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砚看着赵月姿,眼底冷意森森。
不敢?他有什么不敢的呢?
这么多年,他能这般忍受她的神经质,不是因为她是他名义上的“母亲”,而是因为她是傅清黎的母亲。
可是,她不该伤到他的手……他低眸看了一眼正在流血的手背。
这个伤口让令恬看到了,她会心疼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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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滴血顺着指尖滴落到青石地板上,傅沉砚盯着赵月姿,眼神过于冰冷,像泛着寒光的刀锋,随时能割伤人的咽喉。
赵月姿心头涌上惧意,往后退了两步:“你赶紧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
色厉内荏。
傅沉砚嗓音冷沉:“没有第二次。”
说完,转身离开。
赵月姿颓然地坐下来。
傅沉砚手背上的伤口止住血,经过简单的消毒处理,仍然可见一条明显的伤口。
他眼底一片阴翳,片刻后,眼神重新变得冷漠寡淡,大步走进饭厅。
傅氏一家子围桌而坐,菜已经上了,佣人正在盛汤。
见傅沉砚进来,几人的谈论声戛然而止。
佣人替傅沉砚拉开座椅,傅沉砚在父亲傅柏元的旁边坐下,淡声说:“她不过来了。”
坐在主位上的傅启卿面色有些不豫,傅柏元没什么表情:“那我们吃吧。”
众人拿起筷子,开始用餐。傅沉砚的伤在右手,伸手夹菜时,手背上的伤暴露在几人的视线下。
无人过问。
饭吃到一半,傅启卿突然想到什么,看了傅予墨一眼,“对了,你去和安然澄清一下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绯闻,已经给你订好了餐厅,明晚七点,记得提前到。”
“您怎么又擅作主张?”傅予墨皱眉,“我不去!没什么好澄清的!”
傅启卿一瞪眼:“兔崽子,你又想把我气进医院是不是?!”
吴良景呵斥:“予墨,不许用这种态度跟老爷子说话!”
傅予墨却根本不把父亲放在眼里,烦躁地说:“爷爷,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喜欢那个林安然!您能不能别乱牵线了?”
老爷子平时都惯着他,唯独联姻这件事,非要他娶那个叫什么林安然的,气死他了。
他只想娶令恬!
傅启卿:“安然哪里不好?品貌出众,才华过人,我看你还配不上人家。”
“是是是,我配不上!”傅予墨心中不悦,脱口而出,“既然您那么喜欢林安然,那您干脆自己娶她好了!”
傅启卿气得两眼一黑,怒拍一掌桌子:“兔崽子,你在说的什么混账话!”
“予墨!”吴良景和傅锦诗齐齐瞪了儿子一眼,傅予墨耸了耸肩,不说话了。
傅锦诗问:“你是不是还在惦记着令家那个?”
傅予墨没有否认:“想要我结婚可以,必须是和令恬。”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宁肯破产也不跟你,你还犯什么贱?”
傅锦诗的语调有些恨铁不成钢:“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耻笑你?傅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谁敢耻笑我?”傅予墨冷哼一声,自信满满,“她会想通的,过几天就带回来给你们见——”
他忽然一顿,感受到一道如带实质的视线蛰了他一下,冰冷、危险,像被毒蛇盯上,令他的脊背无端窜上一股凉意。
傅予墨一转眸,便对上了傅沉砚的眼神。
一双黑眸深不见底,蛰伏着一丝阴冷的寒意。
只半秒,傅沉砚便漫不经心地收回了视线。
傅予墨身上沉甸甸的压迫感骤然消失,仿佛刚刚感受到的阴冷,只是他的错觉。
-
夜幕沉沉,无星无月。
迈巴赫驶出傅宅,在浓黑的夜色中前行。
车子后座,傅沉砚垂眸看了一眼手背上的伤,打开手机,拨电话给令恬。
“老公,你回来了吗?”电话接通,少女的语调轻快,含着期待。
傅沉砚顿了一下,温声说:“我有点事得回公司处理,要很晚才能回去,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很晚是多晚?”令恬撒娇,“我去公司陪你好不好?”
