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啧。”
花朵在她手里摇曳,他低头咬住,她红着脸望着他,见他将花朵一点一点吞下去,好看的薄唇被滋润得水光潋滟。
被碾碎的花朵从他的唇渡过来,她从他唇里尝到了馨香的滋味儿,不知是花朵的,还是属于他本人。
他不带任何感情地亲她,嗓音却哑到几近呢喃,“麻烦的小朋友。”
“……”
很近,又很远。
她少女时代的,对他的渴望与所有期待。
不服输的性子让她产生近乎暴躁的感觉,无法满足这样的浅尝辄止,她主动踮起脚尖,勾着他,扯下来。
气哼哼地咬上他的喉结,“你是变色龙吗?一天一个样儿?!”
“装什么装?装什么装?”
“等我钓到你,就把你狠狠地甩了!”
似乎觉得这样依旧不够发泄,末了,干脆伸手将他抵在透明的墙上,却被他扣着手腕,摁回来。
要笑不笑地盯着她,一字一顿:“你、完、了。”
“?”
忽然,真变成了一头很漂亮的大白鲨,张开嘴将她一口吞了下去。
“砰——”
脑袋撞在了硬邦邦的床头,汪林莞疼得抱着脑袋哼哼唧唧出声,所有的旖旎全都消散,只余下未曾满足的空虚。
救命——
她到底在做什么奇奇怪怪的梦!!
梦里,似乎挣脱了一切枷锁,又变成了曾经的中二少女,并且做了自己清醒时完全没想过的事儿。
将绯红的脸颊埋在床头,平复了许久的心情后,她起身去浴室重新冲了凉。
做了这种梦,冲完凉后,再也没了睡意。
随手拿了磕不动的资料书,看看能不能催催眠,结果看了个把小时,反而越来越清醒。
汪林莞一头黑线:“……”
梦这么厉害的吗?
比她吃药还管用?
偏头看了眼旁边的瑜伽垫,她犹豫一秒,合上书,铺了瑜伽垫,特地还换了瑜伽服。
听说运动是最好的助眠剂,跳几个回合应该就可以了吧,嗯,一定可以。
汪林莞深呼吸一口气,将一头长发绾了颗松松垮垮的丸子头,开了手机,点了首清心咒。
诡异的音乐回荡在卧室,在这样的夜色下,格外渗人。
汪林莞:“……”
她为什么大半夜听这么渗人的音乐!
烦躁地将音乐关掉,小姑娘双手捧着脸颊,头一歪,眼一闭,索性直接躺平在瑜伽垫。
一来二去磨蹭这么久,没睡着,倒是饿的不行。
打算到厨房找点吃的,然则想到上回在厨房跟苏潮的尴尬事儿,又让她望而却步。
不过——
应该也不会那么倒霉吧?
抱着狗头抱枕在瑜伽垫翻来翻去好半晌,终究被肚子里的馋虫打败,跑浴室又洗了把脸,她小心翼翼地出了卧室。
怕跟苏潮撞见,她特地选了相反的方向,哪知道才走到靠近长廊角落的楼梯,转了角,就跟人撞了个满怀。
硬邦邦的身材,十分有料,也同时撞得她鼻尖泛酸,痛得她眼泪差点飙出来。
好困却又睡不着,这会儿又被撞得这么痛,小姑娘暴躁的脾气上来,头也没抬,一巴掌就挥过去,“找死吗?”
“啪——”
清清脆脆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走廊尽头,结结实实地定住了对方的脚步。
打完人,掌心发麻的感觉,让她飘远的意识稍稍回笼。
低头看了眼自个儿泛红的掌心,她迷糊一阵,陡然惊醒。
等等!!
她……
是不是打了什么人?
汪林莞猛然抬头,二楼声控灯亮起时,她毫无悬念地撞上了苏潮深沉的黑眸,他的眼底一闪而过的错愕后,是荒唐到离谱的玩味。
大约刚从外头回来,他身上还沾着浓重的露气,敞怀穿了件风衣,里头是件不规则的白衬衫。
这人不笑时,浪荡的表象隐匿无踪,还真有点像她梦里那个表里不一的坏男人。
她一脸懵逼地瞪着他,见苏潮抬手摸了摸被打得发麻的脸颊,没动脚步,就站着这儿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她下手重,他唇角处似乎有血丝渗出来,这么一看,特像被大反派折腾后的美强惨。
而那个大反派……是她自己!
