蔓蔓,如果这个节目拍摄质量都和我目前拿到手的差不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