傅沉砚心口一阵发软,略微沉默,拒绝:“不方便,你早点睡。”
“好吧。”令恬的情绪明显低落下去,“那你专心处理工作,争取早点忙完,早点回来。”
傅沉砚:“尽量。”
令恬的声音里带着丝丝缕缕的眷恋:“老公,我想你。”
傅沉砚看向车窗外,这座繁华的城市灯火璀璨,流光映出他冷冽的眉眼,也映出眼底的温柔。
他嗓音低沉:“我也想你。”
下一秒,手机那头传来“啵”的一声,清脆又甜蜜。
傅沉砚的唇角微微弯了一下,碍于前排正在开车的司机,他按下后座的私密模式,车子中间的隔板缓缓升起,将后座隔绝成一个私密的空间。
耽误了几秒,令恬已经有点等不及:“老公,你没听到吗?”
“听到了。”傅沉砚对着手机“啵”了一下。
令恬轻轻地笑起来,显然心情被这个隔空的亲亲哄好了。
结束通话后,傅沉砚去了一趟公司,晚上十点半才从公司出来。
二十分钟后,迈巴赫驶入兰庭的地下停车场,车子在车位上熄了火,车上的人却一直不见下来。
停车场很安静,没有车子出入,时间很快转到十一点半,安静的车内传来拨打电话的声音。
电话很快被接通,秦姨的声音隐约从手机里传出来:“先生,什么事?”
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她睡了吗?”
“令小姐一个小时前洗过澡,吃了燕窝,这会儿应该已经睡下了。”
“知道了。”
电话挂断,迈巴赫的车门打开,一双纯手工的皮鞋落地,走进电梯内。
顶楼的复式大平层内,厚重的窗帘关得严严实实,不漏一丝光。
一片漆黑中,“咔哒”一声轻响,大门打开,玄关的感应灯亮起。
傅沉砚换了鞋,感应灯熄灭,他没有开灯的打算,经过漆黑的客厅,正准备直接上楼,这时,少女轻轻软软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老公?”
傅沉砚脚步一顿,看向从沙发上爬坐起来的一个黑影。
他走过去,摸了一下令恬的头:“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令恬伸手搂住他的腰,说:“睡不着,在这里等你,你回来了,我就困了。”
她是知道秦姨去睡了,才偷偷跑下楼来。
傅沉砚有些无奈,将她打横抱起,往楼上走:“困了就去睡吧。”
令恬双手勾住他的脖颈,让自己在他怀里更舒适一些。
见傅沉砚抱着她上楼,大气都不喘一下,她忍不住夸赞说:“老公,你体力真好。”
“是吗。”傅沉砚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他把令恬抱进她的房间里,轻轻地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没有开灯,借着窗外映进来的光,吻了吻她的唇。
“甜甜,晚安。”
“等一下。”令恬一翻身,伸手去打开了床头灯。
灯光骤然亮起,傅沉砚下意识将右手往后掩了掩。
他问:“怎么了?”
令恬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拉开抽屉,从里面抱出一本相册:“我今天和沁沁逛街时,淘到了一本漂亮的相册。”
她把相册递向傅沉砚:“老公,你看。”
相册暂时是空的,不算重,傅沉砚单用左手接过:“很漂亮,以后多拍点照片晒出来。”
令恬摇头:“这本相册不是用来存我的相片的。”
傅沉砚抬眸看她。
令恬唇边漾开两枚甜美的小梨涡:“用来存我们以前的微信聊天记录。”
傅沉砚的眼角隐隐一跳:“微信聊天记录?”
令恬点头:“对,你明天把我们以前的聊天记录全部打印出来,让人过塑好,然后保存在这本相册里。”
傅沉砚默了一下:“怎么突然想要打印出来保存?”
令恬:“我原来的手机不是坏了嘛,和你的聊天记录都没有了,好可惜,幸好你手机上还保存着,我想打印出来,时不时可以看一看。”
其实,她不太记得他们以前聊过什么了,不过一定很甜蜜,一定是他们之间值得珍藏的回忆。
令恬看着傅沉砚,眼睫轻轻一眨:“老公,你手机呢,我想看看我们以前的聊天记录。”
傅沉砚微微顿了一下,沉吟:“我的手机——”
令恬心中一凉:“你……不会把我们以前的聊天记录删了吧?”