“?”
“……”
短暂的沉默后,汪林莞郁闷到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为什么她总在做让他讨厌的事儿?
上次是摸人腹肌,馋人身子。
这次更离谱……
直接甩人一耳光???
以他的性子,怕是还从来没挨过别人耳光吧?
心里一瞬间起了无数个念头,是假装没睡醒故作平静回房间,还是干脆装作晕倒。
末了,她索性垂下脑袋,抿了抿红唇,也不吱声,等待审判。
等了半天,听他哼笑了声,曲起手指很轻地弹了弹她脑门,声调有那么点散漫,“你怎么回事儿?又睡糊涂了?”
她茫然抬眸,知道他故意给自己台阶下,她越发愧疚。
他却并不在意,掐着她脸颊,抬高,嗤笑,“莫名其妙甩老子一耳光,怎么你反倒是委屈上了?”
“……”
“下手挺重啊。”
汪林莞默了默,伸手摸他被打的脸,“……很疼吗?”
苏潮没想到这小朋友直接上手,柔软的指腹很轻地蹭过他的唇角,他不太习惯,偏头躲了。
想逗她,瞧她一副丧丧的模样,他也懒得跟她计较,懒散回她:“你这小手劲能有多疼?”
“那我拿碘酒给你?”
“用不着。”
他既然这么说了,她也不好争辩。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她从冰箱里拿了三明治,开了微波炉加热。
听他在身后问她:“听说你要去西分念书?”
汪林莞一愣,回眸看他,见他拿了罐冰啤酒,单手开了,慵懒地依偎在琉璃台,漫不经心地饮着。
她嗯了声,拿了热好的三明治,低头咬了一口。
“为什么去西分?西分对学艺术的可不算友好。”
“嗯,我知道。”
不知是不是在他身边总是格外舒心,这会儿倒是真有些困了,吞咽三明治的动作也慢了半拍。
苏潮眉头一挑,“你知道还去?”
“我也不是非要学艺术。”
苏潮眸色微沉,仰头灌了口啤酒,声线沉了下去,“不是想当设计师?”
“嗯,不想当了。”
“为什么?”
吞咽的动作越来越慢,心底的烦躁反而逐渐攀升,她放下吃了半拉的三明治,没再回他。
一罐啤酒喝完,发现这小姑娘又不吭声了,苏潮捏扁了易拉罐,垂眸看她。
少女这会儿低垂着一颗小脑袋,细白的手指捏紧,不知是因为心乱,还是压根儿没睡醒。
大半夜不睡觉反而穿了身瑜伽服,轻薄紧致的瑜伽服将小姑娘勾人的曲线衬得淋漓尽致。
苏潮见多了身材妖娆的超模,女生在他眼里也差不多就是衣架子,平时玩笑归玩笑,他对这方面并不很有兴趣。
或者说,见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儿,没觉得那些超模有多漂亮。
眼下瞧着这小朋友低眉顺眼时,露出一截纤细柔白的脖颈,白得晃眼的肌肤上,甚至能看到细微的血管。
苏潮眼皮一跳,没由来就想起那晚被这小朋友柔软的手指碰到的感觉。
酥麻,带点不合时宜的僵硬。
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纯粹的生理反应,男人无法逃离的劣根性。
只不过对着这小朋友,总觉得挺禽兽,逗归逗,他也没想真当个禽兽。
苏潮盯着她瞧了许久,被气笑了。
抬手才想给她一个爆栗让她清醒一下。
一双小手蓦地揪住他的衬衫,小姑娘光洁白皙的额头也在同时,抵在了他胸前,兔子似地在他怀里蹭了蹭。
苏潮:“……”
随后,纤细的手臂勾上来,她从他怀里抬眸,明媚的眼睛里没什么焦距,却又好像只能看到他一样。
这已经是第二次,发现这小朋友状态有问题。
苏潮黑眸微敛,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她,就见小姑娘踮起脚尖,手臂微微收紧,迫使他低头。
温软红润的唇瓣堪堪要碰上他的喉结时,他突然轻笑了下,偏头躲开,声线喑哑,“这便宜可不兴占啊。”
作者有话说:
水仙现在还没动心。
别忘了,他可是个外热内冷的大水瓶。
好想看他追妻火葬场,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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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引他
怀里的小姑娘僵了下,眼底氤氲着的迷离渐渐散去,似乎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下一刻,苏潮瞧见她跟上次一样的眼神,震惊,羞愧,自我厌弃,无法言说的尴尬。
近距离之下,甚至能看到她微微泛红的眼眶。
苏潮犹豫一秒,在她想要落荒而逃时,他抬手掌在小姑娘脑后,强势地将她摁在怀里。
察觉到她在发抖,修长的手指像rua兔子,又更像是一种安抚,很轻地揉了揉她的头顶,喊她名字,“汪林莞。”
她没应声,心里觉得很悲凉,想哭,却并不能做出任何情绪表达。
他却在这时低头,凑近她耳边,难得收起玩世不恭的笑意,认认真真地告诉她,“小朋友最珍贵的东西,得在清醒的时候留给自己最珍惜的人,明白么?”