“没有。”傅沉砚面不改色,“我的手机落在车上了,明天去公司后再打印出来给你。”
虽然很想看,但是反正明天就能看到了,令恬没有任性地让他立刻下楼去拿手机,她漂亮的眉眼轻轻弯起,点头:“好。”
傅沉砚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快睡吧。”
“嗯。”令恬随手把相册放在床头柜上,相册一角不小心撞到桌面上的一只玻璃水杯,水杯晃了一下,滚落到地上,摔碎了。
一些碎玻璃溅到令恬摆放在床前的拖鞋里,她蹙了蹙眉,弯腰想把鞋子里的玻璃碎片清理出来。
“别动!”傅沉砚怕她被碎玻璃割伤,伸手拦住她。
他抓住她的手腕时,下意识用了右手。
手背上一条近两寸的伤口就这样闯进了令恬的视线里。
“你、你受伤了!”令恬心尖一颤,“你怎么受伤的?”
傅沉砚收回手,淡声说:“没事,不小心弄伤的。”
“给我看看。”令恬把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拉到自己面前。
看着他手背上的伤,她的眼圈渐渐泛红,眼底不禁漫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还说没事……”
作者有话说:
甜甜:老公,你体力真好
甜甜:呜呜呜,老公,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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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她的心疼溢于言表,傅沉砚眸色微动,抬手,用指腹轻柔地抹掉她眼角的水汽:“真的没事。”
他低头,轻声说:“甜甜,你亲一下就好了。”
令恬点点头,捧着他的手,唇落下,却不敢碰到他的伤口,只在伤口旁轻轻地亲了一下。
“快点好。”她抬眸看着他,眼圈微红,眼睫湿漉漉的,太惹人疼爱了。
傅沉砚喉咙有些发紧:“甜甜,麻烦你帮我贴一块创口贴,好不好?”
“好,你等一下下。”令恬连忙从没有碎玻璃的另一侧下床,跑去储物间去找医药箱,过了一会儿,她拿着碘伏棉签和创口贴回来。
令恬:“要先消毒。”
傅沉砚抬起手,她用碘伏棉签小心翼翼地擦拭他的伤口,消毒一圈后,再撕开创口贴,将他的伤口覆住。
她做这些的时候很认真,低着头,纤长的眼睫像蝶翼一样,微微颤动,在他的心里掀起一场龙卷风。
傅沉砚左手无名指上的那道疤痕又开始隐隐发痒,他抚上她的脸颊,大拇指轻轻地摩挲她细滑的肌肤。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神很深:“甜甜,你还是对我这么好。”
他温热的大手贴着她的脸颊,令恬抬手,将自己的手掌贴在他的手背上,嗓音轻柔似水:“老公,你也对我很好呀。”
傅沉砚轻轻地笑了:“不算。”
令恬:“不算?”
傅沉砚捧着她的脸,低头,亲密地抵着她的额头,气息低沉:“甜甜,我以后会对你更好的。”
-
从令恬的房间里出来后,傅沉砚没有回自己的卧室,他去了书房。
他一边打开电脑,一边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给令文森。
接近凌晨十二点,令文森突然接到傅沉砚的电话,难免心惊肉跳,接起电话时,声音有些紧绷。
“傅总,是不是恬恬出什么事了?”
这两天,令恬都有给他和宋书婉打过视频电话。
她看起来状态很好,漂亮的眼睛澄澈干净,浅浅的小梨涡挂在唇边,笑容烂漫,仿佛依旧是以前那个被爱包围,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公主。
而他和宋书婉现在住在两室一厅,总面积还没有原来令家一个厨房大的出租房里,还要为公司的事焦头烂额。
看到女儿这么无忧无虑,是他们唯一的欣慰。
可令恬毕竟记忆错乱,傅沉砚又不是良善之辈,就这样让令恬缠着,还把卡给她随意刷,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图。
他们始终不能放下心,傅沉砚深更半夜突然来电,他们生怕是女儿出事了。
“抱歉,这么晚还打扰您。”傅沉砚语气温和,带着一分歉意,“甜甜很好,她已经睡了,是我有事需要您帮忙。”
听到女儿没事,令文森的声音放松了一些:“傅总,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