埋首在他怀里,鼻息间嗅到淡淡的酒精味儿,不会让人烦闷,反而意外安心。
心里密密麻麻的疼,混合着想哭的情绪,却怎么都无法表达。
如果她没有生病就好了。
如果她没有出事就好了。
如果没有这一切,是不是能很大声地告诉他,自己的所有心情。
双手紧紧揪着他的衬衫,额际抵在他胸口处,过了好半晌,她的情绪总算稳定下来。
情绪稳定,随之而来的就是铺天盖地的睡意。
汪林莞从他怀里挣扎起身,听他问,“自己能回房吗?”
她点头,“嗯,可以。”
苏潮揉了揉她头顶,在她快要不耐烦时,他勾勾唇,转瞬又恢复到了浪里浪气的调调,“行,记得赔哥哥衬衫。”
“?”
指了指被她蹭花的衬衫,他懒散逗她,“哥哥可就这一件白衬衫,被你作弄成这样,不打算赔?”
汪林莞:“……”
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眉眼间都是闲散的笑意,似乎刚刚那个冷漠拒绝人的不是他本人。
她稍稍松了口气,低低地嗯了声,“我回头买给你。”
苏潮漫不经心道:“买给我?这么没诚意?”
“那你想怎么样?”
他俯身与她平视,好看的眉眼舒展,语调松懒,“最起码得是个定制款吧?不然你帮忙在这块作个画?”
像是在玩笑,又透着几分捉摸不透的真心。
汪林莞:“?”
汪林莞:“……”
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让人前一秒还感动不已,后一秒只想打死他。
她静静注视他几秒,转身从一旁的橱柜上拿了只黑色标记笔。
深呼吸一口气,她几乎是颤抖着在他雪白的衬衫上落下第一笔。
苏潮垂眸看着小姑娘细白的手指极不稳便地在他衬衫上勾勒着,像是极力克制自己的不适感。
一笔,两笔,三笔……
很快,一只简笔画狗狗出现在衬衫上。
画完,小姑娘在狗狗下头写了一串英文名——【Jack.Su】,随即撂了马克笔,已经困得模糊,“可以了吗?哥、哥。”
等小姑娘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苏潮低头瞧了眼那只可爱狗狗,啧了声,轻笑出声。
片刻后,苏潮敛去眼底的笑意,从兜里摸了根烟,没点燃,倒是想到什么。
信手脱了风衣,扔在沙发,又从冰箱里拎了两罐啤酒,径自上了楼。
凌晨三点,二楼走廊安静的很。
到了陆染白的房门口,苏潮抬手敲了敲门,不多时,门开了,“啪”易拉罐的声响回荡在走廊。
苏潮递过去一瓶啤酒,一脸核善地盯着陆染白,“娇花弟弟,聊聊?”
可能很久没这样的感觉,这次竟然睡得意外的沉,就连时常做的那个可怕的梦,也不再叨扰她。
一觉醒来,已到下午。
她的转学手续办理的差不多了,几乎可以不用再去学校。
没了这方面的负担后,汪林莞又在床上赖了会儿,才慢吞吞地爬起来,去浴室洗了澡。
磨叽完,已到了晚饭时间。
昨晚跟苏潮那桩尴尬事儿,虽说被他用玩笑的语气化解了,骤然见面还是挺尴尬的。
汪林莞在卧室耗了很久,不确定要不要下楼吃饭,还是说等晚上大家都睡了,她再下去随便吃点什么就好。
结果没多久,就被陆笙牵着下了楼。
硬着头皮下楼,往餐桌一瞧,这才发现不但苏潮不在,就连陆染白跟温颜也没回来。